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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做不了叛國賊

  阿史挲皕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往前微傾了下身子,道:“他已將北原十一座城割讓給孤了。”

  蕭珺玦神色如一把冰封出鞘的寒劍,堅定道:“不可能。”

  阿史挲皕手一攤,“有何不可?當年,他派史晏與我和談,寧愿將北原失守,也不許你立功,今日,他為了邊疆安寧,割讓出十一座城池,又有什么好驚訝的?只是,這個消息被他封鎖,無人知曉。”

  蕭珺玦霍然站起,一雙銳利的雙眸緊盯著他,“你說史晏是他的人?不是蕭璟瑞的人嗎?”

  阿史挲皕一聳肩,道:“那個史晏到底是誰的人孤不知道,孤只知道是打著他的旗號來的。當年,多虧了他,不然孤今日能不能坐在這和楚王喝茶還未可知哪。或許,我死在你的刀下,也或許,你死在我的劍下。”

  仿佛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他一直都以為那件事是廢太子所為,現在想想,怪不得廢太子始終沒有承認是他指使的史晏。

  當年,因為史晏泄露機密,延誤戰機,錯失營救百姓的時間,致使那么多北原百姓慘死。如今,蕭瑾瑜又將北原十一座城池割讓,十一座城池,就是十一座城池的百姓,以阿史挲皕的心狠手辣,這些人還不知是陷入怎樣的陰詭地獄。

  蕭珺玦重重一拳擊在桌面上,氣憤難忍。

  阿史挲皕很滿意他的反應,和他預料的一樣,“你說說,這樣的人哪配做你們大周的皇帝?”

  他緩緩道:“雖然孤與他是聯盟關系,但孤真心瞧不起他。孤自詡也算是個英雄,有道是英雄惜英雄,孤與你雖是敵人,但孤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你,敬佩你。所以,孤愿意和你合作。”

  蕭珺玦透著寒意的眸子延伸到他身上,他見蕭珺玦看他,覺得他定是有了興趣,繼續道:“你我聯手,我南上,孤北下,雙面夾擊。以你我的軍事才干,不出多久,定會攻進長歌城。到時,逼蕭瑾瑜退位讓賢,將皇位禪讓給你。”

  他覺得這足以令蕭珺玦心動,“如何?”

  蕭珺玦濃眉挑起,“條件哪?”

  阿史挲皕微微一笑,“平分大周。”

  蕭珺玦一嗤,反諷道:“你想的可真好!”

  阿史挲皕輕輕搖搖頭,手臂向上伸展,“楚王,你的眼光不要局限,要放的遠一點。等你當了大周的皇帝,我們的合作就要更大,到時候,什么北越,南詔,統統都是你我的。孤要這個天下再沒有那些芝麻大點的小國,要這天下只剩下兩個,便是你們大周,和我們日出。你我二人平分天下,受萬民敬仰臣服,想一想,到時的大周要遠遠比現在還要大很多。”

  蕭珺玦認為,一個人做美夢的時候,可以不叫醒他,但一定別跟著他一起做。

  他冷冷道:“太子想的很好,但本王著實沒有這個興趣。也當不了叛國賊,做不了賣國求榮的事。”

  阿史挲皕一直都是微笑的,但此時,卻冷下臉。

  “楚王當真不和孤合作?難道你愿意看到你們大周一點點被蕭瑾瑜敗壞掉嗎?”他含著威脅的口氣。

  蕭珺玦搖搖頭,“恕難從命。”

  阿史挲皕也沒了耐心,一甩臂,起身就走,“楚王既然執意辜負孤的心意,孤也就不強求了,只是,他日,可千萬別求到孤這。到時候,孤可不像今日這么好說話,也給不了你這么好的條件了!”

  蕭珺玦連起身都沒起身,道:“太子慢走,不送。”

  阿史挲皕腳步剛踏出門檻,蕭珺玦再道:“不過太子切記住一句話,只要有本王在世一日,終有一天本王會將割讓出去的十一座城池全部奪回來。”

  阿史挲皕氣的臉發脹,眼睛里冒出火星,冷哼一聲,“好,孤等著,就看你楚王有沒有這個本事。”放完狠話,他沖著院子里一人喝道:“赫蓮,我們走!”

