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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墳前哭訴

  “王爺,你來的時間有點早。”榮晚心中不知有多得意,望著蕭珺玦道。

  蕭珺玦只看著榮昭,滿臉驚詫,“你怎么會在這。”

  淚再也忍不住,兩道一起從眼窩里涌出,“我不該在這。”腳下仿佛有千斤重,榮昭失魂落魄的朝著門外走去,被蕭珺玦抓住,“昭昭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榮昭猛然推開他,大聲喊道。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退,眼淚隨著搖頭而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蕭珺玦,我永遠都不想再見你,我不愛你了,再也不愛了,我寧愿從沒有愛過你這個人。”

  一句不愛你了,就仿佛是一把生了銹的鈍刀,捅在蕭珺玦的心窩里。他心中一痛,就像是心臟里一下子血液全失,他的手不由自主松下來,榮昭一掙,飛奔跑走。

  “昭昭,昭昭。”蕭珺玦緩過神要去追,榮晚一把將他拉住,“王爺,你就這么走了,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小女孩到底是誰嗎?”

  從榮昭約她出去見面開始,榮晚就開始為今日的大戲做足準備。榮昭約了她,她就約了蕭珺玦出來。當然,上次蕭珺玦說一切都煙消云散,我知道再約他出來不是易事。所以,她給蕭珺玦說,她并不是這塊玉佩的真正主人,若是蕭珺玦想知道,就約在醉風齋見面,和榮昭約她的時間稍稍錯開。

  等她一點點將榮昭的心房擊碎,蕭珺玦正好出現,以榮昭的性格,她怎么還會坐在這里平心靜氣的等著蕭珺玦解釋,更沒心思去想她這并不算多高明的謊言。

  蕭珺玦的目光路在榮晚手中拿著的玉佩上,他僅遲疑一瞬,堅定道:“我不想知道了,是誰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任何人都沒有榮昭重要。”

  榮晚手握著玉佩,胸腔憤憤,看著蕭珺玦追出去的背影,目光里吐露出陰厲的鋒芒。一轉身,她進了房,將窗戶打開,對著街對面的人點了點頭,嘴邊的陰狠笑容一點點泛起,鼻腔里發出聳人的笑聲。

  蕭珺玦追下樓已經不見榮昭的蹤跡,他急問夜鷹,“王妃哪?”

  “剛才王妃沖出來搶走我的馬就跑了。”

  蕭珺玦氣急敗壞,罵道:“你怎么不攔著她,廢物!”

  夜鷹覺得自己好無辜,剛才王妃跑出來的時候罵他,現在王爺也罵他,他招誰惹誰了?

  “往哪去了?”蕭珺玦心急如焚,喊道。

  夜鷹往前一指,“往那個方向去的。”

  “那還不快去追!”蕭珺玦朝著夜鷹就是一腳,夜鷹捂著屁股,道:“王爺你又惹王妃生氣了?”

  惹王妃生氣跑了,干什么把氣發在他身上。

  他見蕭珺玦又要對他施以暴力,連忙道:“王妃生氣每次都往娘家跑。”

  話音未落,蕭珺玦一躍飛上馬,朝著榮侯府就飛奔去。

  他先去了榮侯府,問了門子說六小姐未回家就去了護國公府,但護國公府那也說沒去,蕭珺玦轉而就往宮里跑,依舊是同樣的答案。

  榮曜正好從宮里出來,看到滿臉焦急的蕭珺玦,問清了事情,也跟著他在長歌城里尋找。但長歌城里榮昭能去的地方他們都找遍了,依舊沒有找到榮昭的身影,就仿佛她在長歌城憑空消失了一般。

  從天香國色樓出來,蕭珺玦腳步沉的幾乎抬不起,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了,可是沒有人看見過榮昭,她就像一陣風吹走了,連點痕跡都沒有。

  “姐夫你別著急,別著急,咱們再好好想想她能去哪,她丟不了。”榮曜安撫道,他敲敲頭,努力回想著以前榮昭發脾氣喜歡往哪跑。

  “會去哪哪?會去哪?”榮曜急的在原地打轉。

  突然,他猛地拍了下腦袋,喜悅的喊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姐去哪了。”

  榮昭坐在墓前,頭靠在墓碑上,哭的不能自己,“我那么愛他,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背著我和榮晚在一起。我哪一點不比榮晚強?我的身家,容貌在長歌城里誰人及得上,為什么他卻自甘墮落喜歡一個下人生的?為什么?為什么?我為他付出了所有,為什么他要這么傷害我?”

