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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登晉王府

  “當然有,而且大有好處。”鐘離故作玄虛,停一停,他的眼睛里有說不出的蠱惑味道,“解救楚王是小,拉太子下馬是大。王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坐實太子和皇后謀害圣上的罪名,太子必廢,到時您立下功勞,太子之位還跑得了嗎?至于楚王,不過是一個毫無根基的武將,跟太子怎么比?”

  鐘離句句在理,蕭瑾瑜不由深思,他緩緩淺啄了一口茶。父皇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若是這期間太子沒有大的錯失,到時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一旦他繼承皇位,那么他上臺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付昔日政敵的自己。

  他和太子之間兩者不能共存,必然是你死我活,所以他必須得到那個位置。

  這件事確實是送給他的機會,陷害皇子,恐嚇太后,危害皇帝,只要抓住這次機會,太子就再無翻身之地。

  可是這也是除掉蕭珺玦的機會······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個選擇,蕭璟瑞和蕭珺玦,兩者選其一。

  鐘離觀察著他的神色,“機會往往稍縱即逝,一個不小心錯過,或許就再也不會回來。皇位爭。奪無論哪朝哪代都容不得有半點差錯,錯了,就是萬劫不復。如今擺在王爺面前的就是一把能登上皇位的階梯,只要王爺邁開步子,就一步登天了。”

  見蕭瑾瑜面色有了松動,他繼續道:“至于楚王,只要王爺大事可成,還不是攥在王爺的手心里。”他拱了拱,懇然道:“王爺,這絕對是一個絆倒太子的絕好機會,錯過了,說不定王爺就會遺憾終生啊,還請王爺三思。”

  蕭瑾瑜沉思片刻,心中的天枰慢慢有了偏移,他用手指捻在兩眼之間的鼻梁上,道:“一旦插手,就是大張旗鼓的和太子對立了,太子雖然失了一個史晏,但他久居太子之位多年,根基深穩,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為了皇位,王爺冒一下險又有何不可?成大事者,就是要走別人不敢走之路,別人不敢為之事。”鐘離在蕭瑾瑜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鐘離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他的臉上,“在下認識一位神醫,或許他有辦法令圣上蘇醒。現在的問題就是太子和皇后掌控了皇宮,我們要如何把他送進宮去。”

  蕭瑾瑜點了點頭,鐘離以為目的達成,心里剛要松了一口氣,卻見他挑挑眉,反問道:“為何這么麻煩?太子和皇后并未真的想要父皇的命,等二十一天之后父皇自然會蘇醒,到時本王再將他們的罪證呈上,不是更順理成章?”

  鐘離脫口而出,“可楚王——”覺得自己顯得太急躁,緩一緩,“楚王是最有力的證據。”

  蕭瑾瑜擺擺手,道:“楚王死了才是有力的證據。”他幽幽一笑,“本王何必大費周章?父皇要是現在醒了,蕭珺玦就有救了,憑什么本王和太子爭,而他得利?本王耐心等著,他死了,父皇一定震怒,到時候處置太子就處置更加狠絕。”

  鐘離倒吸了一口氣,這個晉王,實在太狠了。

  “王爺,楚王妃求見。”鐘離還在想怎么繼續游說晉王,外面傳來通報聲,他猛地心頭一跳,楚王妃?那不就是他的女主子,她怎么會來這?

  蕭瑾瑜也是感到意外,但一想,就知道榮昭為什么來了。這幾年她避他如猛虎,如今竟為了蕭珺玦親自送上門。

  他的臉沉下來,道:“讓她進來吧。”又看了眼鐘離,“先生也先下去吧,這件事之后我們再詳談。”

  “是,在下告退。”鐘離拱手離開,心里盤算著楚王妃到底為什么來,轉進游廊的時候,他看到垂花門處走來一個著紅衣的女子,離得有些遠,他并未看清長個什么樣子,只覺得遠觀身姿已是妙曼綽約。早就聽聞以前晉王和如今的楚王妃曾經是一對,現在楚王遇難,她卻跑來晉王這,難道是她是來投懷送抱來了?

  一轉頭,迎面看到不遠處的晉王妃,眼珠一轉,他嘴角噙出一抹壞笑,走上前去。

  “大駕光臨,真是稀客。”蕭瑾瑜笑吟吟的看著榮昭,他并未起身相迎,坐在椅子上,也并未讓座,“楚王妃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怎么踏足賤地?”

  知道榮昭是上門求他,他特意拿她一把。

  如今是上門求人,榮昭心里有氣卻還要硬生生的忍著。

  nbsp;見她隱忍,蕭瑾瑜心里的火氣更大。他太了解榮昭了,那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換成以前他這樣,她哪還會站在那忍著不發火?

