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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柳寒浩

  見蕭珺玦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闖進來,蕭瑾瑜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這晉王府城什么地方了,他蕭珺玦想來就來,想闖就闖?

  他為蕭珺玦突然闖來而詫異,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他詫異的,他詫異的是蕭珺玦竟然還將榮昭帶來了。

  他迎了出去,視線全然在榮昭身上,榮昭一進來眼神也被他吸引,兩人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四目相對,仿佛有無限的情意訴說。

  榮昭水汪汪的眼睛深深的凝視著他,絲毫不顧及身邊已經變了臉的蕭珺玦。

  蕭珺玦干咳了下,他真是后悔,就不該讓他們見面。

  榮昭聽到他的咳聲,收回了眼神,默默低下頭。

  剛才進來她還頤指氣使的,但一見到蕭瑾瑜,她就像是久曬的野草,蔫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想到表哥府上鬧,但她差一點就命喪黃泉,這事可不能輕易饒過。況且沖著那人是晉王妃的弟弟,她更不能放過。

  蕭瑾瑜將實現轉移到蕭珺玦身上,大有不豫之色,“楚王,你這是何意?大張旗鼓帶這么多人來,難道是又想搜人不成。”

  他眼睛一瞥,看到幾個被綁起來的人,心中微微狐疑,“這是怎么回事?”

  蕭珺玦微微揚起臉,“他們幾個晉王沒有見過嗎?那就要問一問你王妃的弟弟吧,他應該知道,順便再問問他到底做了什么。”

  “柳寒浩?”蕭瑾瑜疑惑,他早就知道那小子不老實,愛惹事,難道惹到蕭珺玦了?

  “對,就是他!”榮昭一聽他說名字,眼睛一亮,干脆道。她聽那個嬌媽媽提過一句他的名字,就是柳什么浩。

  “他惹你了?”蕭瑾瑜目光轉向她,多停留了下。

  榮昭實在不敢看他,只覺得一眼就會淪陷進去,她一點點的垂下眼臉,全然失去剛才闖門時的囂張之色,囁嚅道:“他找人刺殺我。”她眼角往下瞥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幾個人,“喏,就是他們,不信你問。”

  “什么?”蕭瑾瑜臉色一變,他質問那幾個人,“說,到底有沒有此事?”

  帶頭人猶猶豫豫,支吾了半天,一聲帶著泄氣的嘆息之后道:“小的們也是聽命行事,王爺饒命啊。”

  “他膽子可真大。”蕭瑾瑜怒火沖天,吩咐身邊的管家,“去,將柳寒浩給本王帶來。”

  柳寒浩剛上京,柳家一直都久居外地,雖然京中有宅子,但常年不住,又年久失修,所以就住在了晉王府上。

  看蕭瑾瑜如此生氣,榮昭不由看向他,嘴角含著一抹笑意,表哥的心里終究是在意她的,不然聽到她遇到危險,也不會如此動怒。

  蕭瑾瑜走到榮昭身邊,關切問道:“昭昭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榮昭搖搖頭,對著他淺笑,含著幾許羞澀,“表哥費心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表哥就不由自主的臉紅,可能是他的眼神他的聲音太溫柔,莫名就讓人心動。

  “你沒事就好。”蕭瑾瑜眉心皺成“川”字,“昭昭你放心,若是證實這件事和他有關系,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受委屈。”

  榮昭心中動容,點點頭,“我相信表哥。”

  她就說嘛,那個晉王妃算什么,表哥怎么會看著她受委屈而不管哪。

  哼,等著吧,一會兒等那個柳寒浩出來,她一定要他好看。

  這眉來眼去的,蕭珺玦看著就惱怒,伸手把榮昭的肩一攬入懷,“你現在懷著孕,站這么久一定累了,還是先進屋坐一會兒吧。”

  不用蕭瑾瑜請,蕭珺玦就登堂入室了。

  好似,他總是登堂入室。

  剛才看向蕭瑾瑜還含情脈脈的眼睛瞬間就化為烏有,榮昭把他一推,斜著他,哼道:“你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她直接就往屋里進。

  蕭珺玦無奈的扯扯嘴角,與蕭瑾瑜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蕭瑾瑜見榮昭依舊對蕭珺玦充滿敵意,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昨日他收到繁兒的信,說蕭珺玦已經住在了榮昭那里,雖然不同室,但同一屋檐下,他還是有些擔憂。但今日看榮昭依舊對蕭珺玦敬而遠之,稍稍安心。

  坐了一會兒,很快柳寒浩就出來了。他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搖大擺就進來了,見到一屋子的人,也沒在意,“今兒怎么這么熱鬧?”

  蕭瑾瑜指一指帶頭的那個人,“這個人你認識嗎?”

