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后,許嫣然都沒有說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面對林清清那雙清澈熟悉的眸子,她沒辦法撒謊,但是她也確實不想在提及以前那些事了。
回到酒店以后,林清清覺得自己累極了。那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疲憊。
她癱倒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腦海里反復出現了同一張人臉。她實在是太想念那個男人了,以至于現在睜眼閉眼都只能看見他。
“歐遠瀾,我什么時候才能帶你回家?”對著空氣,林清清自言自語道。
正在她感傷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林清清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然后從包包里把手機找了出來。看著手機上閃爍著江暖的名字,她才想起來自己來了澳大利亞之后似乎還沒和他們聯系過。
“暖暖?怎么了?”她收拾好情緒,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江暖似乎快急死了。“林清清,你落地都多久了,竟然一個電話都不打過來,你知道我們都快急死了嗎?!”她一顆不停歇的說道,差點把林清清淹死在唾沫里了。
一提到這件事,林清清立刻不好意思了。確實,在臨走之前,江暖就已經額外叮囑了好多遍說到了澳大利亞一定要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但是因為她腦子里只裝著歐遠瀾,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對不起暖暖,我今天實在是忘了,真的很抱歉…”她手忙腳亂的道歉,心里涌出一股愧疚感。
在林清清的母親去世之后,她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現在有人關心她,還有人記掛著她,原本就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情了。
江暖的氣似乎還沒消下去,她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真的是見色忘義,虧我對你那么好了!”她罵著電話那頭的家伙。
本來累極了的林清清現在心情好了許多。“好啦,別生氣啦,我知道你最愛我了!”對于江暖,她一向是毫無底線的撒嬌。
“對了,你…找到歐遠瀾了嗎?”江暖終于扯了正題。其實這也是她今天打電話過來的目的,但是怕事情萬一不如人所料,提及這件事反而是給林清清添堵。現在兩人說了會兒話,在確定她的心情還不錯之后,她終于敢提起這件事了。
林清清眸子里光黯淡了一下,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歐遠瀾她確實是見到了,但是見到了卻什么用都沒有。她沒辦法帶走他,也沒辦法好好照顧他,她能做的依然只是在澳大利亞無可奈何。
察覺到氣氛詭異的江暖頓時也安靜了下來,和林清清在一起久了,她已經特別了解這個朋友了。只要碰見什么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她就會沉默。
過了好久,江暖才開口安慰她。“清清,你別太著急了,總是會…”她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暖接了過去。
“暖暖,我見到他了。”她突然淡淡的說道。“他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好,等他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他回來。”林清清選擇了隱瞞真相。
確實,就算是她把眼下的狀況全部都告訴他們又有什么用?除了增加無謂的擔心之外,又能有什么實際上的作用呢?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她只能靠自己。
“啊?”正在醞釀著怎么安慰林清清的江暖突然驚訝了起來。“你個死丫頭,剛剛嚇死我了!”繼而,她又拍拍胸脯說道。
林清清輕輕的笑了起來。“好啦,我有點累了,先休息啦!”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快起來。
想到時間也不早了,江暖就決定先放過這個死丫頭了。“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她叮囑道。
掛了電話以后,林清清臉上輕松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根本就輕松補起來。關于歐遠瀾的事情一籌莫展,她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辦。
疲憊至極的躺回到床上,林清清終于帶著眼角的淚水沉沉的睡了過去。現在對于她來說,只有做夢才是最輕松的時刻了。夢里無悲無喜,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林清清還在夢里那白茫茫的一片里尋找出路。她掙扎著睜開眼,才恍然發現自己在酒店里。
她從枕頭下面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就趕緊接了起來。“嫣然,怎么了?”因為剛睡醒,她的聲音還有些嘶啞。
許嫣然的聲音似乎很精神,她用一種近乎高亢的語調說道:“清清,Nike答應幫我們了!”她激動的要命。
顯然,剛從夢里被驚醒林清清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真的嗎?他愿意幫我?”幸福來的太突然,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為了讓林清清相信,許嫣然不得不再次重復了一遍。“是的,清清,Nike說他愿意幫我們。”她篤定的說道。
這對于林清清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在澳大利亞她真的是一點所謂的人脈和辦法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許嫣然和Nike,估計她可能連療養院的大門都進不去。現在這兩人都愿意幫她,相比于她孤軍奮戰真的是強太多了。
“真的是謝謝你們。”林清清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報答這兩人。除了用蒼白的語言表達,她一無所有。
許嫣然甩甩頭。“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其實我這么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她說了一句讓林清清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
“啊?”她疑惑的問道。“你還有別的什么事嗎?”聽許嫣然這個意思,應該是她還有些私人的事情。
“沒什么,你趕緊收拾一下去酒店餐廳等我們吧,一會兒我們商量一下怎么行動。”她及時岔開話題,避免林清清繼續問下去。
林清清點點頭。“好。”她答應道,然后趕緊掛了電話起床收拾。
還真的是到了澳大利亞有些不習慣,林清清最近總是在夢里夢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看不到出口也看不到人,永遠只有她一個人在行走。被這個夢境折磨的有些神經衰弱,林清清甩甩腦袋,然后走進了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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