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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喂藥

  榮昭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楚王府里,她恍恍惚惚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蕭珺玦坐在身邊。

  “小姐你終于醒了,你都已經昏迷了好幾日了。”秋水和孤鶩也站在一旁,看見她悠悠醒來,秋水都快哭了。

  榮昭慢慢坐起來,她的聲音很沙啞,就像是含著一口砂礫一般,“我怎么了?”

  后腦勺出來疼痛,她捂著腦袋,“好疼。”

  蕭珺玦摁住她,“躺下。”

  秋水的眼淚漫出來,帶著哭腔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沒命啊。”

  喪失的記憶慢慢浮上來,榮昭記得她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她皺著眉頭看著秋水,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水抽噎著埋怨她,道:“小姐好好的干什么去湖邊啊,還掉到湖里去了,要不是有巡夜的尼姑路過看見救了小姐上來,小姐恐怕…”

  “我掉到湖里去了?”怪不得不光后腦勺疼,連整個腔子都疼。榮昭記得她當時站的地方離湖水還有一段距離,怎么會掉進去哪。

  蕭珺玦見這事怪異,問道:“太醫說你后腦有被人襲擊的痕跡,是誰打你的。”

  難道是有人將她打暈然后扔到湖里去了?

  榮昭大驚失色,臉色霎時褪白,揉了揉額角,“天太熱了,我睡不著,就出去走走涼快一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湖邊。在那站了一會兒,我本想著回去,可是就是那個時候被人打暈了。但至于是誰打的,我沒有看見。”

  “到底是哪個混蛋要害死小姐!”孤鶩攥著拳頭,咬牙道。

  上一次在眉山縣被人襲擊,這次又遭人暗算,到底是誰非要置她于死地?

  沉默片刻,蕭珺玦讓秋水將湯藥端來,安慰榮昭,“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會去查。”

  眉山縣那次,如果是沖著蕭珺玦,也無可厚非,但這次很明顯是沖著她,要她死。

  將人打暈再扔到湖里,她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看來兇手是和她有仇。

  榮昭雖然頭暈,但心思清晰,她是得罪了不少人,但真正想要她命的,除了榮曦還能是誰。

  她的目光中閃過濃烈的殺意,果然,不斬草除根就是給自己留下禍患。

  “小姐,先喝藥吧。”孤鶩端來湯藥。

  榮昭晃一晃,“嗯”了一聲,又看了眼蕭珺玦。

  眼珠微微一轉,道:“藥太苦了,我嗓子難受,不喝。”

  秋水提眉,心中納悶,小姐喝藥一向痛快,怎么今日還叫上苦了。

  于是勸道:“小姐連著發燒幾日,身體虛弱,這藥不吃不行,我給小姐去拿些蜜餞,小姐喝完藥吃了就不會覺得苦了。”

  “那也苦,我不喝。”榮昭任性道。

  孤鶩看向蕭珺玦,向他求助。

  蕭珺玦道:“不許任性,不喝藥你什么時候才能康復?”

  榮昭噘嘴,道:“我就是不想喝。”停頓了下,她眼巴巴望著蕭珺玦,“除非,你喂我。”

  蕭珺玦拿她無奈,從孤鶩手中拿過藥湯,挪到了床頭,小心的扶著榮昭坐起來,一勺一勺的喂著她。

  這一碗藥喂的時間很長,榮昭太矯情,一會兒喊苦,一會兒喊坐著的姿勢不舒服,等喝完藥都快涼了,而榮昭也已經靠在了蕭珺玦的肩上。

  孤鶩和秋水對視一眼,偷偷抿笑,原來是這才是藥苦的原因。

  喝了藥,又喂了小半碗米粥,蕭珺玦就要走,被榮昭拽住,“你去哪?你不許走,我害怕。你要是走了,萬一又有人將我打暈扔到湖里怎么辦?楚王府的湖水那么深,我要是掉進去準沒命,你不許走,陪著我。”

  “這里是楚王府,沒人會再把你扔到湖里去,你安心睡會兒覺,我還要去查一查此事。”蕭珺玦越來越有耐性,“再說這還有孤鶩和秋水陪你。”

  “不嘛,你讓夜鷹夜梟去查嘛,干什么要親力親為,我就要你在這陪著我,我不要孤鶩秋水陪我,就要你。”榮昭抱住蕭珺玦的腰,抓的死死的,生怕他走。

  秋水和孤鶩還是很有眼色的,趕緊借口開溜,秋水道:“奴婢還有藥要熬,確實不能在這陪著小姐。”孤鶩忙不迭,跟著溜走,“奴婢突然想起來灶上還有補品,奴婢也不能陪著小姐。”

  榮昭偷偷竊笑,算她們兩個識相。她抬頭望向蕭珺玦,裝可憐道:“你看,她們都走了,一會兒我渴了餓了怎么辦,身邊都沒有。”

  蕭珺玦怕她著涼,趕緊給她摁回被窩里,哄道:“好,我不走,你安心睡覺。”

