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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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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衣憤憤然終于找到了可以插話的機會,立即就拔高了聲音:“是啊!我們姑娘會醫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姑娘治死人了嗎?我們姑娘害人了嗎?我們姑娘治的人都好了,難道這也是罪過嗎?!”

  先太子妃?!

  沒有人聽綠衣的反駁,可是所有人都聽進去了這句話。

  是啊,付氏死的實在是太早了,以至于他們都忘記了,付氏曾經也是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當初先太子妃難產遲遲生不下龍胎,是付氏手到擒來,讓龍胎安然落地。

  算起來,太后娘娘可是要叫付氏一句恩人。

  朱元看向如遭雷擊的朱老太太,緩慢的牽起了嘴角,看著朱老太太和她身后的盛氏,一字一句的問:“你們忘記了嗎?我母親當年到底是替你們朱家做了多少事?又是如何死的?”

  她笑了笑,把玩著自己手里的金針,眉頭也沒皺一皺的嘖了一聲:“看來你們真是忘得差不多了,那么要不要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說一遍?”

  眾人都精神一振。

  什么死因啊?

  付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元這么說,難道付氏的死還有什么貓膩不成?

  盛氏的臉色難看的要命,面色瞬間慘白,幾乎下意識的攥住了朱老太太的手臂,悄聲道:“老太太,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怎么會知道呢?當年的事,她還那么小.......”

  她緊張得失態了,朱老太太一把反握住她的手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好了!這個也值得你這么慌張,這就是個妖孽,妖孽說出多么驚世駭俗的話都不稀奇,你也當真?!”

  她指著朱元冷笑:“妖孽!我的孫女兒不是你這個模樣,我的孫女兒才不會如此大逆不道,你哪里來的快回哪里去,別等我們出手!”

  朱家的其他人漸漸覺出些不對味來了,在旁邊觀望不置可否。

主要是朱元之前說的那番話實在是太有沖擊性了,什么叫做朱家的人忘記付氏怎么死的啊  當年付氏難道給太后接生還有什么貓膩不成?

  朱元后退了一步,看著朱老太太緩緩笑了:“老太太,誰是妖孽,你邊上這個才是妖孽!”

  普渡大師急忙雙手合十念了聲佛。

  朱老太太狐疑的看了邊上的普渡大師一眼,旋即又笑了:“你在說什么昏話?!普渡大師精通佛法道行高深,怎么會是妖孽?分明是你信口雌黃,胡亂攀咬!”

  心口雌黃,胡亂攀咬?

  朱元笑了一聲,緩緩拍了拍手。

  朱老太太不耐煩的皺起眉來,這是瘋了嗎這是?好端端的說著話,她拍什么手?

  可是下一瞬,后頭簇擁著她的人便都被擠開了,之前被他們攔在門外也不敢如何的楊玉清領著大批人進門來,大搖大擺的進了屋子。

  眾人都嚇了一跳,看看朱元又看看朱老太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是妖孽嗎?”朱元看了楊玉清一眼:“那你告訴告訴大家,都查到了些什么。”

  楊玉清應了一聲是,轉過身將在場的人都環顧了一圈,視線定格在普渡大師身上,偏頭看了他一眼,忽而發問:“普渡大師,你是什么時候出嫁,什么時候來的廣濟寺掛單,而后成了主持大師的弟子的?”

  “你問這個干什么?”朱老太太敏銳的察覺出事情不對,急忙站在前頭護犢子:“這與你何干?跟這件事又有什么關系?!”

  楊玉清對這個老太婆半點兒不客氣,嗤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一沓紙:“怎么沒關系?你們拜了這么多年的佛,都不知道這是李逵還是李鬼,我真是替你們覺得害臊,也替菩薩覺得委屈啊!”

  李逵李鬼!?

  什么意思?

  眾人轟然炸開了鍋,紛紛追著他要個說法。

  這個廣濟寺可是青州最出名的古剎了,要是真的出現了假和尚,那可不是小事,何況已經這么多家人請過這位普渡大師回家做法事或是祈福了,這要是和尚是假的,那么.......

  “這有什么不敢說的?”楊玉清猛地將手中的紙盡數扔在普渡臉上:“證據擺在眼前,當初從浙江靈隱寺來掛單的那個普渡大師,早在路上就死了!既然死了,那來這里,又一路成了廣濟寺大師的人究竟是誰?難道還是鬼不成?!說別人是鬼,為什么不親自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朱老太太懵了。

  她只想找跟德高望重的和尚,誰知道竟然一找就找出了事啊?

  這么多年也沒聽說普渡大師有什么不對,怎么現在忽然人就死假的了呢?

  她氣的有些發懵:“你們有什么證據?!難道空口白牙的說人是冒名頂替?!”

  “怎么沒有證據?”楊玉清嘖了一聲:“當初靈隱寺主持親自寫信引見,讓普渡來廣濟寺掛單,除了和尚度碟之外,還有兩樣法器,一串佛珠為證,除此之外,還曾經親自在信中注明,普渡是背后有大片被燙傷的傷疤的,為著普渡蕩出去見路上有孩子差點兒被雜耍滾燙的油鍋所傷,自己護住孩子而受傷,靈隱寺主持才收了普渡......”

  他說著,忽而猛地向前走了幾步,猝不及防拉著普渡往前一拉,猛地撕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來,而后大笑了幾聲:“你們看,這個假和尚,他的背后有什么?!什么都沒有!”

  朱老太太已經氣得有些站不住了,卻還是強自嘴硬:“你信口雌黃,再說,這些事你怎么會知道?你又憑什么知道?!”

  “就憑當初我在義莊已經見過真的普渡和尚,也憑當初我就是那個驗尸的仵作!當時的文書上頭清清楚楚的記載了普渡和尚的死因,和他的身份,既然他都已經死了,為什么還會出現另外一個普渡?!這個不是假的,那又是什么?!”

  朱老太太啞口無言。

  普渡和尚掙扎著不肯放松,可是楊玉清看著瘦弱,力氣卻極大,竟然讓他連動彈也困難,他登時急了,急忙分辨:“不是的!不是如此!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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