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沒有在,我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只能努力地讓自己活下去”以及“不在,我將承受怎樣的折磨?”這樣的話,她認為要想讓他覺得不痛苦,就必須令他感覺到她沒離開他。
這時她想起了自己之前曾對程育桓說:“師傅,其實這樣,我以后就能一直陪著師傅和師兄了,永遠都能了啊。我的命塑之元就在師傅和師兄體內,從今往后,我不會離開了。”
她決定再次把這些搬出來,便跟凝端夜說:“我并沒有離開啊。”
凝端夜道:“現在是沒離開,可是…十二個時辰…太短…以后呢?”
“哪里有什么十二個時辰的限制啊?”呂印汀說,“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了啊,永遠…”
盡管夜間一片漆黑,凝端夜就算看向呂印汀也看不到什么,但聽到她這樣說,他還是把臉轉向了她,就好像這么做能看清她一樣。
雖然呂印汀也看不到凝端夜,但她感受到了凝端夜將臉轉向她了,她便也把臉轉向了他,繼續說道:“師兄,我的命塑之元就在師傅和師兄體內,和師傅到了哪里,我就跟們到了哪里。”
說完這個,她又想多了一層,覺得跟凝端夜說得更多也挺好,于是又補充道:“剛才不是說在活我的命了嗎?連我的命都是在活,我們不是隨時隨地都在一起嗎?”
凝端夜如恍然大悟一般,道:“剛才我是說了我在活的命,可是,我竟沒想到這個!”
呂印汀說:“這下知道了,我們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凝端夜道:“是啊。”
呂印汀因為發現他聲音跟平時不大一樣,顯然之前就已哭了,她也不知道這是凝端夜臉上是否尚有淚水,她想為他把淚水擦干。
她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于是呂印汀用雙手為凝端夜擦了眼淚,手緩緩地離開了他的臉。
這時她想:雖然現在還是黑夜,我在為他擦干眼淚的過程中也算是用雙手助我記住了他臉的輪廓,永遠記住了。
“不要流淚了,好嗎?”呂印汀問。
“好。”凝端夜回答。
“如今這樣,我們這么早就確定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其實可喜可賀啊。”呂印汀道,“而且今天我真的很開心!為我慶賀吧!”
“開心?慶賀?”凝端夜問。
“是啊!”呂印汀問,“我以前跟說過,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周圍的人都叫我‘廢物’!知道為什么嗎?”
呂印汀覺得自己一直藏著一個秘密,她認為在自己離世前必須告訴凝端夜,否則總覺得還有事隱瞞著他,總歸會有遺憾。他相信凝端夜根本就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產生不好的感覺,因為他覺得凝端夜這個人早已將珍命派的平等觀念融在了自己的生命中。
“因為什么?”凝端夜問道。
他將臉轉了過來,面對一片漆黑。
呂印汀也把臉轉了過來,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