  這場雨沒有停,郊外下的又特別大,榮昭被淋透,如一個無助的小鳥,澆透了她的羽毛。

  “娘,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前世,今生,為什么我愛的男人都只是把我當作利用的棋子?蕭瑾瑜是這樣,蕭珺玦也是這樣,難道我就注定永遠都是這樣的命運嗎?是不是就是因為一直以來我引以為傲的家世,所以我必須就是棋子哪?如果是這樣,我寧愿不要背這樣的包袱,只要蕭珺玦愛的人是我。”

  淚和雨交織在一起,模糊著她的面目。她望向天邊,黑烏烏的云就像她的心,再無光亮,只有無盡的黑暗。

  心,劇烈的焦灼疼痛,身,慢慢變冷寒顫,身上越來越冷,心也越來越冰。她的哀痛,如今只能對著她母親的墳墓傾吐,再無人可訴,她所有偽裝的堅強只有在此刻才能軟弱到塵埃谷底。

  她真的很希望她的母親此時能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撫慰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回答她的問題。

  長時間的哭泣,眼睛變得干澀難睜,卻無法停下來,只能任由眼淚不休止的流。

  她已經哭的沒有力氣,由嚎哭到嗚咽,由悲泣到抽噎,直到最后無聲無息,如她的心一般,仿佛沒有了。

  不知過了何時,榮昭靠在墓碑上幾乎要睡著了,忽然間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她蹙蹙眉,睜開眼去瞧,就看到幾個流里流氣的猥瑣男人向她走來。

  那幾個男人明顯是沖她來的,嘴里說著不干不凈的話,“喲,這是哪來的小娘們啊,怎么跑到墓地里睡覺了,走,跟哥哥走,到哥哥的床上的去睡。”

  榮昭渾噩著,扶著墓碑搖搖晃晃站起來,那幾個男人已經走到榮昭身邊,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說話粗聲粗氣,“剛才離得太遠沒看清,這近了才知是個絕色大美人,哥幾個今日可是有艷福了。”

  榮昭細小的胳膊被他一只巴掌就攥在手里,她對著他就踹了一腳,一腳踹到他的命根子上,疼的那個男人嗷嗷直叫。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旁邊一個瘦猴子男人連忙扶著胖男人問道。

  “媽的,這娘們可真狠,疼死我了。”胖男人呲牙咧嘴的倒吸氣,一揮手,“哥幾個,給我上,抓住這個娘們,咱們幾個一起共享。”

  榮昭是上一個打一個,來一個踢一個,雖然她哭的沒氣力,但幸好身上帶著鞭子,這幾個男人一時還真是應付不了她。

  幾個男人都被鞭子抽到,瘦猴子的臉上有一道血痕,他摸了摸,恨恨的瞪著榮昭,罵道:“媽的,還真難對付。”

  “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本王妃的主意你們也敢打!滾,再不滾,我就讓你們都死在這。”榮昭氣勢凌人,即便她已經臉色蒼白,嘴唇沒了顏色。

  胖子偷偷給一個不起眼的人使了個眼色,榮昭因為擦去臉上的雨水,沒有看見。

  那個不起眼的人慢慢轉移到榮昭背后,手里拿著一個木頭,胖子朝他點點頭,一邊與榮昭道:“熊心豹子膽沒吃,但打的就是你這個楚王妃的主意!”

  榮昭滯了下,微微瞇起雙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楚王妃?”瞬間瞳孔放大,“你們究竟是誰——”

  話音未落,后腦被重物猛烈一擊,她指著胖子,“你們······”

  眼前一黑,她無意識的往地上一倒,一頭栽在墓碑上,便沒了記憶。

  榮曜想起來,她姐只要是傷心的時候都會跑到郊外母親的墓地去,記得當時高氏生下榮曦的時候,她也是很傷心,覺得有了榮曦,父親和高氏就不再疼愛她,所以一氣之下就跑去了母親那里。

  那次可是把父親嚇得夠嗆,她那時才幾歲的,父親生怕她出意外,找了整個長歌城,連圣上那里都驚動了,動用了禁軍才將她在母親的墳墓那里找到。

  從那以后,只要是榮昭很傷心或是很生氣的時候,就會往那跑。

  榮曜和蕭珺玦到了的時候,已經沒有榮昭的蹤跡了。可是在墳墓邊卻發現了一根金簪以及墓碑上留下的血。

  那根金簪蕭珺玦認識,是他從昱州買回來送給她的。

  他知道,榮昭出事了,那墓碑上的血,應該是她的。

  “姐夫,怎么辦?我姐不會遭遇壞人了吧?”榮曜已經傻眼,他轉了一圈又一圈,“千萬不能出事啊,千萬不能啊。”

  蕭珺玦臉色大變,將金簪狠狠的攥在手心里,金簪尖銳的邊緣深深的扎進他的手心,有血線順著手紋流下來。

  他一聲怒吼,眼底充血,如一只已經處于暴怒中的猛獸,“夜鷹夜梟,傳本王命令,禁軍全體出動,就是將長歌城挖地三尺,也給本王將王妃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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