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鬼壽命漫長,到這里又有充足的有靈之血,那從魔界過來的第一代血鬼,是不是應該還活著?”李林微微蹙著眉頭問道。
“嗯。”好一會兒,衛桓才嗯了一聲。
“據我所知,那位卡維爵士,就是他們卡維家族最年長的,是第一代?”
“他太弱,不象。”衛桓站起來倒了杯酒,看起來并不怎么愿意繼續這個話題。
“不管怎么樣,項鏈的事,算是了結了。”李林敏銳的覺察到衛桓的不愿意,立刻轉了話題,“那位盛小姐,你真打算把她開除了?我看那小姑娘有幾分倔脾氣,要是她不肯…”
“這是一廂情愿的事?”衛桓斜向李林的目光里,透著濃濃的鄙夷。
“也是,”李林也站起來倒了杯酒,“盛小姐脾氣性格,和我那位小師妹極似。”
李林的話頓住,垂下眼皮,片刻才接著道:“你離她遠些最好。”李林這句話說的有幾分含糊。
衛桓從他這幾分含糊里,捕捉到了一絲異常的味兒,后背下意識的棚了起來,緊盯著李林問道:“遠些好?你的小師妹,你不認得?”
“當年那場劫殺的情形,你必定一清二楚,小師妹就算能存活,”李林低低嘆了口氣,“肉體就不說了,就是魂魄,只怕也要受到損傷。那位的心計和狠辣,諸界諸人,無人能出其右,他怎么可能留給我尋找的印跡?只怕他自己也沒給自己留下。”
衛桓從眼角斜瞥著李林,片刻,移開了目光。
他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自己確實沒在阿葉身上留下任何尋找的指引和印記,不過,他只猜到了一。
“那場劫殺已經過去兩千年了,這兩千年里,修真界和妖界,最大的事,大約就是找到他了。”李林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聲,“就是魔界,那些魔王也一直在明里暗里找到,傾三界之力,找到現在,杳無音信…”
“也許他已經灰飛煙滅了呢。”衛桓微微瞇著眼,帶著幾分愉快說了句。
“除了你,沒人敢這么想。”李林掃了眼愉快抿著酒的衛桓,這話,只有他自己敢這么說了。
“我覺得,他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李林拿起酒瓶,先給衛桓倒上,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慢吞吞道。
衛桓舉著杯子的手似有似無的僵了下,隨即哼了一聲,“兩千年,是差不多了。”
“他能出來走動,頭一件事,必定就是到這里來找阿葉,其實這兩千來年,我一直在等他恢復,等他來找阿葉,他找到阿葉,我也就找到阿葉了。”李林沖衛桓舉了舉杯子。
衛桓嘴角往下扯了扯,心里的鄙夷簡直要從嘴角撲泄而出。
“小夏,也許就是阿葉呢。”李林沒理會衛桓的不理會,眼皮微垂,仿佛看著手里的杯子,眼角余光,卻盯著衛桓手里晃來晃去的酒杯,看著衛桓手里那只酒杯歪了下,酒差點晃出來,嘴角往下抿了抿又扯了回去。
“我會看著盛小姐,等著那位到這里的那一天。要是到那時候,此人真是彼人。”李林看著衛桓,一臉的關切真情實意,“希望她能忘了你,否則…”
衛桓呆了一瞬,眉毛揚了起來。
要是他找到阿葉時,發現阿葉愛上了別的男人…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說起來,”李林瞄著衛桓臉上隱隱的青氣,仿佛想要緩和一下氣氛,提高了聲音笑道:“那位倒還好,我那位小師妹,才是真正的小心眼。咱們不說這個了,人界時日漫長,你的脾氣,也許過個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就要離開了,這些都是杞人憂天的事。對了,盛小姐今天來了嗎?”
李林指了指外面。
“你看不見嗎?”衛桓極其不客氣的堵了他一句,他的心情,被李林這一番話說的亂七八糟,煩躁無比。
“這是你的地方,我看來看去豈不是太失禮了?我走了,你讓她走的時候,客氣些,錢給足。”李林放下酒杯。
衛桓斜著李林,一臉的沒好氣,連哼都沒哼一聲。
李林出了衛桓辦公室側門,腳步微頓,往前面看了眼,才接著往前,進了電梯。
那位曲小姐在,小夏沒在,嗯,這很好。
盛夏前一晚上坐到后半夜,一覺睡到將近中午,起來吃了午飯,坐到后園那棵梅樹下,看著阿梅不停的轉著圈,和米麗提要求:年糕一定得有,沒有年糕怎么過年?炸貨不能少于三樣,不然還是過年嗎?今年竟然沒釀酒,過個年竟然沒有酒!阿竹最喜歡喝她釀的酒了…
“阿梅,阿竹都那么老了,多丑啊。”盛夏看著從數落辦年,一路岔到她家阿竹最喜歡吃她做的什么什么上的阿梅,提高聲音道。
“老?老怎么了?我和阿竹也是打年青時候過來的,誰沒年青過?你老過沒有?有本事,你老一個試試!”阿梅聽盛夏說阿竹丑,立刻瞪眼叉腰,句句懟著盛夏。
“阿梅,要是你頭一回見阿竹,阿竹就是現在這樣又老又丑,你還喜歡他嗎?”盛夏沒理會阿梅的叉腰瞪眼,聲調郁郁的接著問道。
“咦!”阿梅雙手放下了,往前飄沖到盛夏面前,幾乎貼到盛夏臉上,“唉,喲!你這可不怎么對,你喜歡上一個又老又丑的了?又老又丑你還喜歡上了?還是你被人家騙了?騙了不可能,老米,你家姑娘這是出啥事了?喲喂!這可是大事!得跟我家阿竹說說,阿竹…阿竹上班去了,等阿竹回來…”
阿梅在盛夏面前轉成了一團旋風。
盛夏兩眼往上望青天,她這幾天智商直線下降,怎么跟阿梅這個她家阿竹就是她的整個世界的貨說起了這些!
“把她拍醒。”盛夏指著一團旋風的阿梅,一邊吩咐米麗,一邊站起來,“我出去走走,晚上不回來吃飯。”
米麗先拍了阿梅一巴掌,緊跟出來,拎了件羊絨大衣遞給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