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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不速之客

  席上觥籌交錯,一派祥和,榮昭貪喝了幾杯,微微熏醉,倚在蕭珺玦肩上。

  正說笑著,忽然一聲不速之音傳來,攪亂了整個宴會。

  “哈哈,好生熱鬧,楚王做壽,怎么沒給孤這個昔日的老朋友送一封請柬啊?也免得孤貿然前來,連禮物都沒準備,這么失禮。”

  蕭珺玦轉頭望去,眉心深深攏起一個“川”字,只見從垂花門率先走進來一人,身后跟著兩個侍衛,還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

  老朋友?哼,是老仇人吧。

  榮昭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噌”一下站起來。

  “阿史挲皕!是你!”榮昭咬牙切齒,指著他道。

  只要是大周人,誰都不會忘記幾年前日出對北原做出的禽獸之舉,也不會忘記發起那場戰役的就是阿史挲皕這個人。

  眾人大驚,舉目望去,橫眉冷對。有些人按耐不住仇恨,拔劍相舉。

  夜鷹冷齒道:“你還敢來!今日,我定要你有來無回!”

  阿史挲皕絲毫不懼,只看著榮昭,視其他人無物,“楚王妃還記得孤?看來孤給楚王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不是后悔沒有留在日出,做我的側妃?”

  撫掌一下,似無限遺憾,“哎呀,真是可惜,就差一點點,我們就能洞房花燭了。”

  眾人又一詫,看看他,又看看榮昭。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榮昭氣結。

  蕭珺玦扶著她坐下,陰沉著臉看向阿史挲皕,“日出太子突然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在那場戰役之后,日出國內又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奪嫡爭斗。最后阿史挲皕勝利,被冊封為太子。而那些與他爭奪的人,不是死就是被囚禁起來。

  自當上太子,他手中的權利逐漸增大,連老天皇都奈何不了他,如今的日出,全然是他的天下,是名副其實的天皇。

  不過這幾年,他一反常態,不斷修睦與鄰國的關系,而且于一年前,和大周也簽訂了和平共處的停戰條約。

  蕭珺玦從不相信他會真的會和平共處,一直都覺得那不過是他為了下次進攻大周放的。

  阿史挲皕掃一眼拿著劍對著他的人,“楚王就是這樣待客的?”

  蕭珺玦一揮手,讓他們將武器收起來,夜鷹心有不甘,悻悻然放下劍,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他。

  “還是楚王識大體。”阿史挲皕微笑道,“過門就是客,楚王難道要讓孤一直站在這嗎?”

  蕭珺玦冷眼望著他,停頓了一下,道:“來人,給日出太子看座。”

  榮昭冷哼一聲,撇開臉,生起悶氣。

  “母妃,嗚嗚,母妃。”正在這個時候,蕭容念倒騰著小腿跑進來,她剛睡醒,沒看到母妃,就哭起來。奶娘哄不住她,便領著她來找榮昭,這都哭了一路了。

  “這是楚王爺和楚王妃的孩子?讓我看看。”阿史挲皕剛邁開步子,就見一個小孩哭著跑過來,嘴里喊著母妃,一想便知是榮昭的孩子。

  他一舉將蕭容念抱起來,舉過頭頂。

  榮昭直接沖過去,冷聲喝道:“阿史挲皕,你把我女兒放下來。”

  蕭容念先是一愣,繼而哭的更加厲害,揮舞著小著他的胳膊,含糊著淚道:“壞蛋,壞蛋,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阿史挲皕饒有興致的看看她,道:“怎么和你娘一個樣子,不是哭就是打人,這點可不好,我要懲罰你。”

  他突然把蕭容念往空中一拋,再接住,嚇得孩子哇哇哭的更加厲害。

  榮昭的心提到嗓子眼,卻不敢再靠近他,滿臉急切痛心,“你快將我女兒放下來。”

  “你難道還怕我將她扔了不成?怎么會,你我差點成了夫妻,我怎么忍心讓你傷心哪,畢竟這幾年我還是念著你的。”阿史挲皕看看榮昭,小聲道。

  榮昭狠狠的瞪著他,恨道:“阿史挲皕,我女兒要是有一點磕著碰著,我要你的命!”

  “嘖嘖嘖,還真是為好母親。”阿史挲皕把孩子放下來,抱在懷里,掐掐她的小臉,搖搖頭,端詳著道:“長得和你不怎么像?”