  “什么人啊?”柳寒浩側頭一看,頓時愣住,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卻還裝作不認識,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認識不認識,這人我見都沒見過。”

  榮昭拍案而起,慍怒道:“你以為你說不認識就行了嗎?他們都已經招供了,你還不承認。”

  柳寒浩一瞧見榮昭,心中一驚,這怎么還找上門來了。

  帶頭人見他將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哪會背這個黑鍋,“就是他,他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讓我們做事。”

  他叩首在地,給榮昭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是楚王妃,才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饒過小人一命吧。”

  秋水冷哼一聲,“不知道?當時我們可是亮出身份,但你可沒收手。王爺,這個人還說要給王妃切成肉片哪。”秋水向蕭珺玦打小報告。

  帶頭人支吾了下,道:“我們哪成想是真的楚王妃,以為你們是嚇唬我們,再說,誰能想到一個王妃竟然會混跡在妓院啊。”

  榮昭表情尷尬,看了眼蕭瑾瑜,又看了眼蕭珺玦,“我······”囁嚅了半天,她沖帶頭人一喊,理直氣壯的,“什么叫混跡,打開門做生意,別人去得怎么王妃就不能去,再說,我又不干別的,就是去看舞聽曲,怎么就不能去了?”

  蕭瑾瑜忿然目視著柳寒浩,“真的是你做的?”

  “人證都在這,還有什么好問的?難道晉王是想包庇嗎?”蕭珺玦冷聲道。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道聲音,伴隨著清淺的腳步,“當然不是包庇,但事情總要問清楚才行。”

  柳馥馨聞風而來,她慢慢走進來,形若撫柳,朝著蕭瑾瑜和蕭珺玦微微福了福身,再看著榮昭,問道:“我想問一下,楚王妃說是我弟弟買兇,可是他和你互不相識,怎會如此哪?”

  她實在沒有想到王爺到最后居然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舍得殺掉,竟然把那碗藥打破了。她嫁給蕭瑾瑜那么久,何曾見過他如此心軟過,她心里更加肯定,一定不能讓榮昭回到蕭瑾瑜身邊,不然,實在是太大的威脅了。

  蕭瑾瑜眉頭一抬,也看向榮昭,“對啊,他剛進京不久,怎會和你結下仇哪?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榮昭望一眼蕭瑾瑜,目光再轉移到柳馥馨身上,哼一聲,道:“他在天香國色樓調戲我,我就把他從二樓扔下去了。他一定是懷恨在心,所以才要殺我。”

  蕭珺玦面色冷如寒,銳利的目光如箭矢射在柳寒浩身上,“你敢調戲本王的王妃?”

  柳寒浩只覺得這個楚王的眼神實在可怕,禁不住打哆嗦,“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她是那里的姑娘。”

  “你眼瞎啊?本小姐貴氣十足,怎么可能是天香國色樓的姑娘?”榮昭大火。

  秋水適時給蕭瑾瑜補了一刀,“當時我們家王妃也沒想將他扔下樓,是他說他是晉王的小舅子,有晉王撐腰,要給我們好果子吃,我們家王妃一時氣憤才給他扔下樓。”

  榮昭怕蕭瑾瑜誤會秋水的話,斜了秋水一眼,再與蕭瑾瑜解釋,“我只是看他打著表哥的旗號四處招搖,怕給表哥帶來什么不好的影響,才出手教訓他的,我并不是沖著表哥你。”

  “我知道。”蕭瑾瑜以微笑安撫她。同時也對柳寒浩不滿,竟然打著他的名號在外胡作非為,真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他才是。

  他橫一眼柳馥馨,柳馥馨接收到他不愉的眼神,心中悻悻。

  榮昭眼角有得意之色,“沒想到他不知悔改,還窮兇極惡到雇人殺我,難道你們柳家都是這樣做事的嗎?”

  很明顯榮昭是針對柳馥馨去的。

  這應該算是她第三次見到柳馥馨了,但每次給她的感覺都不好,臉上總是端著笑容,無論發生什么,都巋然不動,但她總覺得這笑容太假,像是刻意做出來了,只讓她想到一個成語——笑里藏刀。

  “楚王妃,請你慎言。”終于柳馥馨卸下了她端著笑容的面具,含著慍色怒視著榮昭,“我們柳家出了兩位帝師,三位太傅,家風嚴謹清白,容不得任何人肆意侮辱。”

  榮昭唇際含著一抹冷笑,斜斜的看著柳寒浩,嚴謹清白?就養出這么個東西。

  她小聲嘀咕,“那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正在這時,門子進來通報,對著蕭瑾瑜恭敬道:“王爺,外面有一個帶刀侍衛,說是楚王的人,奉楚王之名帶人證來。”

  蕭珺玦是有備而來,剛才就讓夜鷹將今日涉及此事的一干人等也帶到晉王府來。

  蕭瑾瑜看一眼蕭珺玦,眼角一厲,沉聲道:“讓他們進來。”隱隱的,他聲音里飽含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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