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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吃飛醋

  蕭容笙喝下藥后不久,就見他的臉色慢慢變淡,燒也漸漸退了下來,榮昭和蕭珺玦終于松了一口氣。

  特別是榮昭,這七日她幾乎就沒合眼,一松弛下來,兩眼一摸黑,險些又暈倒。

  起初蕭珺玦是猶豫的,因為余容的身份,他無法判斷解藥的真假。

  還是榮昭堅定,她相信余容的本性不壞,他和阿史挲皕同流合污,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

  而且,這也是唯一的指望,只要有一線生機可以救活她的兒子,她愿意冒險嘗試一次。

  在她下定決心的一瞬間,她心里也暗暗發誓,如果她的堅定害死了元宵,她會陪著他一起。

  那漫長的等待,對榮昭是一份讓常人難以接受的煎熬,萬幸,她的信任沒有白費。

  一個晝夜過后,蕭容笙已經醒來,除了因為連日的昏迷發燒造成的虛弱,沒有任何不妥。

  可蕭珺玦心里卻生出了別扭。

  他自然是感激余容能送來解藥,救了元宵一命。但除了疑惑他為什么能有解藥,還有一點讓他心頭發酸。

  上一次在日出,余容救了他們,他就知道余容對榮昭不單單只是報恩,這次,他又在榮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就像是有個男人時刻注意著你的女人,當她需要的時候,他就像是個英雄一樣從天而降,那種感覺很不好,不好到他獨自生著悶氣。

  夏夜微涼,蕭珺玦獨自坐在園中的小亭里,小亭子位于荷花池之上,此時正是荷花爛漫之際,開的最是燦爛。小亭被如荷花擁簇著,建造的時候又是根據荷花的形狀建的,遠遠看去,似是開的最燦爛的一朵荷花。

  榮昭剛哄了兩個孩子睡著,就出來尋蕭珺玦。最近這段時間,她一顆心直撲在孩子身上,對他甚少關心,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才發覺蕭珺玦的臉色不對勁。

  她拿著一個蠶絲的薄被,蓋在蕭珺玦身上。

  剛下了雨,天氣潮濕,在這坐著恐招了寒氣。

  “你怎么出來了?”蕭珺玦微微詫異,他拿下披在身上的被子,放在涼椅上,扶著榮昭坐下,“我不冷,你坐著。”

  “珺玦,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榮昭柔柔的往蕭珺玦懷里一靠,撒著嬌道。

  女人最大的武器,除了眼淚,就是撒嬌。榮昭雖不知道蕭珺玦怎么,自己哪里惹了他,但撒一嬌總是沒錯的。

  蕭珺玦摸摸她的臉蛋,“我哪有生氣?你們女人真是愛瞎想。”他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沒生氣,那黑著臉,難道是想裝包青天不成?說不來誰信。

  榮昭眼珠子轉轉,道:“你是不是因為我這幾天精力全在孩子們身上,所以覺得被忽略了?”她捧著蕭珺玦的臉,重重親了親,“我還不是被嚇怕了,所以才會更加緊張孩子們。其實,我的心里實實在在的裝著你,一刻都沒有忽略。”

  榮昭的眼睛亮亮晶晶,就是上空的星星都不及她眼中的一抹光明亮。蕭珺玦撫著她的臉,微微一笑,“傻瓜,我都多大了,難道還要和孩子們爭風吃醋嗎?你真的是想多了。”

  榮昭提提眉,表示她并不多大相信他說的話。

  因為她可是過來人,如果蕭珺玦表現的只管孩子,她可是會生氣的。

  不說實話是吧,榮昭一噘嘴,起身就要走,做出生氣的樣子。

  蕭珺玦將她拉住,一挒,抱到身上,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卻不由自主輕笑了一聲。

  越來越不會做戲了,生氣了還不掙扎,看樣子很想讓他抱著。

  “我是有一些不煩惱。”蕭珺玦垂下頭,裝模作樣的低嘆一聲,道,說完還用眼角偷偷打量著榮昭的神色,“我的王妃太美麗,總是召一些狂蜂浪蝶,我心里不舒服。”

  榮昭皺皺眉,伸出一根手指,抬起蕭珺玦的下巴。

  那動作,還頗有些…霸氣…

  “你什么意思?”榮昭問道。

  蕭珺玦拿開她的手,道:“我只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只有我。”

  榮昭剛開始也沒聽懂他什么意思,思忖了下,才明白他是吃味了。

  “咯咯”一笑,她敲了敲蕭珺玦的腦門,“你這個醋夫!一天到晚瞎吃醋。”

  蕭珺玦矢口否認,“我哪里吃錯了?”

  榮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指了指他的胸口,道:“你沒吃醋,你心里難受什么?”

