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無憂!”
季維驍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帶著不悅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藍無憂剛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都還沒有坐下,就聽到季維驍叫自己的名字。
抬頭望向玻璃墻內的男人,透明的玻璃讓她看清季維驍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
他在生哪門子的氣?
身體上的疼痛把她的耐心磨得沒了一半,季維驍惡劣的語氣更是把她的心情打入谷底。
“給我進來!”
看她愣著一動不動,季維驍忍不住再次開口。
就算季維驍沒有說她的名字,藍無憂也知道對方在和自己說過。
這層樓只有他和她,季維驍除了叫她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壓下內心的不情愿,藍無憂慢慢走近季維驍的辦公室。
不知何時,男人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
季維驍走到藍無憂的面前,后背倚在辦公桌前,雙手抱胸,一雙鷹隼的眸子死死鎖著藍無憂。
“剛剛去哪了?”
在蘇莫出現沒多久,他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監控畫面里的人潮很快退去,就連主角都退了場,但季維驍坐在辦公室內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藍無憂的身影。
為了固守自己男人的尊嚴,他也沒有打電話去問公司的員工,兀自在辦公室里等著藍無憂。
“我一直在公司。”
藍無憂還不知道季維驍知道樓下發生的事情,語氣回答地平淡又理所當然。
她并沒有在工作時間開小差。
季維驍想聽到的答案并不是這個。
“我說,在戴安娜走了之后的那段時間,你去了哪里?”
他還真想把自己的一點一滴控得死死的…
藍無憂心里猛得生出了厭煩。
季維驍是她的誰?憑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和誰待在一起都要事無巨細地和他匯報?
本就不喜歡季維驍,藍無憂面色除了平淡的偽裝,眸里還有抗拒。
“蘇助理帶我逛了逛公司。我來公司這么久,對公司并不完全熟悉。”
藍無憂扯了個謊。
她和蘇莫待在一起的事情抵賴不得,但她不能讓季維驍知道蘇莫偷偷讓自己接觸季氏工作的事情。
“這兩個小時,你們都待在一起?”
兩個人共處的時間才是季維驍關注的點。
他的話語變得有些不善,藍無憂的心理“咯噔”了一下。
季維驍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她的沉默在季維驍看來便是默認。
心里積聚的怒火沖破壓制的牢籠,控訴聲從他口中發出。
“藍無憂,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他再一次提醒她,提醒她與他之間并不平等的地位,藍無憂的眼神黯了黯,心里反叛不甘流竄的因子被她一一捕捉回來,一一困在籠中。
“季總,對不起!”
他曾說過她所有的時間都要服務于他,換句話說,她做的事情只能圍繞著他轉。
對方的道歉來得又快又狠,把季維驍想多說的話堵在心肺里。
她低著頭,一副知錯并想著認真改正的模樣,季維驍的話鋒一轉。
“你要記住,你是我季維驍的妻子,自己該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把尺,免得讓你的親人遭殃。”
“知道了!”
藍無憂的心在這一刻揪了起來,但也只是瞬間,她也就放松了。
每一個身份,她都清清楚楚記得,但她不愿讓對方把關注點放在她和蘇莫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情上。
她不愿自己主動開口。
如果對方有心想知道,去查總會知道的,但她又打定主意,了解季維驍并不會去做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她不僅會覺得他的行為奇怪,他也要拉下臉面。
為了一個無關要緊的人,他不可能會為她丟了自己的男性尊嚴。
在藍無憂以為這件事情要過去的時候,季維驍再次開口。
“蘇莫帶你去了哪里逛?”
季維驍把藍無憂剛剛那多變的神情盡收眼底,心里愈發地悶堵。
明知自己不該問出口,但他還是開了口,模樣像極了吃醋的男人。
藍無憂明顯呆愣了幾秒,對這個毫無準備的問題反應遲了半拍。
“去的地方太多了,我記不住具體的名字,只知我們在公司里逛了很久。”
“真的?”
“真的。”
她越是佯裝自然,季維驍就越覺得來氣。
她和蘇莫做了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嗎?
雖然知道蘇莫和藍無憂之間不會有什么,但季維驍為藍無憂費盡心思瞞著自己的行為而感到無比氣惱。
最讓他無法理喻的是自己還控制不住地威逼對方開口說實情。
“如果你不說,我立馬把蘇莫清出季氏。”
話語一出,季維驍立馬就開始懊惱,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他懊惱自己沖動與沉不住氣。
眼前這個藍無憂總有本事把他逼到情緒不受控…
“如果你要清他走,那就先把我清走吧!”
