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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雪橇板拖著歐遠瀾走了一段之后,林清清徹底沒有力氣了。她癱倒在地上,身體就像是脫水蔬菜一般酸軟無力。
看著手上已經快要被磨破的手套,她絕望的嘆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反正哭也不能解決事情。
環顧四周,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甚至和剛剛沒有任何區別。她完全沒辦法辨別方向,更何況現在歐遠瀾還不省人事。
因為從來沒經歷過這些事情,所以林清清一點野外求生能力都沒有。在這么一大片雪原里,她找不到方向,沒有食物供給,沒有可以取暖的帳篷。一旦到了夜晚,他們會不會被凍死都未曾可知。
正在林清清憂心忡忡的時候,滑雪場的教練已經發現他們不見了。“歐先生和歐太太還沒回來!”救援隊來的時候,進行了一次人數清點,那個絡腮胡子的教練立刻慌了起來。
作為一個有幾十年從業經驗的教練心里十分清楚,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一旦迷失在雪林就意味著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剛發生過雪崩,天氣好的嚇人。陽光明晃晃的懸在頭頂,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肅穆的神色。
“把所有的救援直升機派出去找人!”救援隊隊長直接下令。
人群中的秩序恢復,所有人開始統計罹難者人數。這場雪崩來的太突然了,在這個滑雪場里失蹤的和遇害的遠不止林清清和歐遠瀾兩人。
“咳咳咳咳…”歐遠瀾蘇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里就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灰塵一樣,他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劇烈的咳嗽。
聽見身邊的人有動靜了,林清清立刻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歐遠瀾的頭。“你怎么樣,你還好嗎?”她慌張的神情出現在了歐遠瀾眼前。
“死不了。”歐遠瀾聲音沙啞的回答道。
隱忍了好久了眼淚終于抑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我還以為我們會死在這里…”她低聲嗚咽。
經歷了那么多大風大浪,她再也不是遇見事情就歇斯底里的人了。她太明白了,就算是她哭天搶地,眼前糟糕的情況也不會改變多少。
歐遠瀾伸出一只帶著手套的手,然后用力取下了自己的護目鏡遞給林清清。“戴上。”他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就算林清清什么都不懂,但她也知道,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身上的裝備越全生還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不要。”她堅決的說道。
“如果你死了…咳咳…”歐遠瀾話還沒說完,就又咳嗽了起來。
聽見他的咳嗽聲,林清清立刻輕輕替他拍打著后背順氣。萬一這個人要有什么三長兩短,她能不能走出這片雪原其實都不重要了。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聲,歐遠瀾依然要求林清清帶上護目鏡。“我們兩個人,必須全部走出去。”他的語氣十分堅決。
林清清點點頭。“所以你別給我了,自己戴著,我好歹沒受傷。”她也堅持著。
知道看見歐遠瀾額前的血跡,林清清才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為什么會看見那摸猩紅。她被這個人保護在身下,所以毫發無損,但他卻因為雪里夾雜著的冰塊撞傷了頭部。
索性這地方冰天雪地,就算是有了傷口也會立刻被凍住,不會一直流血,這樣也就避免了血流過多造成休克。
護目鏡最終還是出現在了林清清臉上,歐遠瀾不由分說的給她框在了臉上,讓她沒辦法拒絕。
醒來之后的歐遠瀾神智清醒了許多,她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然后從羽絨服里找出了手機。“現在是下午兩點,所以太陽應該在西北方,我們向相反的方向出發,應該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有條不紊的分析。
終于有個頭腦清晰的人了,本來已經要絕望的林清清突然覺得看到光明了。“好,那我就拖著你走回去!”她拿出力拔山河氣蓋世的決心說道。
看著她這幅打了雞血的模樣,歐遠瀾忍不住打擊她。“但你剛剛走反了方向,所以我們現在離滑雪場更遠了。”他總是那么無情的一針見血,不管在什么情況下。
有那么一瞬間,林清清真的恨不得的就一頭栽在這個雪地里,從此以后這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和她再無半點瓜葛。
早知道她就應該待在原地不動,起碼還能省下點力氣。現在可倒好,走反了方向,再想回去談何容易。
“你為什么不早點醒過來?”她哭喪著臉,幽怨的問道。
歐遠瀾白了她一眼,然后又掃視著自己和她身上的銀白色羽絨服,不由得眉頭緊蹙。
“又怎么了?”看著歐遠瀾皺起眉頭,林清清就忍不住開始害怕。
果然,歐遠瀾說出了一句讓她更想死的話。“我們的羽絨服和雪地一個顏色,救援隊想發現我們,難!”他篤定的回答道。
這個滑雪場已經不是歐遠瀾第一次來了,但雪崩還真是第一次碰見。看來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注定要過不平凡的人生。
這下林清清更加崩潰了。“那我們…不會是要脫了羽絨服吧?”她瑟瑟發抖的問。
在這種天氣之下,如果沒有了可以保暖的羽絨服,只怕她會死的更快。不知道為什么,林清清突然想到了放在冰柜里冷凍了豬肉。如果她被凍死在這個冰天雪地里了,大概就和那塊豬肉一個模樣吧。
幸好歐遠瀾是搖了搖頭,不然林清清真的會忍不住哭出來。“那我們怎么辦?”林清清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沉思了片刻,歐遠瀾終于發話了。“去撿一些干枯的樹枝,然后用雪堆砌一個圍墻把我們圍起來。”他冷靜的部署道。
林清清不理解他的用意。“我們不原路返回嗎?”她疑惑的問道。
歐遠瀾搖搖頭。“來不及了,天黑之前我們到不了,如果現在不儲備能量,到時候就只能等死。”他現在十分冷靜,和慌亂的林清清完全不一樣。
本來六神無主的林清清看他冷靜的模樣,頓時也多了一些篤定。“好,我去準備。”她從雪地站起身,往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