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憋在心里太久,實在忍不住了,再不說出來她就瘋了。那時她準備在你下一次打她時不再忍氣吞聲,而是要搏上一回,她早料想到如果她不順著你,就有可能被你活活打死,但她覺得如果永遠逆來順受,這一生里,自跟你成親后活在你的暴力中,連掙扎都不曾掙扎一回,連反抗都沒反抗過,也就太不像個人了。可是誰又能想到,娘都沒來得及反抗一次就死在你的足下了。那天我出去后,你在外面生了一肚子氣就發泄在娘身上,你進入她房間后還沒跟她說句話,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突然一腳踹上去,踹中娘的要害,娘就那么無聲無息地被你打死了,當時她為我做的衣服還有兩件沒做完。”聶揚威道。
“那時候她越來越不懂得順著我,就該打!我一肚子氣回家,看她在那里縫來縫去的就煩,想起上一次我讓她干事她磨磨蹭蹭不夠快,我就想抽她,這難道還用跟她解釋?當然上去就是一腳!可我并沒想把她踹死啊!誰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那么愛你娘,我能打算一腳踹死她嗎?打她是因為愛她,想讓她變得更好,不常打怎么進步?很明顯,再愛她我也不會真想踹死她啊!這只是一場意外!”聶揮毫道。
“在你看來只是一場意外,在娘看來,她死在你的暴力下,卻是遲早的事。你不知道,在她臨死前的一個月里,她曾多次試圖逃離這個美其名曰‘家’的牢籠,或者說是地獄,試了各種方法都沒逃出去。”聶揚威道。
“等等,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聽誰說的?我踹死你娘的那天你不是出去了嗎?”聶揮毫問。
“誰說的又有什么關系?是事實就行了。”
“說!誰說的!”聶揮毫道。
“告訴你也沒關系,蔡婆婆說的。”
“哪個蔡婆婆?讓她多嘴,我去殺了她,看她以后還敢不敢胡作非為!”
“就是以前娘身邊的蔡婆婆,蔡知顯…哦,爹以前從不關心娘周圍的事,不知道才正常。只是,現在就算你知道是誰,也殺不了她了,蔡婆婆多年前就過世了。”聶揚威說。
“怎么死的?”聶揮毫問。
“無疾而終。”聶揚威達。
聶揮毫氣得下唇向前突起,吐了一口氣,吹得唇上的胡須擺動了幾下,怒道:“又是個跟老子玩這套的!死了我就不能找她算賬了是吧,讓我活活在這生氣!她有沒有后代?老子不信了,找不到她這嘴欠的,還找不到她后代教訓一番嗎?”
“她沒后代。”
“別的親戚有沒有?”聶揮毫問。
“當然沒有,如果有,我就不會在這里將她的名字告訴爹你了。”聶揚威道。
“你…你這兔崽子!”聶揮毫瞪著眼道,“告訴我,關于你娘的事,都有哪些事是那個什么蔡婆婆對你說的?”
“也沒多少事,比如她看見的娘被你踹死的事。”聶揚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