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舒家的人和老樹村的人都不去杏花村的挑泉水回去做飯,反而是拖家帶口的都住到那河壩上,承受冬日的寒風呢?
這話說起,那就是河壩上住的災民在一個月前,看著越來越多的災民住了過來,災民里比較有威望的十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怎樣用水的問題。本來現在水源就是最珍貴的東西,河壩上幾千口人每日都還指望著那些泉水過活,對于用水問題,十幾人商量后,便是做出了一個合理的安排。
泉水的盡頭自從災民自發的挖了一個大坑后,便是有人輪流守在這個大坑處,災民來取水時,又是有人嚴格監督,不能有絲毫的浪費。而隔壁村的人想來這里跳水回去,這些保衛泉水的災民自然是不肯的。那些想跳水回去的人,也是想過在泉水的上游打水,奈何災民們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后,又是自發了一批人,每各幾十米處,便是有災民輪回守著。
守著的人可以排到舒青愛他們以前的竹屋上端,直到那里已經有些荒涼,怕有野獸出沒,才是盡頭。
現在的每一滴水,對于這些人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災民們根本就不舍得用水洗漱之類的,出了做飯和必要的飲用以外,這些水倒是在河壩里存上了滿滿的一水潭。
來來到河壩的泉水水潭時,那就必須得經過舒青愛家的大院門口。
看著緊閉的大院門,王氏憤憤不已的唾了一口唾沫!“黑心肝的賤人!早晚都得被天收!”
劉小菊看著自家婆婆的舉動,也跟著對那大大的院門,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娘,等咱們小月當上了錢府的少夫人,咱們再好生的收拾這小賤人!”
劉小菊一臉的諂媚,對與自己這個喜怒無常的婆婆,要說劉小菊在她的面前,也只得夾著尾巴做人。
“呵呵,我已經給你京城的大姐寫信了,這小賤人還是她送回來的,給我找了這么一個麻煩,我得讓她回來親自的收拾她才行!”
劉小菊一聽!眼睛都亮了!
自己那個大姑姐都時間年沒見過了!還記得大姑姐回來的時候,還是自己嫁到舒家沒兩年!那時候的大姑姐可是氣派啊!比那錢府的婦人那架子還端得足!身上的金釵隨便拔下一只,都得值幾百兩。
就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比那鎮上的小姐還神奇!可惜的是,自己這個厲害的大姑姐一走就十幾年都沒回來過。
想到此,本來還一臉興奮的劉小菊暗淡了眼神。
“娘,大姐莫不是這些年還跟家里有聯系?怎的也不見她回來看看!咱們西南這邊可是旱了一年的,怎的也不說稍點東西回來?也不知娘你寫的信還管不管用。”
后面那句話,劉小菊不敢大聲的說出來,只得將聲音壓低了幾個分唄。可耳尖的王氏仍舊是一字不拉的聽到了。
“哼!你這婆娘懂什么?反正這事兒輪不到你來操心!不管怎的,你要知道,我們的背后還有你們大姐給撐腰!那個小賤人我早晚都會收拾回來的。”
有了自家婆婆這話做保證,劉小菊頓時心中又是燃氣了希望。看著河壩上黑壓壓的一片災民,已經在生火做飯了,到處都飄著炊煙,肚子也不真氣的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
兩人第一次來到這兒做飯,王氏去尋了個空地,便是四處去找干柴了。劉小菊則是將桶里的東西放下后,想去打水做飯,卻才發現,自己根本就離不開。
地上的那些大米粗糧還有廚具,每一樣都得需要人來看守。自己這一離開,那些災民中保不齊就有手腳不干凈的!萬一是把這戲東西給隨便拿走一樣,自己婆婆回來,還不得罵死自己!
所以,劉小菊震得忐忑不安的往這不遠處到處拾到柴火的王氏,等她回來了自己才能去挑水。
因為干旱,和提上倒是有不少的干柴,沒一會兒王氏就抱著一捆干柴樹枝走了回來。遠遠都就看著劉小菊一臉急切的望著自己,王氏沒來由的心中一火!
加快了步伐就往劉小菊而去!還有十幾米遠處,王氏就看到了劉小菊腳下的那對鍋碗,頓時就開始扯開嗓門兒大罵起來!
“你這婆娘也著實太懶了!老娘我還去拾到柴火,你倒好,啥都不做,莫不是還要等老娘回來做好了伺候你吃!”