  蕭容念一口咬住他的手,但小孩的力氣能有多少,對“皮糙肉厚”的阿史挲皕的來說,只是撓個癢癢。

  “還挺厲害,像你母親。”阿史挲皕哈哈一笑。

  榮昭把蕭容念從他懷里搶回來,摸摸頭,又拍拍背,“不哭不哭,母妃在這,母妃在這。”

  蕭容念哭的嗚嗚的,趴在榮昭肩上,雙手緊拽著她。

  榮昭橫著阿史挲皕,抱著孩子回到座位。蕭珺玦見女兒被嚇著,

  心疼極了,抱過去哄。

  在父親的懷里慢慢消除了恐懼,蕭容念漸漸止住了哭聲,又去找榮昭抱。

  榮昭悠著她一會兒,她眼皮又慢慢耷拉下去。榮昭看她這是還沒睡醒,也沒給奶娘,抱著她直接回了房。

  沒多久,蕭珺玦也回了房,看看熟睡在榮昭身邊的蕭容念,“讓奶娘將她抱回去睡吧。”

  榮昭輕輕拍著女兒,“就讓她在這睡吧,今晚她受了驚嚇,總醒。見不到我,又要哭。”

  說著哪,蕭容念哼唧了幾聲,皺著小臉要哭。

  榮昭連忙抱起她,“小寶貝不怕,母妃在這看著哪,不怕啊。”

  蕭容念睜開眼睛,看到榮昭,抽泣了幾下,慢慢的又睡過去。

  蕭珺玦更了衣,上了床,“也好,不然還得折騰。”他摸摸孩子的臉,“孩子嚇壞了吧。”

  榮昭道:“能不嚇壞嗎?她從小連門都沒出過,見到的人都是熟悉的,冷不丁來個不認識的,還將她舉那么高,拋起來,只定是害怕。”

  又一想到阿史挲皕,心中恨極了。問蕭珺玦,“他怎么突然來了?”

  蕭珺玦搖頭,“暫時不知,但我知道,他來,就絕不簡單。他臨走時說,明日會上門叨擾。”

  榮昭咬牙道:“真想將他剁成肉餡包餃子吃,他也有臉,那年我差點就死在他箭下,還敢來。”

  一生氣,這聲音就大,差點驚醒了小蓮蓉,她動了動腦袋,往榮昭胸前蹭了蹭。

  榮昭稍稍呼出一口氣,還好沒醒。

  她的聲音更小,“阿史挲皕這個人太危險,一肚子的陰謀詭計,這次突然來,還不知又有什么陰謀。你和他接觸,一定要萬分小心。”

  她想到那個陪在他身邊的蒙面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神神秘秘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著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蕭珺玦頷首,阿史挲皕奸詐狡猾,確實不敢掉以輕心。只是現在尚且不知,他此行到底是何目的。

  榮昭慢慢將蕭容念放下,想了想,“去將小元宵也抱來,總覺得阿史挲皕不安好心,誰知道會不會又劫人,孩子還是放在身邊安心。”

  蕭珺玦點頭,又親在榮昭臉頰上,“別把你劫走了就行。”

  很快,蕭珺玦就將孩子抱過來,放在床的最里面。小元宵睡得熟,一點都沒醒。

  夫妻倆看著孩子,說著悄悄話。

  “好好的一個生辰,全被人攪和了。”榮昭壓低了聲音,生怕再吵醒孩子。

  “一條爛魚,理他作甚。”蕭珺玦抱著榮昭,“再說我也不是多在意生辰的,就是你高興,孩子們高興就好。”

  榮昭轉頭凝著他,親親他的嘴唇,“我很高興,收了那么多的禮,他們也很高興,瘋玩了一天。”

  “既然這么高興,那再親我幾下。”蕭珺玦笑瞇瞇,道。

  榮昭捧著他的臉,給了他一個長吻。

  第二天早上,一家四口是蕭容笙最先醒的。他翻了一個身,坐起來。

  看著撅著小屁股睡得香香的姐姐,再看看睡在一起的父王母妃,撓了撓頭。

  他迷糊了,怎么睡在這了?

  繞過蕭容念,他從榮昭和蕭珺玦的被子下面往里鉆。

  一點動作,蕭珺玦就警覺的醒了。發現腳下面有個東西在蠕動,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是兒子往被子里拱。

  他笑一笑,把他抱上來,摟在他和榮昭中間。

  “噓,母妃在睡覺,咱們不要吵他。”蕭容念直接就抱上榮昭,被蕭珺玦拉回來,“睡夠了?”

  蕭容笙點點頭,趴在他耳邊,“父王,我餓了。”

  蕭珺玦抱著他躡手躡腳的起床,又給他將衣服穿好。

  “先跟著父王練功,練完了就有飯吃了。”這么多年,蕭珺玦一直都堅持著練功,雖然好幾年沒有上過戰場,但武藝一點都沒退。

  蕭容笙打心眼里崇拜他的父王,一聽去練功,差點高興的沒蹦起來,緊點著頭。

  蕭珺玦在一旁練,他就在旁邊像模像樣的比劃,跟著學。

  蕭珺玦不是狼父,孩子幾歲大就要訓練他。就是讓他在旁邊看著,當玩好了。沒必要這么點就吃苦,等稍大一點再練也不遲。

  當年,他學武功吃了很多常人沒法吃的苦,但那是為了有一天能出人頭地,不被別人瞧不起。他的孩子和他不一樣,沒必要從小就對他這么狠,再說,就是他想,孩子他娘也不答應啊。

  平時摔倒還要心疼半天,這要是現在就練功,還不得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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