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白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夏天的午后總是讓人特別困倦,一聲一聲的蟬鳴就像是在催著人去睡覺一般。
“林小姐許小姐,你們來了?”開門的依舊是保姆,看見林清清和許嫣然的時候,她臉上似乎還有些激動的神色。
微笑著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暖暖今天在家嗎?”林清清問保姆道。
保姆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為難的神色。“不過太太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以前那個通情達理的太太就好像消失不見了一般,每天總是在怨天尤人,有時候還會直接和先生兩人爭吵。
每天都過著這種日子,這個家里早就已經沒了人氣。不管是這些保姆還是傭人鐘點工都噤若寒蟬,在這個家里小心翼翼的。
“心情不好?”許嫣然在一旁疑惑道。“是和白駱吵架了?”她心直口快的問道。
保姆搖搖頭,壓低了聲音對林清清和許嫣然說道:“林小姐許小姐,你們自己進去看吧,我實在是不方便多說什么。”雖然她們只是做下人了,但一直在背后嚼舌根也會讓人不齒。
進了門,林清清不由覺得這個家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之前她還經常帶著辰辰來找江暖喝下午茶什么的,哪個時候,這個房子里窗明幾凈,桌上還擺著鮮花,看上去就是一副陽光明媚的景象。
但現在呢?不過是才過去了幾個月而已,這個家已經清冷的不像話了。桌上的花瓶已經空了,白色的花瓶孤零零的立在哪里,顯得甚是凄冷。
落地窗上的灰塵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家里倒不是沒人打掃,而是江暖平時總板著臉坐在窗戶前失神,所以保姆幾乎都不敢靠近。
“這丫頭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個家怎么成了這個樣子?”許嫣然皺著眉頭說道。顯然,這個家里不對勁的地方已經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無奈的搖搖頭,林清清也表示不理解。“我們進去看看吧。”她現在只想趕緊看看江暖。
兩人順著樓梯往上走,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江暖和白駱的臥室門口。臥室的門并沒有合上,正對著落地窗的地方坐著一個人,不用多猜,那就是江暖沒錯了。
“暖暖…”林清清只是輕聲叫出了她的名字,接下來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丫頭此刻正盤腿坐在地上,身邊竟然還放著好幾個紅酒瓶子和一只高腳杯。聽見林清清的聲音,她慌忙擦了擦自己的小臉。
“你們怎么來了?”她背對著兩人說道。
光是聽聲音,林清清就知道她肯定哭過了。其實有時候江暖比她更加小心翼翼,這些傷心的難過的事情她更愿意躲起來自己一個人消化。但看見這個樣子的江暖,林清清只覺得心疼。
“我們怎么就不能來了?”許嫣然蹲下來對江暖說道。“你這丫頭怎么回事,一個人喝這么多酒干嘛?”她晃了晃那些空瓶子問道。
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股紅酒香甜的味道,不用猜許嫣然也知道,這丫頭一定喝了不少。而且看這樣子,應該不是和白駱兩人月下對酌,而是在一個人喝悶酒。
收到久違的關心,江暖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她別過臉,又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沒事,就是閑的無聊。”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
“你和白駱到底怎么了?”許嫣然還是比林清清直接許多。她根本就沒想過要拐彎抹角,畢竟幾個人都已經熟悉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沒什么迂回的必要了。
提起白駱,江暖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你們能不能…不要提他…”她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之間,眼淚從手指縫里滴落了下來。
一看這個樣子,林清清就知道她和白駱之間一定出現了什么問題。“暖暖,我和嫣然又不是別人,你連我們都要瞞著,那誰去幫你解決問題?”她輕輕拍了拍江暖的后背勸說道。
無措的搖搖頭,江暖拒絕道:“清清,這件事你們解決不了,真的解決不了…”她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好像事情真的只能如此了,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許嫣然生氣的質問道。“暖暖,你不要每次一遇到事情就像個鴕鳥一樣,像我和清清一樣勇敢的面對好不好?”大概也只是因為著急,所以許嫣然才會說出這話來。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嫣然,不是誰都能有你和清清這么好的運氣!”江暖突然之間就吼了出來。
這一聲吼下去,不僅是林清清和許嫣然懵了,就連江暖自己也懵了。最近她的脾氣極其不穩定,所以總是會動不動就大發雷霆。
然而從林清清許嫣然和江暖她們三人交好以來,幾乎就沒怎么鬧過別扭吵過架,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大吼大叫,剩下的人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江暖一眼,許嫣然眼底的神色表的有些冰冷。“江暖,你別把別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又不是閑的慌才來管你的。”她甩甩手,然后就直接走出了房間。
本來還想道歉,但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于是江暖只能看著許嫣然離開,心里卻悔恨不已。
兩邊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林清清倒是為難了,她真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本來她想直接追出去,奈何此時的江暖情緒也頗為低沉,林清清只好兩者權衡之后選擇了留下。
畢竟江暖今天的情緒看起來尤其不對勁,而許嫣然只是現在在氣頭上,等這一陣過去了也就氣消了。
“暖暖,你真不應該這么說嫣然。”林清清摟著她的肩膀,勸說著江暖。“嫣然也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會問你這些事,我和她都沒有惡意。這么久了,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們嗎?”她反問道。
自知做錯了事情的江暖只能把頭埋的更低了,她輕聲的抽泣著,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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