  蕭瑾瑜心里有氣,口氣含怒,“說吧,什么事?”

  榮昭輕輕吸一口氣,下巴一揚,道:“我讓你幫我把蕭珺玦從大理寺救出來。”

  “榮昭,你找錯人了吧?”蕭瑾瑜搖頭哂笑,“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對他格外開恩了,你還來讓我幫你把他救出來,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既然來了,自然有我的道理,我求你來幫忙,也自然有我的理由。”榮昭想了很久,現在唯一能制衡太子的就只是蕭瑾瑜,所以她不得不來。

  “你有什么道理?又有什么理由?”蕭瑾瑜站起來,慢慢走向榮昭,“昭昭,我很高興你來見我,但你為了蕭珺玦來,我又很難過。你讓我這么難過,我就更不能救他了。”

  “再說,他不是我能救的。他母妃化作厲鬼糾纏父皇,令父皇至今不能蘇醒,得用他的血作法才能救父皇。”

  “鬼魂?你信?你心知肚明,什么道隱真人,什么作法,都是騙人的,這根本就是太子和皇后耍的把戲。你這么聰明,相信你壓根一聽說就不會相信。”

  “我不相信又如何,這件事根本與我無關,是太子與蕭珺玦的恩怨。”

  蕭瑾瑜表現的滿不在乎,置身事外的態度。榮昭笑的譏誚,“無關?你以為皇后和太子只是單純的要蕭珺玦的命?你別忘了蕭珺玦現在手里有什么?”

  蕭瑾瑜瞬間神色凝重,“你是說他們看上禁軍這塊肉?”

  他緊張,榮昭心里就松弛了下,她軒軒眉,就近坐下。她玩味的看著蕭瑾瑜,道:“我雖是個婦人,見識淺薄,但也知道歷朝歷代的皇子為了皇位爭個頭破血流,皇帝舅舅當年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到了你們,又怎會風平浪靜?”

  榮昭的話就像是在蕭瑾瑜心里牽了一根線,他跟著坐了下來,榮昭接著道:“說實話,蕭璟瑞確實不是為君者的樣子,資質平庸也就算了,還驕奢淫逸,暴戾恣睢,若不是他是嫡子,這個太子之位再如何也輪不到他。而你,比他優秀的太多,你在朝廷上的聲威,受百姓的愛戴,都是有口皆碑的。你們兩個,一個是地上的臭狗屎,人人厭惡,一個是天上的云,眾人仰望,我不相信天上的云會甘心敗給一堆臭狗屎。”

  蕭瑾瑜不住的打量著榮昭,他從不曾想到榮昭會說出這般真知灼見的言論,眼中有如星星般的閃爍星芒。

  他苦笑一下,道:“不甘心又如何?他是太子,是儲君,是父皇選擇的未來帝王。”他是真的不甘心,若太子是個有能力的人,他還服氣幾分,偏偏是蕭璟瑞那樣不成器的東西。若是大周江山交到那樣一個人手里,這幾百年基業還不得盡毀他手。

  “若他真是父皇認定選擇的未來帝王,現在朝堂上又怎么會出現和晉王黨?”榮昭看向他,一針見血道。

  蕭瑾瑜瞳孔一縮,微微瞇起眼,將榮昭的臉定格在眼眶里,好像這樣才能將她看清楚,“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般政治嗅覺哪?還真是小看你了。”

  榮昭想說,我前世跟著你那么多年,就算沒有,耳濡目染,也會學到皮毛。

  榮昭轉過臉不去看他,將視線轉移到墻上掛著的雙龍爭輝圖上,“雙龍爭珠,只有一個能爭到。你和太子之間,只能活一個。”

  “蕭珺玦在你們這場爭奪中,本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礙不著你們任何一個人的事,因為他母妃,他此生都和帝位無緣。甚至可以說,任何一個皇子都可能當皇帝,唯有他不能。所以你們從不把他當作政敵,即便他軍功顯赫,我說的對吧?”她反問蕭瑾瑜。

  蕭瑾瑜頷首,道:“他身份不明,遭人詬病,現在坊間還有流傳他不是皇子一說。皇家血統不容玷污,所以他絕不可能被立為儲君。況且他只會打仗,朝堂上無人,自然讓人輕視。可——”蕭珺玦眼神微微一閃。

  “可此時不同了。”榮昭搶話,“禁軍統領,防戍皇宮,整個宮城的安危全系在他一個人的手里,你們看不清了,不知道父皇此舉是什么意思,甚至你們對他心存忌憚,你們怕又多了一個人和你們爭。”

  她遽然視向蕭瑾瑜,幽幽道:“但這次你的動作慢了,太子先了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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