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青銅蠶憤怒的蹦起來了這對于它來說可真不容易,“你昨天把我喂了毒蛇,今天又是鱷魚?跟你說,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不帶這么欺負寶寶的!大家同族而出,就算自相殘殺,你好歹也得給我個體面的死法。”
青袍人干咳兩聲:“你冷靜你冷靜,這只是揚子鱷,不是吃人的灣鱷,不信你看…啊怎么搞的!這灣鱷從哪里來的!救命啊!救命啊!”
青銅羊、青銅蠶:被那么個傻X綁票了,我們的臉啊!可以要求換BOSS不?
那只灣鱷已經感覺到了光亮,正揚起頭來,不懷好意的睜開了眼睛。啊,它的眼睛…
“你把它轉到哪兒去了?”青袍人哆哆嗦嗦的抱著柱子,問剛才救場的白衣女子。
女子手里還握著一只非常精巧的紅色盒子,盒子鑲以珠玉,鑲以黃金,就跟皇宮里公主用的梳妝盒一樣。
“魔鬼之城。”女子微笑著說道,“那里的惡狼會收拾它們的。”
“哦,多寶盒,我真的愛你…不過不能把他們扔到別的什么地方嗎?比如說…日本人的博物館?”
“不行,”女人黑著臉說,“跟你說了多少次,有水或者流沙作為媒介,這多寶盒才能轉換空間。”
“好吧。”青袍人拍拍自己的前胸,然后又聽到咯噔咯噔的聲音,他一扭頭,終于發現自己抱的原來不是柱子,而是一具木乃伊了。
那木乃伊非常溫柔把纏滿繃帶的雙手插進他的兜帽里面,一點又一點的把自己的嘴巴對準了青袍的臉。
“喵!”一只白貓突然張牙舞爪的撲倒木乃伊的大腿上,木乃伊尖叫一聲,暈過去了。
“蘋果都到10XS了,木乃伊還是這么怕貓。”穿白裙子的女人摸著貓的下巴,貓咪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你要是那么怕這些木乃伊你就別和它們在一個屋里呆著啊。”
“那可不行,我是個反派,我要保證主角團見到我的時候我正穿著黑色的華麗長袍,然后性gan的露著大腿和八塊肌,并且身邊還有一群比我長得丑的多的木乃伊當陪襯。”
女人抱著貓,呵呵干笑兩聲。
被冷落在一旁的紅色多寶盒:“我以為我才是反派。”
畢竟是它在不停的轉換、折疊空間。
“你太矮了。”青袍又露了一下自己新練的肱二頭肌,“你覺得我在Lucife健身俱樂部新找的這個健身教練還可以不?”
女人斜倚著一只埃及風格的柱子,一臉鄙視的看著青袍。她的風格還是蠻正常的,典型的中國古典美人,一襲白裙,頭發上一只青玉簪子。認識她的人,都喚她做“雪景”。
雪景:“我可到底為什么要和你這個腦子咣當咣當都能聽見水聲的家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而青袍人已經開始拿抱著白貓,咽喉高歌:
(我想要感受愛 讓愛貫徹我的血液)
(告訴我 是否我該就此放棄)
青袍人終于扭過頭來,接著幽暗的火光,還是看到他的臉。一雙標準的狗狗眼,眼角微微下垂,動作太多的時候會有魚尾紋,但是總讓人因此更憐憫他,想他是不是因為吃的不好,或者過的不好,才這樣消瘦。然后你就會注意到他整個人是很高的,但就是瘦,瘦的好像常年遭受虐待一樣。
“今天是我和我愛的人團聚的日子。你應該為我高興。”青袍說著很高興的又在鏡子前面,看看自己肌肉是否曬成了標準的古銅色。
女子臉卻都已經黑了。
“雪景,別老拉著個臉,我都有種你愛上我在吃醋的錯覺。你覺得是不是我穿古裝更好看一些。”青袍說著,馬上就要奔向自己的衣柜。雪景卻尖叫了一聲:“水!水!水!水!水!”
她的白裙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冒煙了。青袍嚇得趕緊用腳去踩,煙馬上就熄滅了。
Bitch!到底是誰點火了!”雪景看著自己白色裙子上的窟窿,秋水般的眼眸中竟然冒起了火焰,就像那秋天的湖水,倒影著滿山的楓葉,好一副靜態的山水畫…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都是江晚晚小朋友。
半個鐘頭前。
“嗝,這白蘭地我們本來是偷來做什么的來著?”撲棱蛾子醉倒了,趴在一塊白色的大石頭上。那個帥哥兒也是不勝酒力,一杯倒。倒是晚晚越喝越清醒。
“做皇家咖啡(一種用咖啡、白蘭的和砂糖做成的咖啡)!我們人類有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晚晚把杯子舉的老高。
“給你看,這是我在這附近拍的照片。”撲棱蛾子醉醺醺的扇過來一個破破舊舊的ipad。竟然還是ipad的第一款,這玩意兒都可以進博物館了吧?