不知怎的,藍無憂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單獨和季維驍相處的時間太多太滿,她的心沒有一刻不是在煎熬和枷鎖中度過的。
“你說什么?”
季氏的工作是她自己求來的,現在她又主動要求放棄,還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季維驍大步走到藍無憂的面前,大手用力扣著藍無憂的肩膀。
“你再說一遍!”
沒人知道,季維驍的怒火其實已經在理智的邊緣燃燒。
他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又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生氣。
多余的情感通通被他打壓,只剩下他男性的尊嚴被藍無憂踐踏這一條在心里在腦海里作祟。
藍無憂臉上閃過一絲扭曲,可是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復如常,面容似乎比方才還要冷靜自持。
“我說,如果你要炒蘇助理的魷魚,那就先炒了我吧!”
她寧可回去窩在家里,做著其他的事情。
只要季維驍不想辦法給她使絆子,她完全可以憑借一門技術來度過難關。
那是她曾經想都不會想的東西,如今她動了念頭。
被生活逼的,被現實逼的,還有眼前這個男人…
她仿佛預見自己將來與對方交匯的場景。
他失控的怒顏讓她心慌,未明的事情還盤旋在她的腦海。
“你不想干了?藍無憂,你當我季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季維驍的臉被怒火扭曲,眼里燃燒著的火焰似乎要將藍無憂燃燒殆盡,手里的勁也越來越大。
說到僵持,藍無憂一個女人比不過季維驍。
就算她有強大的意念堅持著,但她在之前的工作中耗了不少精力,加上季維驍的手剛好扣在她的傷處。
疼痛已然麻木了神經,但藍無憂的身體卻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面上的血色慢慢失去,唇瓣是灰白顏色。
時間是能夠讓人鎮靜的良藥,季維驍的思緒逐漸冷靜,也發現了藍無憂的異樣。
他手勁一松,藍無憂緊繃的神經也隨之瓦解,整個人脫力一般,迅速下墜,要不是季維驍眼疾手快托住她身體的重量,她整個人已經跌坐到了地板上。
垂眸瞬間,季維驍看到她青紫的手肘。
腦里猛然閃過一個畫面,他想到了她在一樓發生的事情。
被戴安娜一撞,她整個人結結實實摔到地板上,后背的淤青應該不會比她手上的少。
季維驍腦子一熱,伸手去解藍無憂領子上的扣子。
“你想做什么?”
和面對蘇莫時候不同,對季維驍,藍無憂除了警惕防備以外,心里還有一絲絲的畏懼和驚慌。
面前的人和蘇莫不一樣。
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很多事情,他做了沒人會說他錯,這又恰恰是藍無憂最不想接受的。
“給我看看你后背上的傷!”
他的動作依舊粗魯,一手扒開藍無憂緊抓著領子的手,一手繼續著解扣子的動作。
情急之下,藍無憂對準季維驍的手,低頭狠狠咬了上去。
季維驍吃痛,收回自己的手,瞪大一雙黑眸,眼里滿是兇狠。
“不用了!我沒事!”
藍無憂緊張到忽略季維驍清楚知道自己后背受傷的事情,一心只想護著自己的衣服。
這女人怎么這么倔?
她不然他看,他偏要看。
季維驍的犟勁被藍無憂激了起來。
一把扛起藍無憂,季維驍徑直把她扛到辦公室內的休息室內。
休息室內有一張床,季維驍偶爾累的時候,會在上面休息。
肩上的人反抗得厲害,季維驍也沒有把她摔到床上,而是控制自己身體的平衡,動作盡量輕緩得把她放到床上。
“季維驍,我說了我沒事!”
狹小的空間讓藍無憂心里更加緊張,尤其是看到房間內只有一張大床和柜子的情況下,心里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越來越濃。
她慌慌張張地從床上坐起,迅速往床的邊緣靠近。
離開這個房間…
離開這個這里…
這是藍無憂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季維驍不可能會讓她離開,一把把她扯了回來,用一只腳就控制住了她亂動的雙腿,哪怕是揮動的雙手也被他一直大掌輕輕松松拿捏著。
絕望和恐懼自藍無憂心底升起,一寸一寸侵蝕著她的神經。
布帛撕裂的聲音,夾帶著空氣中的寒意,侵入她的皮膚,藍無憂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塵,救我…”
身體負荷不了精神上的高壓刺激,藍無憂在脊背一涼的時候,連驚叫都發不出聲來,失去血色的唇動了動,人便陷入了無意識的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