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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 朝廷命官

  耿精武敢進來,一是因為他自大,二是因為他篤定楚王不敢拿他怎么樣,他是奉命行事,除非楚王敢反了,否則不敢拿他如何。

  遙遙的,他就看見楚王和高興龍坐在一起,心里更加安穩,還想著,那個魯忠真是多慮,這觥籌交錯的,哪有什么事。

  他道:“這個高大人,喝酒也不叫上本將軍,自己一個人倒會享樂,累的本將軍在外面一直等著。”

  夜梟道:“高大人與王爺相談甚歡,大概忘記了將軍吧。”

  耿精武“嗤”一聲,不客氣道:“這種人,只醉心于酒色,連攝政王吩咐的事都耽擱,真是不像話。”

  他心里看不起高興龍,他有今天的位置,是自己一刀一劍拼回來的,不像高興龍,做到禮部尚書,也不過是因為家族蔭蔽。

  夜梟不動神色的輕笑一下,揚揚手,“耿將軍,請。”

  凝心小筑要通過一個竹橋,耿精武大刀金馬的走在最前面,夜梟在最后。

  之前榮昭已領著所有的官員夫人小姐去了碧云齋,后面的大事,女人留在這里不方便,而且可能會有危險。

  耿精武尚不知危險就在眼前,大搖大擺就往里進,剛上了階梯,他那洪亮的聲音就朗朗響起,“高大人,你實在是不像話,有酒有肉也不知道叫本將軍一聲,害得本將軍在外面等那么長時間。”

  就當是自己家一樣,絲毫沒有將楚王當回事。

  蕭珺玦注目著他,嘴角含著詭異的笑容,眼中一片陰戾。

  手這握著酒盞,微微的晃動一下,酒水面上旋起一個渦,等耿精武進了亭,他方道:“耿將軍千里迢迢而來,本王有失遠迎,快請入座吧,高大人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耿精武毫無防備,對著跟隨的隨從做了一個再外等候的手勢,就走進來,朝著蕭珺玦隨意拱拱手,卻與扮作高興龍的夜鷹說話,連蕭珺玦理都未理,足見其猖狂氣焰,“高大人,莫不是美酒佳肴塞滿了你的嘴,本將軍叫你都聽不見了。”

  話音未落,夜鷹轉過頭來,“美酒佳肴倒沒有塞住在下的嘴,但得意忘形卻塞住了耿將軍的心。”

  耿精武微微一愣,停駐不動,這才看清楚,此人并不是高興龍。只是還未等他再做出反應,從樓閣之上飛下幾十名侍衛,將其一舉擒住。

  其跟隨進來的部下,也在剎那間,被埋伏起來的侍衛全部斬于刀下。

  耿精武被強壓著跪在地上,他怒氣洶洶的逼視著蕭珺玦,“楚王,你這是干什么?本將軍是齊王派來的欽差,是奉皇命在身,你如今要做什么,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他掙扎著,試圖從押著他的侍衛手中掙脫出來,“楚王,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放了本將軍。本將軍乃是御封的鎮西大將軍,肱骨重臣,你要是敢對本將軍不利,不怕受到天下人的唾罵嗎?此時你醒悟收手,本將軍興許還能等回朝的時候給你向攝政王求求情,不然,你就等著和襄王廉王一樣,被抄家流放吧。”

  蕭珺玦坐在上位,平淡冷然的看著他,道:“諸位聽一聽,不過是一個二品將軍,竟能說出這話,可見齊王果真有削藩之意。本王也是被情勢所逼,不得不反抗啊。”

  耿精武聞言,瞳孔猛然一縮,不可置信的望著蕭珺玦,說話也變得磕巴了,“你…你要造…造反?”

  他雙目變得越來越猩紅,憤怒讓他的面孔扭曲而猙獰,連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楚王,你得浴天恩,不忠君愛國,不思感恩,反而心存反心,簡直最該萬死。”

  那雙如噬人的目光射向在場諸人,“你們,還有你們,吃朝廷俸祿,卻與反賊同流合污,行不軌之事,你們怎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天下!”

  段寵坦然迎上他的目,他長著一張正氣的臉,神色凜然,道:“就是因為我等沐浴君恩,才要如此做,方對的起君上,對得起黎明百姓。”

  “荒謬!荒謬!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滿口的假仁假義,都是一群偽君子。”耿精武臂力驚人,四五個人壓著他,都險些被他掙開,他的頭被壓在地上,整張臉通紅,“楚王,你這個叛賊,卑鄙小人,有能耐咱們真刀真槍的比一比,別耍什么陰謀詭計!”