  蕭珺玦抬頭望去,才注意到他喝的那人是昨日和他一起來的蒙面女子。今日,她依舊是蒙著面,想來是一直在外等候。

  蕭珺玦沒當回事。

  阿史挲皕剛出了院,蕭容笙就走進來,朝著蕭珺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父王。”

  蕭珺玦其實并沒有那么多的講究,見他這像模像樣的只想發笑。榮昭總說兒子像他,但他小時候可不這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瞧著倒有幾分像榮侯爺,總一板一眼的。只是這話,他可不敢說。

  拉著蕭容笙到身邊,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日頭越發毒了,還到太陽底下曬去。看你這日的,回頭讓你母妃看見,又說父王沒有照顧好你。”

  在榮昭來看,她從沒有見過比蕭珺玦再好的父親了。人家都說,嚴父慈母,但在她家,倒有幾分嚴母慈父。她到底嚴不嚴再說,但父一定是慈的。

  榮昭知道,因為他沒有在童年的時候享受過父愛,所以對他的子女,他獻出了所有的愛。

  雖說蕭容笙性子沉穩,但到底是男孩子,就喜歡在外面跑來跑去,這不,才一會兒的功夫,就玩瘋了,頭發都濕透了。

  蕭容笙靦腆笑笑,望望外面,“父王,剛才來的人是誰啊?”

  蕭珺玦停一下,道:“無關緊要的人。”

  蕭容笙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又道:“剛才那個姐姐好漂亮,只比母妃丑一點點,就一點點哦。”他比著兩根指頭,只有眼縫那么大的距離。

  “姐姐?”蕭珺玦想了下,想是那個蒙面女子,摸摸他的頭發,不以為意,“人家蒙著臉你也知道人家漂亮。”

  “沒有啊——”蕭容笙還沒說完,榮昭就進來了,帶著剛吃飽睡足的蕭容念,他道:“你可真能睡,都日上三竿的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懶包。”

  蕭容念朝著他吐吐舌頭,撒開榮昭的手,就跑到蕭珺玦旁邊的椅子上,蹬了幾下,就爬上去了。

  樹可不是白爬的,看現在這身手多快啊。

  她是看準了桌子上擺放的糕點,快準狠,一下拿兩個,一手一個。

  剛剛吃的飯只夠不餓,她在長身體,要吃飽才行。

  “又懶又饞。”蕭容笙這樣評價她,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吃了一個,又拿一個,總之手里永不落空。

  榮昭沒等她再拿一個就將點心盤拿走,可不敢讓她多吃。這點心是用糯米做的,吃多了不消化。

  點心盤子都端走了,蕭容念撅起嘴,“母妃真小氣,沒見過再比你小氣的女人,哼。”

  榮昭掐了下她胖嘟嘟快流油的小臉蛋,“母妃是為你好,再吃等你長大就嫁不出去了。”

  “母妃你都有人要,我不用擔心。”

  榮昭凝噎,拽著蕭珺玦告狀。

  蕭珺玦真是怕了她兩母女,一會兒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一會兒又吵的跟冤家似的。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才不管。

  “阿史挲皕來是干什么?”榮昭讓奶娘將兩個孩子帶下去,她看蕭容笙有了困意,以往這個時候,他都要睡上一會兒。至于蕭容念,她待不住,讓奶娘陪著她玩就行。

  蕭珺玦心沉下去,拉著榮昭回房,再將阿史挲皕說的話說給了榮昭。

  榮昭聽完就沉默了。

  上一世,她雖為皇后,太后,但朝政真的插不上手,城池的割讓也一概不知。

  所以,她并不知道阿史挲皕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真的有此事,還是為了說服蕭珺玦撒的謊。

  “他的話可信嗎?”榮昭問道。

  蕭珺玦看著她,道:“不管真假,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不自主的攥住榮昭的手,“我不能讓大周百年基業就這么不清不楚的被割讓出去。”

  榮昭心頭一緊,問向他,“如果是真的哪?”

  她不會忘記上一世,齊王把持朝政,弄得民不聊生,他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造反。

  是不是這一世又要來一次?

  蕭珺玦看出她眼中的擔憂,抱住她,兩人沉默了許久。蕭珺玦聲音低沉道:“昭昭,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說過。”

  榮昭望著他,心里愈發的緊。

  “其實這幾年我一直都在籌謀。”

  榮昭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她知道,如果當初不是她糊涂聽信了榮晚的話,就不會發生意外,更不會發生之后的事。說到底,蕭珺玦是因為她失去了皇位。

  她真的很自責,也覺得他真是個傻瓜,這天下,哪有人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江山?

  可是…

  榮昭緊緊抓住蕭珺玦的手,放在心窩里,“珺玦,我們剛剛平靜幾年,你和我說過,所有的災難都過去了,我真的希望,我們一家能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如果沒有孩子,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和你同生共死,我都愿意。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小蓮蓉和小元宵,一旦失敗,他們就會株連。我的生死我可以不管,但他們,他們不可以的。”

  蕭珺玦連忙扶著她的肩,撫慰著她,“我知道我知道。”

  榮昭抱住他,“珺玦,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所以,一定要三思而行。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我只希望我的丈夫和孩子安好,所以,如非必要,我求你千萬不要走這一步,千萬不要破壞我們現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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