  榮昭心滿意足,被子蓋到下巴,只露著臉,卻還看著他,手也不撒,挽著蕭珺玦的手臂。

  “趕緊睡覺。”蕭珺玦命令道。

  想要抽出手,榮昭卻不干,“別動,我要是睡著了你走了怎么辦,這樣我安心。”她把眼睛一閉,嘴卻沒停,“我要睡覺了,你不要說話,更不要動,會吵到我的。”

  榮昕說得對,女人就要該柔弱的時候就要柔弱。那個榮晚不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嗎?她也會。

  藥勁上來的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榮昭就睡著了,但或許是蕭珺玦在身邊,她連睡著都是笑著的。

  蕭珺玦靜靜的看著她,不由自主抬起手慢慢靠近她的臉龐,但就在快挨上的時候,他又將手縮了回來。

  他知道,當看著榮昭被人從湖里撈上來昏迷不醒的樣子,他的心漏掉了一拍。

  不多時,蕭珺玦見她睡熟,輕輕的抽出手,囑咐秋水和孤鶩好好照料著王妃就離開了。

  “查出來是誰害王妃嗎?”出了房門迎面碰到夜鷹,他陰沉著臉問道。

  夜鷹拱手回道:“沒有,未有一絲線索。”

  蕭珺玦冷冷的瞥著他,聲音似數九寒天里河面上凍結的冰,吐出兩個字,“廢物。”

  夜鷹低著頭,“屬下無能。”

  “一個個查,不光是榮家的人,看看有沒有高家的人進出。”榮侯爺壽宴那日高云鵬鬧事,所提到是榮昭害死高氏,那么最有可能與榮昭有仇的也就是高家的人。

  “是,屬下這就再去查。”看得出王爺現在很重視王妃,夜鷹不敢有絲毫怠慢。

  “等一下。”還是夜梟叫住了他,夜梟對蕭珺玦道:“屬下覺得這件事與高家無關。”

  他解釋道:“誰都不會想到王妃會在半夜睡不著,還會到房間外面走一走,很明顯,兇手是臨時起意。”

  夜鷹眼神一亮,道:“夜梟說得對,一定是兇手無意間看到王妃,見無人跟隨,便臨時起了殺心,趁著王妃不注意,打了王妃一悶棍,再扔到河里去。”

  蕭珺玦思忖片刻,道:“那就將那日在玄妙庵的人仔仔細細的再查一遍,興許有什么遺漏。”雖然玄妙庵加上尼姑也不算多,但事發是在半夜,大家都在睡覺,想要查出這件事并不容易。

  榮昭再醒來時沒看到蕭珺玦有些失落,怏怏的,“又走了,人家還在病中,都不知道關心一下。”她小聲嘟囔著,噘著小嘴,滿臉的不高興。

  聽見動靜,秋水撩開床幔,“小姐覺得有沒有好一點?”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事,秋水抿嘴一笑,道:“王爺忙著為小姐追查兇手,剛走了一會兒。”

  扶著她起來,榮昭沒精打采的“哦”了一聲,道:“剛醒那會兒渾身沒勁,喝了藥發了汗覺得輕快了不少。”看看秋水,“我餓了。”

  秋水含笑道:“奴婢這就給小姐準備膳食去。”

  生著病不能大魚大肉,又知道榮昭無肉不歡,秋水特意為她做了皮蛋瘦肉粥,榮昭有了力氣,一口氣吃了兩小碗。

  等吃了飯,她又將藥喝了。這回沒有蕭珺玦在旁,她喝的也痛快,一口氣就將一大碗的藥湯都給喝了,絲毫不喊苦。而且連蜜餞都不用吃,只是用水漱漱口。

  秋水還調侃她道,“小姐喝藥怎么這么麻利,是不是這碗藥加了蜜啊?”

  孤鶩笑道:“這碗雖然加了蜜,但剛才那碗卻是讓小姐心頭加了蜜。”

  榮昭橫著她們,“忙你們的去吧,再多嘴剪了你們舌頭。”

  秋水孤鶩捂嘴笑,正要出去,蕭珺玦就來了,連忙行禮問安。

  “喝藥了嗎?”蕭珺玦見榮昭醒了,首先就問她吃沒吃藥。

  孤鶩端著喝空的藥碗,剛要回答,就被榮昭截去。榮昭朝她擠擠眼,又凝向蕭珺玦,斬釘截鐵道:“沒有。”

  孤鶩挑挑眉,沒有?那奴婢端著的是什么?

  榮昭朝她睇了一眼,目光中散發出細碎的警告之意,警告她不許多嘴。然后拉著蕭珺玦坐在身邊,看似柔弱無力,又飽含撒嬌語氣,“藥苦,我不想喝。”

  秋水朝孤鶩努了努嘴,示意她趕緊將藥碗端走,省的小姐的話穿幫。

  她伶俐,憋著笑,道:“王爺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倆好說歹說半天小姐都不喝藥,您來了,可得管一管。”

  蕭珺玦垂著眼角看著靠在身上的榮昭,道:“去熬一副拿來。”

  “是,王爺稍等。”秋水心里不禁嘆息,小姐還真是良苦用心,為了能王爺喂,寧愿再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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