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愛并沒有打算回去,她還沒有走到底,怎么可能半途而廢!并且她已經決定了,今日若還遇不到那個白衣女子,那她改天接著來。
穿過那片樹林,四處異常的安靜,出了樹上的知了鳴叫,就剩下嗖嗖的風刮樹葉響的聲音。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舒青愛不自覺感到,就算是夏日,怎的背后也有一陣的森冷。
一陣風吹過,掛起樹葉沙沙作響,舒青愛望抬眼望去,一個小樓隱沒在一片竹園之中。
若不是那個小樓上傳來點點的燭光,她根本就不會多看那小樓一眼。
木質結構的小樓,看上去似乎年份久已。在辰王府里,這樣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可唯獨這小樓安靜的莫名異常。
忽的,一道琴音伴隨這夜風,透過那片竹林,就那般清晰的飄蕩進了舒青愛的耳朵里。
舒青愛心中一喜,即便是自己不懂音律,可她那就莫名的認為,此時撫琴的人,定然就是那次在門口和吟香園見過的女子。
花好本來膽子就小,在這樣詭異的一片林子里,忽然響起了琴音,她更是小臉嚇得煞白!
她急忙上前,就是拉著舒青愛的手臂,聲音略帶這顫抖。
“王妃,我們回去吧,這里實在太過詭異。”
舒青愛紅唇微揚,她自己都是魂穿,她怕什么!更何況她相信撫琴的就是那個女人,她更是不怕。
“罷了,你若害怕,就自己回去,本縣主要上去看看。”
花好一聽,頓時就來了精神,也顧不上害怕了,雙手直接拽著舒青愛的胳膊更是用力,說什么也不放開。
“王妃不可!你若是有個閃失,奴婢就算是砍十次腦袋,也不夠王爺息怒的!”
見花好這般樣子,舒青愛好笑不已。
“有什么好怕的?本縣主告訴你,里面住著的可是只狐貍精,說不一定哪日,就得把你家王爺的魂兒給勾走了,你說我該不該去會會才是?”
舒青愛故意做出一副陰森緩慢的語調說著,卻不成想,花好一下子就變得憤怒起來!
頓時松開了舒青愛的胳膊,一幅氣急敗壞的樣子!
“王妃,奴婢這就去滅了那只狐貍精!若是她真的敢勾引王爺,那奴婢一定得幫王妃弄死她不可!”
“噗呲”一聲,舒青愛直接笑了出來!
她在花好額頭一點,一幅的寵溺模樣:“你呀,本縣主只是好奇那個女人的身份,你可別擅作主張,待會兒你悠著點。”
花好乖巧的點了點頭,便是尾隨這舒青愛的步子往那個院子而去。
院門口,一盞有些破敗的燈籠,將院門上的門匾照應著。
“萃園”?
舒青愛低聲親喃到。不過這個院子跟自己的那個青墨殿相比,真的是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走進院子,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舒青愛看了看四周,不大的院落里,到處都是鮮花,似乎還有一些草藥。
琴音還在繼續,可他們進來也好幾分鐘了,硬是沒有一人出來。正當舒青愛要從旁邊的樓梯直上二樓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姑娘,我們家小姐有請。”
舒青愛一個寒顫,這道聲音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毫無心里防備。
聞聲望去,一道淺黃色身影,手提著一盞燈,站在樓梯處,那微微的燈光,將她的臉照得有些恐怖。
“好,那有請姑娘帶路。”
舒青愛屏住心神,輕聲從容的說到。她的語氣中,似乎一點都沒被剛剛這個丫鬟的出現給嚇著。
花好一邊攙扶著舒青愛,在那個丫鬟的帶領下,登上了哪個木質的小樓。
彎彎曲曲,總算是見到了那個困惑她這些久的女子。
女子仍舊是一身白衣,仙氣縹緲。背對著和她們,正投入的撫著手上的琴弦。
丫鬟將舒青愛帶上來后,便是自己離開,也并未請她入座,更是沒也出聲提醒她們家小姐,她的到來。
舒青愛見那女子彈的投入,仿佛琴音中的悲傷,都是在演繹她自己一般。
心中莫名的一陣不爽!
花好很是懂眼色!如今整個王府,就只有自家王妃一個女主子,王府里的一切,除了王爺說的算,那就算自己王妃是厲害的了,怎么可能讓自家王妃就被別人晾在這里。
她轉身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舒青愛的身邊,舒青愛逛了一下午的王府,本來雙腿就有些吃不消了,此時見一張椅子放在身邊,對著花好就投去了一個贊賞的眼神。
“這位小姐,你這般的待客之道是不是有些不妥,既然把我家王妃都請上來了,怎的還自顧自的在那兒彈琴?”
花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白衣女子身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唄,不給面子的就是質問!
舒青愛并未有阻攔,只是當花好說到王妃時,她明顯的感覺到哪個白衣女子,身子一僵,然琴音就是在那個時候戛然而止的!
