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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四百六十六)拋掉

  灰手人問褐手人:“你搬運我的話,我當然高興,但這是你搬運我的話啊。”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的區別是什么?”褐手人問。

  “區別就在于,一個說了,一個沒說啊。”灰手人故意說道。

  褐手人笑道:“如果是用主搬運了你的話,你會高興嗎?”

  “那我可得根據情況看了。”灰手人道。

  “分什么情況呢?”褐手人問。

  灰手人道:“如果用主搬運了我的話是因為認為我說得有道理,那還是可以的。”

  “這種就是你會高興的情況?”褐手人問。

  “其實這種我也不至于多高興,只是相對于那種不高興的情況而言,湊合算作高興的吧。”灰手人道。

  “你是不是根據此刻這個時間來說的?”褐手人問。

  灰手人對褐手人說:“是。”

  “若是根據過去的時間來說呢?”褐手人問。

  “什么時候?”灰手人問。

  “自然就是化納之后跟著用主做事的那段日子。”褐手人道。

  “那我應該會表現出非常高興吧。”灰手人道。

  “只是表現出非常高興嗎?”褐手人說,“如果用主搬運了你的話是因為認為你說得有道理,也不足以令你真的高興嗎?”

  灰手人想了想,道:“應該也是可以的,然而此刻我去想,好像還是帶了一點這個時候的色彩。”

  褐手人道:“拋掉。”

  “拋掉此時此刻的色彩嗎?”灰手人問。

  “是啊。”褐手人道,“你會認為不現實嗎?”

  “好像倒是也不至于認為不現實。”灰手人說。

  褐手人對灰手人說:“但還是很難說出自己特別高興?”

  “你怎么想到我是這種心態的?”灰手人問。

  褐手人對灰手人說:“我就是站在你的角度想了一下啊。”

  “就是說其實你也差不多能了解到我這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灰手人問。

  “好像是。”褐手人道,“我也不確定我了解到的跟實際情況差別大不大。我還是繼續問你吧。”

  灰手人道:“問。”

  “如果用主搬運了你的話是因為認為你說得有道理,你此刻很難說出自己特別高興背后的原因,是不是還是排斥以前那種身份?”褐手人問。

  “是的,那種性質的工具,我真的很排斥我是那種身份。”灰手人道,“你能說到這個,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很排斥那種身份?”

  褐手人道:“我想應該是的吧。盡管我是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你的感受,但其實我能很深地理解你,大概也跟我自己也是那么想的有關系。如果真能拋掉那種身份去談呢?”

  “我突然有點奇怪我為什么在你問我問題的那一刻就沒拋掉那種身份直接回答了。”灰手人道。

  “奇怪?”褐手人道,“我是可以理解的。”

  灰手人對褐手人說:“對我來說,在此刻拋掉過去那種身份去回答問題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

  “的確不是很難,但你那一刻還是想到了從前。”褐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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