最要命的是,這玩意兒竟然還是用膠帶粘起來的。
“沒辦法啊,我老家的博物館被一把火燒沒了啊。”撲棱蛾子趴在石頭上哀嚎,大翅膀忽閃忽閃的,“一把火啊,就都沒有了。”
好像最近…巴西博物館是不幸發生了火災,沒想到撲棱蛾子竟然還是外來的。
“你看,這是我在我老家的博物館里住的地方。”撲棱蛾子用自己的尾巴點著屏幕,給晚晚看照片。
“真是個很好的地方呢。”晚晚虛情假意的說,她總不能說玻璃展柜上面都是手指印兒以及地面上都有老鼠跑來跑去了。
撲棱蛾子卻淚流滿面:“是啊,我的老家不像這里啊,等我賺夠了錢,我就可以回去了!”
晚晚一拍它的翅膀,然后又徒手擰開了一瓶白蘭地,遞給撲棱蛾子,舉起杯子,高喊:“為了我們的將來!”
撲棱蛾子:“我和你又不是一個物種,有什么我們的將來?”
晚晚抓著它的翅膀,無比深情的說:“我們都是不被上帝眷顧的,不是嗎?”
晚晚流著眼淚,指著自己的臉。
“小的時候,我看一個電影,里面有個公主,她坐的馬車就要掉進懸崖去了。可是她還傻不愣登的坐在里面。”
撲棱蛾子喝大了,干笑好幾聲:“皇室成員都是蠢貨。”咕咚咕咚,又一大口酒下去了,“而我一個月的工資只有兩千塊。”
晚晚:“我小時也是那么笑她來著。后來我才知道,她才不蠢!她有兩個騎士拼了命來救她!”
撲棱蛾子大笑著,把酒都噴出來了。
晚晚繼續哭天搶地:“小時候大家都告訴我,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智慧和善良,等我長大了才知道,去NM的智慧和善良,長一張那樣的臉,什么都可以有的。”晚晚卻好像觸動愁腸,“不信看看你家BOSS,生下來就什么都有了。都是命中注定的,人家都是天生就有的。”
晚晚看著天上剛剛升起的太陽,說道:“你知道嗎?我上大學的時候,為了勤工儉學,夏天就和同學推著小車去街上賣冰棍兒,冬天就去咖啡廳里給人家做皇家咖啡…好不容易畢業了,找工作依舊那么難。”
說著,晚晚往樹旁一倚,也醉了。
撲棱蛾子用翅膀扇了她兩下,發現真的睡著了。
“是啊,他們都是天生下來就什么都有…我們卻一無所有。”說著它就把剩下大半瓶白蘭地都干了。然后也醉倒了,呼呼大睡。
“唔,真是醉的好快。”晚晚瞬間從樹上爬起來了。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手里的黃銅杯子。話說這兩貨竟然都沒注意她喝的是速溶咖啡而不是白蘭地,也是神奇。
“希望我能逃出去。”晚晚開始揀地上的物資。兩包方糖,兩包焦糖餅干,還有一大袋咖啡如果戎芥在一定會挑剔,因為只是三加一的速溶咖啡,但是現在對于晚晚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還有一臺ipad,”晚晚撿起那破破爛爛的平板電腦,雖然這是那只撲棱蛾子的唯一資產了,但是…好吧,是她不厚道了。
然后晚晚就在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幽靜之地轉了整整一個早上,累的腿都斷了,才翻過了一個山頭。
“這是什么破地方啊!還真是鬼打墻不成嗎?”
晚晚氣恨不得把這林子一把火燒了,然而根本不可能,因為她沒有打火機。
其實她在提議做皇家咖啡的時候就提出過需要打火機,因為皇家咖啡最炫的就是咖啡上桌的時候把烈酒和砂糖放在一個小勺子上點著,然后會冒出超級好看的藍色火焰。
可是撲棱蛾子他們拿來了做皇家咖啡必須的砂糖還是非常難買到的黃蔗糖,拿來了OWL速溶咖啡,因為晚晚說這個牌子的速溶咖啡做出的口感最好,還拿來了上好的白蘭地和一套精致的咖啡杯,唯獨沒有打火機。
這是為什么呢?
據說所有的聰明的主意都是懶人想出來的。
晚晚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好像在發呆,可是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把那只破破爛爛的ipad掏了出來。好不容易找到了撲棱蛾子在這座山里照的那張照片。
放大,放大,再放大,終于把那蒼蠅大小的黑色一團放大到清晰可見,Ipad的像素還好是過關的。
晚晚看見,在那崇山峻嶺之間,寫著幾個大字:臣范寬制。
蒼天啊,大地啊,這里竟然是,《雪景寒林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