蕭珺玦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在耿精武面前,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他手摩挲著拇指  上的玉扳指,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纖長的睫毛上,“這幾年你與齊王勾結,幫助他排除異己,殘害忠良,迫害百姓,無惡不作。畢城一役中,你統領援軍對戰,卻在關鍵時候棄城逃跑,置畢城上萬百姓而不顧,致使畢城生靈涂炭。枉你還自詡自己是肱骨重臣,若是我大周的重臣都如你一般不堪,破國之日不遠矣。”

  耿精武重重一哼。

  蕭珺玦掀起眼皮,淡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等要清的正是此等奸臣,絕不能容。”身子前傾,手一松,酒盞掉在地上,“殺!”

  耿精武瞪大了眼睛,欲凸出來,他大喊一聲,竟從地上陡然站起,將壓下他的幾個侍衛全部甩開。

  他身戴佩劍,抽劍舉起向蕭珺玦砍來,蕭珺玦側身一閃,劍刃與他的頭發只差毫厘。他在橫劍一掃,又被躲開。

  蕭珺玦神色一凜,出手極快,一掌劈向他的手腕,直劈的手腕筋骨斷裂,再狠狠一擰一扯,直接卸了他半個膀子。

  耿精武痛的“啊啊”大叫,手中的劍滑落,蕭珺玦直接接住,一轉,劍尖從耿精武脖子上以極快的速度劃過。

  時間在一瞬間靜止,所有人都止住呼吸,耿精忠驚悚的看著蕭珺玦,瞳仁越擴越大,緩緩抬起頭,捂著脖子。

  艷紅的鮮血順著脖頸上的劍口一股股噴出,他的嘴像是含著什么東西似的,鼓囊了許久,一口血吐出來,灑在蕭珺玦舉著的劍上,身子慢慢倒下,銅鈴大的眼睛一直盯在蕭珺玦臉上。

  楚王府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從里面滾出兩個人頭,魯忠定睛一看,臉色瞬間慘白,失聲道:“耿將軍,高大人。”

  蕭珺玦立在門口,緩緩走出來,旁邊是段寵孟念慈等人。

  “魯忠,耿精武高興龍已死,你還不下馬求饒,求王爺饒你一命。”孟念慈走出一步,大聲喊道。

  魯忠拔出劍,“你等亂臣賊子,果然是要造反。我魯忠深受朝廷恩惠,絕不會做出背叛朝廷的事,誓與你等拼個你死我活,方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直指著蕭珺玦,“楚王,我早就知道你包藏禍心,果不其然,你受朝廷恩惠,恩澤你一方水土,卻不知感恩,做亂臣賊子,注定要遺臭萬年!此時,你若是幡然悔悟,或許還能留的一命,否則,就別怪下官不顧昔日之情了。”

  “魯忠,該幡然悔悟的是你!”孟念慈手緊緊握住鋼刀,再往前走兩步,身姿提拔如山,“本官自問不曾薄待于你,這么多年,一路提拔,不想你而今卻不分是非,背叛王爺,枉費本官對你的器重。你若是下馬,本官看在往日的情義,定會向王爺替你求情,饒你一命,不然,就是你自尋死路。”

  “孟念慈!別和我將什么恩義,你不曾薄待于我?我跟隨你十幾年,你卻讓初來乍到的顧錦年做你的副將,擠下我,不就是因為他是楚王的大舅子,你要巴結嗎?”

  魯忠往地上“啐”了一口,“平時你滿口的仁義道德,其實最虛偽莫過于你,你休要再提往日的情義,我和你早就沒有兄弟情義可言。”

  臉一轉,對視向蕭珺玦,“楚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這外面有一萬多的人馬,你們插翅難飛!”

  蕭珺玦冷然的凝著他,未語。

  忽然,魯忠身邊一小兵抬頭望去,喊道:“快看,是弓箭手。”

  此時有數百弓箭手埋伏在墻上,房上,只等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魯忠心中膽寒,表面佯裝鎮定,喊道:“別怕,不過區區幾百弓箭手,我們人多勢眾,不必怕他們。”

  他舉刀揚聲,“兄弟們,齊王有令,若楚王不從反抗,格殺勿論!跟我往里沖——”

  在魯忠吶喊的時候,蕭珺玦一把奪走站在他前面弓箭手的弓箭,展臂,一箭射穿他的喉嚨。

  一副將瞠目,指著蕭珺玦大罵道:“楚王,你這個逆賊,你膽敢殺害朝廷命官,我要為兩位大人報仇,受死吧。”

  顧錦年一躍飛出,手提長戟,兩人對打了幾個回合,副將肩胛骨連中兩傷,顧錦年絲毫無損。

  這副將曾在顧錦年手下當值過,顧錦年對他的武功路數實在太清楚。

  趁其出現漏洞,顧錦年一腳踢在他的右腿上,副將站立不穩,仆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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