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手人問道:“然后呢?”
“我就繼續跟那個人說話,我就問:‘不然的話,你怎么不敢出…出來啊?’”那個人道。
“這時對方有反應了嗎?”灰手人問。
“依然沒有。”那個人道,“我似乎感到了…對方的傲慢。我覺得我低三下四的…跟他們說話…是真的不想再說下去,好像…好像再說一個字…我都是在為自己鐵倉人的身份增加恥辱。”
“那你接下來又說了嗎?”灰手人問。
“說了。”那個人道。
“不是覺得會增添恥辱嗎?”那個人道,“為什么又說了?”
“因為…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周圍好像變得更冷了。”那個人道,“那種被凍著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我實在想離開…我不能繼續在這種環境待下去了,如果繼續待下去,不知道會怎樣。”
“你覺得會凍死?”灰手人問。
“我覺得如果能趕緊凍死,都比…都比繼續在那里受折磨好啊…就怕不會立即凍死,我只能忍。”那個人道,“明明感受到了巨大的恥辱,卻只能忍著恥辱…根本不能動。”
“你說了什么?”灰手人問道。
“我對對方說:‘出來啊!’”那個人道。
“對方能聽見嗎?”灰手人問。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道,“對方一直沒影子,我都不知道是誰…但…但之前好歹還有聲啊,現在…現在居然沒聲了。又一次沒聲了。”
灰手人道:“你心中更憤怒了?”
“是的。”那個人道,“更憤怒了!我一個鐵倉人,竟然…竟然在那里被凍得在自己不像跟藍甲人說話的時候還不得不說…我當時就覺得說話似乎對我還好點。”
“為什么覺得說法似乎對你好點?”灰手人問。
“如果不說話…會怎樣?”那個人道,“我根本你不知藍甲人在什么地方,我只能…只能這樣地等?這樣無聲地等下去…我覺得對方更會無動于衷了吧…我說點什么,萬一…萬一能刺激到藍甲人,說不定…說不定還有發生變化的可能。”
“對于你來說,在那個時候,只要事情發生了變化就是不錯的了?”灰手人問。
“是的…我…當時就是那么想的。”那個人道,“我需要變化…需要看到變化。我不能忍受那種安靜了。”
“你怎么知道那種變化一定對你有利?”灰手人問。
“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樣覺得。”那個人道,“但…就是覺得能發生變化就對我有利…就是覺得…看不到變化才是最…最痛苦的。那種安靜,足以把我折磨死…不,也不能說是那種安靜,是說…那種黑暗和寒冷在折磨我,一切再那么安靜,令我看不到變化…那一切就是對我的折磨,無法說出有多痛苦的折磨。我要脫離那種折磨,就是…要先聽到聲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