她嘴角輕輕上揚,看來這些時日,自己所在意的,果然是沒錯。
白衣女子緩緩起身,一雙充滿憂傷的雙眸,就那般靜靜的盯著舒青愛,目不轉睛。
舒青愛并未有退縮,她泯唇微笑,一雙明亮清澈的雙眸,也就那么直勾勾的與她對上。
“你是婉晴小姐?”
女子的雙眸一點波光都沒,舒青愛想要強撐住面上笑容,可當她說出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時,她終究還是被擊垮內心的防線。
她皺了皺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客氣:“莫不是小姐眼神不太好?”
白衣女子并未理會舒青愛的諷刺,她拂了一下廣大的衣袖和裙擺,在舒青愛的對面,緩緩落座。
“那你的丫鬟為何叫你王妃?”
舒青愛這一刻,心中如一把利劍刺入了心臟一般!疼得她很不得馬上逃離!
可她不能!
這女人冷靜的太過異常!她這般,就是故意為之,莫不是她有目的!
“這位小姐,莫不是天色太晚,你眼神真的不行?那可得讓府醫給你瞧瞧了,我還是給小姐鄭重介紹一下吧!”
花好話落,對著舒青愛恭敬的彎腰:“這位呢,是辰王殿下的妻子,王妃是也辰王吩咐我們這般稱呼的,如今辰王府上下,所有人都這般稱呼我家王妃,莫不是你不是這辰王府的人才是不知?”
花好不得不說,很對舒青愛的胃口!這丫頭嘴巴毒辣起來,還真的是不能小覷!
這樣伶牙俐齒的丫頭,舒青愛怎么就那般喜歡呢?
現在冷靜下來,舒青愛也緩和好了。再次迎對上白衣女子時,面上除了從容不迫,還有就是一副悲鳴同情加惋惜的樣子。
白與女子面色慘白,可她仍舊維持著面上的高貴的冷傲,眉眼間的憂傷,似乎永遠都不會散去一般。看得讓人好生憐惜。
可惜的是,她面對的是舒青愛主仆二人!
“看來辰哥哥很在乎你,只是蓮兒深居簡出的,也未成聽說辰哥哥娶了妻子,所以還請這位姑娘,莫要怪罪。”
舒青愛聽著白衣女人對離墨辰的稱呼,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即便是再生氣,那這個女人住在這王府中,想必也是經過了離墨辰的同意,那這筆賬若是要算,也是找離墨辰!
“罷了,天色已晚,花好我們回了,這位小姐早些休息。”
舒青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覺得沒必要繼續久留。現在她的心,已經是一團亂了!
不來還好,來了以后,怎的感覺整個人都越發的糟糕了!她得回去好好想想,這女人口中的婉晴,還有這個自稱蓮兒的女人究竟與離墨辰是什么關系!
不,她不要想,她要做的是直接回去問離墨辰。
本來她那般相信這個男人的,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能再繼續欺騙自己。
待舒青愛回到青墨殿時,天色已經大黑,下人早已準備好了晚飯,可看著一桌子的飯菜,她一點胃口都沒。
自從來到這個王府,她與離墨辰在一起吃飯的時間,扳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想想,在杏花村的日子,他們兩同進同出,一起上山打獵,一起去鎮上賣獵物。在新家的時候,他每天去山地巡視,她便是在家中做好飯菜等他回來。
兩人溫馨平淡的日子卻是那般的可貴,可如今,碩大的王府,一點都沒有家的感覺了。
更何況這個所謂的家中,還住著一個一看就對離墨辰心懷不軌的女子。越是想起,舒青愛心中就越發的酸澀。
“本縣主沒有胃口,都撤了吧,你們自己吃。”
看著飯菜發愣的舒青愛,輕聲對著一邊的丫鬟吩咐到,話落,徑直的走進了寢殿。
她就那般,躺在貴妃榻上,任憑所有的寂寞和煩惱將自己包圍。不知過了多久,那些煩心的事兒,讓她想著想著就入睡了,可那個男人仍舊沒有回來。
睡夢中的舒青愛,夢見昨日那個蓮兒,就那般親昵的挽住離墨辰的手臂,對她笑著。她心中好痛,好痛!她逃到某個角落,然后卷曲了身子,除了放聲的大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告訴自己,她后悔這般不顧一切了!
那個男人什么都不告訴她!她什么都不知!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早晚都會憋出毛病了!
等舒青愛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
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榻上,身上的外衫已經退去,可身邊一片冰涼,似乎離墨辰一夜都未回來過。
她心中越發的不安!直接跳下了床,連鞋子也未來得及穿,便是跑了出去、
“王妃,你怎么不穿鞋子,會著涼的!”
花好看著急急忙忙的舒青愛,滿是擔憂!
“花好!你家王爺呢?”
舒青愛并未理會,她抓著花好的手,就是一臉急切的問道。
昨晚上的夢太真實了,真實得她在夢中還那般的心疼!
“回稟王妃,昨晚半夜王爺回來過,見王妃在貴妃榻上睡著了,還狠狠的訓斥了奴婢們一通,然王爺將王妃抱回了床榻上,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王爺還讓奴婢轉告王妃,這幾日他有要事要辦,可能過幾日才得回來,讓王妃安心在府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