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嫌棄地瞄了一眼那盒中的銀票,“這點銀子,夠用嗎?”
這點銀子?!
您這嫌棄滿滿的語氣和眼神,也太赤果果了吧?
“皇上,這可是兩千兩銀票!”姚佳欣瞪圓眼,忍不住伸出兩跟纖細的手指頭,重重比了個“二”。
胤禛:“…”
湛若寒夜星辰的眸子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仿佛在看什么稀奇東西。
姚佳欣忽的有點臉紅,她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丟人都丟到四爺陛下面前了。而且,她這貌似算是…收受賄賂?四爺陛下好像最討厭貪官了…
小心肝突然有點墜墜,“那個,皇上…您要是覺得不妥,婢妾明日就把銀子送回承乾宮。”
胤禛眉毛不悅地一蹙,明明已經有了朕的寵愛,恬兒怎么還這般膽怯?
媽耶,四爺陛下果然不高興了!姚佳欣直縮脖子,剛才明明還聊得很開森的!怎么一秒就變臉了?
胤禛無奈地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身旁,“過來坐。”
姚佳欣有點懵逼,但還是二話不說麻溜把屁屁挪過去,挨著四爺陛下坐在了羅漢榻上。
帶著墨香的手指頭輕輕刮了刮姚佳欣那懵逼小臉蛋,“放心吧,你就只當是晚輩的孝敬。”
“額…”她可不敢把懷恪公主當成自己的晚輩,她就一貴人,連個母嬪都不是。當然了這種吐槽的話她不敢說出口,否則四爺陛下會覺得她貪心想封嬪呢。
比起寧嬪和懋嬪,姚佳欣自知還是差了很多的,雖說資歷上是差不離的,但是人家寧嬪懋嬪都是給四爺陛下懷過孩子的,寧嬪孩子雖然沒生下來,懋嬪可是實打實生過兩個女兒。
自己呢,鬼才曉得猴年馬月能懷上。
或許不等她懷上,就成昨日黃花了。
年齡,還真是個大問題啊。
姚佳欣心中感慨,年近三十了,不但不宜受孕,而且眼看就要步入中老年婦女的行列…真實令人憂桑啊。
這時候,胤禛突然道:“對了,恬兒怎么不睡午覺?”
“誒?”這臺詞有點耳熟哦。
姚佳欣眨了眨眼睛,“婢妾不困。”早晨睡到日上三竿,當然不需要午睡了。
胤禛英朗的眉毛皺了皺,“朕困了,你陪朕小憩片刻。”
“額…”補覺這種事情,還需要人陪?
自打感受到恬兒對安睡的助益,胤禛就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他大致估量了一下,若是白天同床共枕午睡一會兒,大約四五日內不會出現嚴重失眠,若是共宿一宿,起碼十日內都能睡著覺。當然,這得不計較睡眠質量。
上次翻恬兒的牌子是六日前,昨夜胤禛便覺得睡得不安寧,渾渾噩噩做了半宿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后腦袋很是不舒服。比起與恬兒共眠的夜晚,簡直是天壤之別!
享受到了酣眠滋味的胤禛,已經不滿足于僅僅只是睡著。
姚佳欣發現,四爺陛下好像很喜歡跟她同床共枕…除服之前,四爺陛下就曾數次造訪永壽宮,目的赤果果只為和她蓋棉被純睡覺。
額…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為什么要讓婢妾陪您午睡?”姚佳欣很難理解,一個霸占一張大床難道不是更美好嗎?四爺陛下為何喜歡找她一起午睡?
胤禛眉頭緊皺,臉色陰陰的:“怎么,恬兒不喜歡?”
見四爺陛下龍顏不悅,姚佳欣秒慫,擠出個乖寶寶似的笑容:“怎么會呢?皇上喜歡有人陪著共眠嗎?”
胤禛沉默片刻,只淡淡嗯了一聲。
姚佳欣眨眨眼,可是她也沒見四爺陛下大白天跑去別的嬪妃宮里午睡呀?但眼瞧著四爺陛下露出困倦之色,姚佳欣也不敢多問,連忙服侍四爺換上寬松舒適的寢衣,然后一塊去內寢殿午睡了。
雖然床鋪被占了一半,睡得不甚寬敞。但四爺陛下可是個天然大暖爐,依偎著這么個暖爐睡覺還是很舒服的。月信來臨,她身子發涼,雖說抱著鴛鴦也很暖和,但鴛鴦頂多就是個小手爐,哪里比得上四爺陛下這個大暖爐熱氣烘烘?轉瞬間被窩就暖呼呼,姚佳欣就困乎乎,與周公相會了。
與此同時,胤禛也感受到了濃烈的困意,他舒心放松心神,摟了摟身旁這個嬌小的女子,也轉瞬酣睡了。
掉血這種事情,沒有哪個女人喜歡。
姚佳欣好不容易熬過了掉血期,便又是那個深得皇上寵愛的新寵。
這一日,天蒙蒙亮。
“小主,您再不起,可就要誤了中宮請安了!”素雨的話把姚佳欣從溫暖的被窩里拉了回來。
姚佳欣悻悻“哦”了一聲。
撐著那嬌弱小身板爬起來,隨便墊了點兒東西,便匆匆趕往景仁宮。
皇后照舊還是那副看似端莊賢德,實則眼珠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個窟窿的架勢。姚佳欣表示,自己很能理解皇后。論年紀,其實她比皇后也年紀不了幾歲,偏偏她竟然還能得寵,皇后卻早已獨守空閨。
這就好似一盤大蛋糕,自己吃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被人吃,那肯定是要氣炸了。
姚佳欣默默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努力降低存在感,只可惜皇后還是把她給拎了出來,皇后一臉賢惠地道:“姚貴人瞧著氣色不是很好,可是早起請安,累著你了?”
雖然天不亮就要跑來給皇后請安,的確挺累人。但姚佳欣是決計不能實話實說承認的,她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屈膝:“身為嬪妃,向皇后請安,本就是分內之事,豈敢言辛苦?”
自古以來做小妾的,本來就是要像大婦請安的,宮里就更是如此了。
姚佳欣這謙恭的態度,讓皇后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你倒是懂規矩,沒有恃寵而驕,難怪皇上這樣喜愛你。”
說著,皇后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一抹悲愁如煙縹緲。
姚佳欣急忙自謙道:“皇上只是憐憫婢妾體弱多病,才略加寵愛幾分罷了。婢妾這等年歲,還能再得君恩,實在惶恐。”——她也的確不認為自己能得寵太久,哪里敢嘚瑟?如今既占了好處,自然要縮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