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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零章、側福晉有喜

  睦親王所殿,偏院。

  博爾濟吉特烏日娜一大早起來,便眼睜睜瞧見嫡福晉身邊的姜嬤嬤要強行帶走了她的陪嫁婢女塔娜。

  塔娜已然臉色蒼白,她哀求地看著博爾濟吉特氏:“主子救救奴才!”

  博爾濟吉特氏忍不住上前道:“姜嬤嬤,塔娜到底犯了什么過錯?”

  姜嬤嬤臉色板著,語氣不善地打量著這位茫然無措的側福晉,不由冷哼一聲:“既是側福晉的陪嫁奴才,怎的側福晉竟不曉得她做了什么?!”

  博爾濟吉特氏眉頭一簇,她看向臉色已然煞白的塔娜,心下不由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塔娜真的做了什么吧?

  姜嬤嬤冷冷道:“嫡福晉有令,側福晉近日身子不適,未免過人病氣,這幾日請暫且不要出側院!至于塔娜這個賤婢是自作主張,還是受了誰的命令,嫡福晉自會徹查清楚!”

  撂下這句話,姜嬤嬤吩咐一干年輕體壯的太監強行押走了塔娜,并將側院大門嚴密封鎖,不許任何人進出。

  博爾濟吉特氏只覺得遍體身寒,嫡福晉如此大的陣仗,塔娜…她到底做了什么?!

  一瞬間,博爾濟吉特氏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她身子一個趔趄,便倒在了另一個陪嫁侍女托婭懷中。

  托婭是個才十四歲瘦小丫頭,好不容易才扶穩了博爾濟吉特氏,小臉一臉恐慌,“福晉,您別怕,一切都是塔娜自己做下的,跟您沒關系!王爺一定會還您清白的!”

  博爾濟吉特氏忽的臉色一邊,她一把抓住了托婭的手:“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托婭小臉一白,登時張口結舌。

  博爾濟吉特氏明艷的臉蛋不禁青意陣陣,事到如今她如何不明白,塔娜也好、托婭也罷,都是八歲之后,太福晉先后賜予她的貼身婢女,雖然也忠心于她,但更忠心于科爾沁和太福晉!

  博爾濟吉特氏咬牙切齒,“說!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托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福晉息怒!”——這博爾濟吉特氏雖只是側福晉,但也誰都有資格以“側”呼之的,底下的宮女太監少不得也要尊稱一聲“福晉”,別院的宮人則稱呼一聲“博爾基吉特福晉”,只要嫡福晉身邊的人才敢叫一聲“側院那位”或者“側福晉”。

  托婭紅著眼圈道,“其實塔娜姐姐也沒做什么,只是偶然發現嫡福晉的生母送了鹿胎膏進宮,所以便透露給常貴人和蘇常在。昨天傍晚,便聽說皇后娘娘幽禁了常貴人和蘇常在,塔娜姐姐便猜到是暴露了。”

  博爾濟吉特氏眼前再度一黑,險些暈厥過去,“嫡福晉要吃什么,那是她的事兒!你們多什么嘴!這會子嫡福晉肯定以為是我要敗壞她的名聲!”

  托婭縮著脖子道:“塔娜姐姐說,她會一力承擔。”

  博爾濟吉特氏氣得銀牙幾乎咬碎,“這種事情豈是她一個婢女能一力承擔的?!”——就算此事她真的不知情,嫡福晉會相信嗎?就算相信,嫡福晉會放過這個敲打她的機會嗎?

  更何況,塔娜是她的陪嫁侍女,她如何能撇清自身?最起碼一個“御下不嚴”她是逃不脫的!

  托婭也慌了神,“那、那該怎么辦呀!塔娜姐姐也是想幫福晉啊。”

  博爾濟吉特氏“呵”地冷笑,“她是想幫我,還是相幫科爾沁?!”——她都嫁到京中了,沒想到,竟然還是無法擺脫科爾沁的掌控。

  博爾濟吉特氏眼圈瞬間濡濕,只覺得心頭悶疼得厲害。

  忽的,她只覺得腹內一陣翻涌,當即一口酸水便涌了上來。

  “嘔——”

  博爾濟吉特氏吐得昏天地暗。

  托婭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將博爾濟吉特氏扶到內室床榻上,“福晉您沒事吧?都是奴才不好,奴才知道錯了!奴才以后再不敢瞞著您了!”

  一邊伺候博爾濟吉特氏擦拭嘴角衣襟,托婭嗚咽哭泣。

  博爾濟吉特氏歪在床榻上,臉色卻是忽然一怔,“對了,托婭,我這個月的月信…好像遲了好幾日了。”

  托婭怔怔點頭,“您的月事帶子,奴才早幾天縫好了,到現在都還沒用上呢。”

  博爾濟吉特氏不由苦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事一向很準…

  這孩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嫡福晉若是知道她有了身孕,只怕更要懷疑她是為了孩子,所以才要詆毀其名聲了。

  博爾濟吉特氏一個激靈,立刻道:“你趕緊給我做個樣子出來!”

  托婭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迷糊,“做什么樣子?”

  博爾濟吉特氏深吸一口氣,“給我做出個月事來了的樣子。”——無論如何,在此事了結之前,斷斷不能讓嫡福晉知道她有了身孕!!

  托婭頓時想到了什么,“福晉,您…您該不會是——”

  博爾濟吉特氏苦笑連連,“偏生這個時候有了身孕。”

  托婭露出驚喜的神色,“那太好了!福晉您終于有喜了!”

  說著,托婭趕忙捂住嘴巴,“奴才明白,一定處理好此事!”

  博爾濟吉特氏深深看了托婭一眼,托婭雖然還不夠穩重,又沒有主見,但比起塔娜,好歹心更向她一些,若是好好調教,將來或許堪用。想到此處,博爾濟吉特氏心下苦澀,她身邊能用的,便也只有托婭了,其余幾位陪嫁嬤嬤更是只忠心于科爾沁。至于內務府指派的那些宮女太監,她更是不敢相信。

  只有托婭,好歹是自小伺候她的。

  博爾濟吉特氏嘆了口氣,先熬過這一關再說吧。

  富察氏私底下調查內鬼,自然不能動用慎刑司,不過好在塔娜立時便招供了。

  姜嬤嬤黑著臉來稟報結果:“那個賤婢嘴巴倒是夠硬的,只招供鹿胎膏消息是柏氏告訴她的,還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做的,跟側院那個沒關系!”

  富察氏淡淡“嗯”了一聲,“她是博爾濟吉特氏的陪嫁侍女,最是忠心,無論博爾濟吉特氏是否參與,塔娜都會一力承擔。”

  姜嬤嬤哼了一聲,“這可是側院那位的陪嫁,是心腹之人,她難道還會被心腹蒙在鼓里?福晉,奴才覺得,應該繼續用刑拷問。”

  富察氏嘆了口氣,“再拷問下去,只怕就會被人非議屈打成招。”

  姜嬤嬤一臉遺憾:“難道福晉要這么輕易就放過側院那個?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富察氏淡淡道:“此事不管是不是她指使,那也是她院里惹出來的事兒,爺肯定會遷怒她的。我又何必踩上一腳?”——那位到底是科爾沁出來的格格,就算真的把這個罪名落實到她頭上,也不過是多幽禁些日子罷了。

  說著,富察氏臉色一沉,“倒是柏氏,該好生處置一下。”

  姜嬤嬤一臉毒恨:“這個賤婢!難不成忘了是嫡福晉您把她扶上這個位子的?她居然敢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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