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歐遠瀾打電話的時候,林清清握著手機的那只手一直在不停的顫抖。她渾身抖的像篩子一樣,另外一只手捂著嘴巴,以至于不會哭出聲來。
“我們…真的有寶寶了…”她哽咽的說完的時候,頓時就淚如雨下。
江暖和許嫣然在一旁看著,也為她高興不已。但高興之余,江暖心里也不免有了對比后的落差感。
她的孩子沒了,但被診斷為不可能懷孕的林清清卻有了孩子。真是命運弄人還是苦盡甘來,她全部不的不而知。
電話那頭的歐遠瀾有將近半分鐘沒發任何聲音,一丁點都沒有。知道林清清把手機從耳朵邊上拿下來,確定那個人沒有掛斷電話之后,她才輕聲提醒著電話那頭的人。
“我馬上過來。”歐遠瀾的聲音再次想起的時候,依然冷靜的和平時別無二致。
他一向是個行動派,不僅僅在工作上如此,在林清清的事情上也是如此。半個小時之后,在許嫣然和江暖還對著那張黑白的CT圖片分析這個孩子是男是女的時候,歐遠瀾就走了進來。
隨著門咔嚓一聲響,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了過去。“呦,歐總來的夠快啊!”許嫣然沖他揮了揮手里的CT圖像說道。
半坐在病床上的林清清看著歐遠瀾,盡管她知道自己此刻頭發可能不那么柔順整齊,因為沒有化妝甚至連一點點粉底液都沒用,口紅也沒擦,她可能看起來氣色差到極致。但因為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
“來了?”她輕聲問道,和剛剛那個打電話的時候激動到手抖的她判若兩人。
歐遠瀾對林清清點點頭。“讓人給你熬了烏雞枸杞湯,晚點會給你送過來。”他脫下身上的大衣,隨手丟在沙發上,繼而就十分自然的在林清清的床邊坐了下來。
一臉幸福的林清清捂著自己的小臉。“吃這么補我會胖吧!”她用力的擠著自己臉上本來就少的可憐的肉。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許嫣然裝腔作勢掃了掃鼻子跟前的空氣,然后轉頭對江暖說道:“走吧,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假裝生氣。
見兩人要走,林清清趕緊挽留。“好啦好啦,晚上一起喝湯!”她眨巴著自己澄澈的大眼睛說道。
人在幸福的時候容易喜形于色,也容易得意忘形。一直以來,林清清都極其關心身邊朋友的感受,有時候甚至會寧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讓她們難過。
但在此時,她滿臉都洋溢著幸福兩個大字。面對歐遠瀾的寵溺,以及肚子里那個未出世的小生命,她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縱然江暖和許嫣然應該為她感到高興,但此時兩人的感情生活都一塌糊涂。同林清清的順利比起來,不由讓人覺得心酸。
對于這一點,林清清全然不察。“工地上那些鬧事的人處理的怎么樣了?”她拉著歐遠瀾的手,一臉擔心的問道。
這件事本該她處理好的,卻沒想到最后依然要麻煩歐遠瀾親自出馬。每每想到這件事,還是會讓她心有不安。
“處理妥當了。”歐遠瀾的聲音是讓人鎮靜的沉穩。“還是照原來賠償,如果他們不滿意,就讓律師解決。”他向來雷厲風行,決絕果敢,在處理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
看著歐遠瀾剛毅的側臉,她心里就一個大寫的服。當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還直接去現場同他們理論。合法的事情就想應該用法律解決,何苦要為難自己。
“項目我已經交給小李了,你這半年都不用工作了。”歐遠瀾這次是認真的。
看著一臉沒得商量的歐遠瀾,林清清哭喪個臉。“不工作那我干嘛?”她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懷孕期間只能每天挺著大肚子在家里轉來轉去的場景了。
“干脆讓你們家歐總不要公司了在家陪你好了。”許嫣然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完全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她從小和蘇城他們一起玩,幾個人在一起玩野了之后,她就再也不肯同那些所謂的名媛公子哥在一起消磨時間了。所以也就養成了她現在一身的土匪氣息,根本就不想個富二代該有的樣子。
病房里談笑的聲音不絕于耳,但只有江暖從始至終都極少說話。這么歡樂的氣氛似乎不適合她,她就像是被安放在彩色格子里的那塊黑色格子,總是顯得格格不入。
正當幾個人說話的空隙,病房的門再度被打開了。這次大家都靜了下來,反而把目光投到了江暖身上。
脫去了名牌的白駱就像是個大學生一樣,一張帥氣的臉龐帥氣依舊,輕輕莞爾一笑,旁邊似乎還能引起女生的尖叫聲。
歲月帶走了許多東西,卻獨獨沒帶走那份澄澈。如果不是他看向江暖的眼神,林清清一定會覺得是哪個看望病人的帥哥走錯病房了。
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白駱,如果不是他自己開口,他們一定覺得這個人今天沒吃藥。
“暖暖,嫁給我。”突如其來的求婚,沒有征兆,沒有預謀。
穿著爛大街的黑色夾克,破洞褲,球鞋。白駱那張干凈的臉龐在白熾燈下就像是散發出某種光芒一樣,旁人移不開眼睛。
他手里沒有戒指,甚至連偶像劇里被拿來求婚的易拉罐的扣環都沒有。他只是直愣愣的單膝跪地,然后沖江暖伸出了手。
這一幕顯然把所有人包括江暖也驚呆了。過了好久,大概有一分鐘那么久,江暖才反應過來。“你不是不要那個孩子也不要我嗎?你現在這樣算什么?”她的雙眼已經通紅,嘴上卻依然不饒人。
“我和爸媽決裂了,我要娶你。哪怕一無所有,也要娶你。”白駱一字一頓的看著江暖說道。“暖暖,你做好跟我一起吃苦的準備了嗎?”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通過表演這種藝術方式呈現,但唯獨眼底的深情不可。白駱看向江暖的時候,周遭萬籟俱寂,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