  “我是眼見心煩。”蕭珺玦道。

  或許因為夫妻時間長了,性子也會發生轉變,此時的蕭珺玦到有點榮昭以前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嘴硬。

  “你見到誰了你就煩?你見到了嗎?人家余容只是送一封信來,你吃個什么醋?”榮昭和他理論上,“再說,人家可是救了你兒子的命。”

  “是,他是救了我兒子的命。那又怎樣?我求他了嗎?”蕭珺玦不講理的樣子仿佛是和榮昭刻出來的,“他這人沒來比來了還讓人心煩,他什么意思啊?送封信來,是想告訴你,他時刻都關注著你,關心著你嗎?”

  榮昭氣結,這個臭男人越來越會頂嘴了,以前她說什么他都不會反駁,現在,她說一句,他都能頂三句了。

  “關注我怎么了?關心我怎么了?我就不能被人關心被人關注嗎?你好,惹了一個榮晚,又招了一個戚靈蕓,我不過是有個朋友稍稍關心我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朋友?那是什么朋友?他和阿史挲皕是一伙兒的,是敵人。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前腳阿史挲皕剛下了毒,他后腳就將解毒方子送來,我看他們是串通的,讓你念著他的好。”蕭珺玦哼一哼,“你看現在,效果不就出來了嗎?你天天將他救了你兒子的事掛在嘴邊,念著他有多好。”

  有時候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吃醋的反應還要大,有點不可理喻,而且孩子氣。

  不過此時在榮昭眼里只有不可理喻。

  她將蕭珺玦狠狠推開,拿著薄被就走,“我不和你這種不講道理的人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榮昭拔腿就走,蕭珺玦就在后面跟著,“你不說話是不是就是承認了?這個混蛋,他自己有女人,干什么還要惦記著別人的女人!”

  榮昭被蕭珺玦氣的要原地爆炸,突然,腳步一停,緊跟著她的蕭珺玦差點沒撲到她身上。

  “蕭!珺!玦!”榮昭狠狠的盯著他,胸膛里拱起的怒氣一點點上涌,最后,到達了頂峰。她吼叫了蕭珺玦的名字一聲,忽然拽住蕭珺玦的衣領,使勁一推,給推下水池中,“我看你是發燒頭腦不清楚了,現在,在下面好好清醒清醒吧。”

  水池并不深,蕭珺玦站起來,只到他的腰。

  他站在水池里,看著走遠的榮昭,大喝一聲,“榮昭——”一聲喊去,他幽幽嘆嘆氣,扶著池壁爬上來,嘀咕道:“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

  蕭珺玦這幾天的日子不好過,自從那晚在荷花池得罪了榮昭,就被趕到書房去睡。

  他終于明白一句道理,非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他道歉也道歉了,哄也哄了,人家就是無動于衷。

  那天晚上,他確實有些過了。成婚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和她吵架哪。

  他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什么話都禿嚕出來的,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就是覺得憋在心里難受,實在沒想過這之后的后果。

  “昭昭,你看,我剛才出去給你買了一只小狗,你看看喜不喜歡?”想他堂堂一個王爺,現在要懷里抱著一條狗去討人歡心,真是這輩子做夢都沒想到。

  但他不這么做不行啊,從夜鷹那得知,榮昭這幾天就開始收拾東西,說是準備回長歌城。

  女人就是這樣,一吵架就假裝要回娘家嚇唬人,真麻煩。

  榮昭看看蕭珺玦,再看看他懷里的那只狗。說實話,有些滑稽的她想發笑。

  睨了睨他,榮昭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讓人去找你來。和你說件事,榮曜來信說我爹病了,所以,明天我要回去一趟,而且我還要將元宵和蓮蓉一起帶回去。”

  蕭珺玦臉上的笑容以顯而易見的速度看著垮下來,他將狗往地上一扔,道:“不行,你不能走。”

  他的臉上有隱隱動怒的痕跡,卻也極力隱忍著,“那晚是我不好,瞎吃醋,惹你生氣,可我每天都變著花樣的哄你,還不夠嗎?就算你生氣,也該消氣了吧。”

  看著他這幅模樣,榮昭“噗嗤”一笑。蕭珺玦看她還笑,更是氣上加氣。

  蕭珺玦的臉上都變得漲紅了,榮昭可怕他真發火。說時候,其實她還是有那么的一丁點怕他生氣的。

  榮昭迎上去,摟住他,柔聲細語,“珺玦你聽我解釋嘛,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爹真的生病了,而且,我早就消氣不怪你了。這幾日不讓你進房,只是因為我怕天天和你在一起,等我走的時候不舍得,所以,提前適應一下。”

  榮昭還特意拿榮曜寫給她的信給他看。

  蕭珺玦看看,心情還是沒有好到哪去,抱著榮昭不放,“你和孩子走了,那我怎么辦?”

  榮昭瞟一眼在地上躺著的狗,嬌俏一笑,道:“珺玦你太明智了,知道我要回娘家,怕寂寞所以給自己買了一條狗。那就由它陪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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