一邊罵著,王氏也就到了劉小菊的跟前。
劉小菊一張肥胖的圓臉,委屈得不行,可也不敢打斷婆婆的話來做解釋!
只得等王氏罵完后,才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王氏看了看地上已經用鵝卵石砌起的一個小灶臺,火氣才消了不少。
“那還不快去!記得多挑一些回來,帶回去家里還那么多口人,還得喝水呢!你女兒那身子也是精貴的,每日也得洗臉打扮,水少了可不得行!”
劉小菊得了命令后,挑起木桶就往遠處的水坑而去。
而這時候,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吃起了午飯來。今日正好是縣城養豬場送豬來的日子,早早的那幾十頭豬送來的時候,就被災民們宰了處理好了,今兒大家伙碗里鍋里都票這肉香。
讓等著劉小菊挑水回來做飯的王氏聞到后,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不斷的踮著腳,眺望這那些災民碗里吃的是啥好東西!
“哎!這不是王嬸子嗎?你這是做啥?”
王氏正四處張望那些吃得正歡的災民時,一道聲音打擾了她的思緒。扭頭一看,盡然是那葛寡婦。
“葛氏,你怎的也搬來了?吃了嗎?”
葛氏平日里也是對王氏很是親熱的,見面了總得會叫聲嬸子好。看到是葛氏,王氏也笑瞇了眼。
葛氏故作苦難的模樣,拉著王氏的手就開始訴苦起來。
“哎呀,能不來嗎?嬸兒也知道,我這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也沒人幫村一下的,還遇到這樣的在荒年,也只能跟著大伙兒一起逃荒了,不過好在離家也近,咱們村兒的人都過來了,也能說幾句話,解解悶兒。”
王氏點了點頭,一臉心疼的看著葛氏。
這女人她就是喜歡,雖然是個寡婦,但人嘴巴甜,長得比自家那個肥兒媳可是順眼了許多。
兩人說笑時,老樹村上次舒青愛回娘家時被舒青愛噎過的張氏也走了過來,嘴上還掛著一些高粱米粒,顯然是剛吃過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婦人婆子的,顯然這逃災后吃飽了就沒事兒做的,閑得發慌,沒事兒就知道到處瞎溜達,然找人嘮嗑的人。
張氏一來,那人還沒到,拔尖的嗓音就刺穿了個葛寡婦和王氏的耳朵。
“哎呀!這不是王氏嗎?你這老太太怎的也來這兒逃荒了?你家女兒嫁得可是京城的大官!小孫女還是鎮上錢府未來的嫂夫人!大孫女更是了得,這么大的院子就在眼前,怎的還拿著你浙西破銅爛鐵在他們家外面自己做飯啊!”
舒家人的事兒,老樹村和杏花村的后人也沒誰不知的,還經常當做談資來調侃!張氏這大嗓門兒一吼,認識王氏的人不有紛紛的投來了譏諷的眼神。看得王氏渾身的不自在!
張氏身后的一個婆子,早些年早就看不慣王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今兒看到她也淪落至此,更是得抓住這樣的機會好生的諷刺一番!
“張氏你這張嘴啊!還真是直白!王氏一家子人以前那般的對那傻大丫,人家傻大丫能活著長大嫁人,還真的是運氣!現在能理會這些黑了心肝的娘家人嗎?是我的話,我也不認!”
王氏聽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在她面前毫不顧忌的諷刺家嘲笑!其得渾身顫抖!正想沖上前與幾個女人撕打時,個寡婦趕忙兒的拉住了她!
“嬸兒,可別跟這些人一遍見識!這些人就是看不得你好!她們這也是見傻大丫那個女人發達了,才說這些話故意刺激你的!不就是想巴結了那傻大丫,也好像那些個災民一樣,能有口肉吃嗎?”
個寡婦極力的勸說著,王氏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的!她本也就是個火爆性質!怎得忍受得了!
個寡婦見王氏根本就不聽勸,還使勁兒的想要掙脫自己,撲向對面的幾個婦人,也只得搬出鎮上的錢家人了。
王氏才氣哼哼的收了手!
但是嘴里仍舊是與幾個婦人對罵著,絲毫的不肯讓步!
劉小菊這邊,跳著兩個大大的水桶到了水坑邊上,正想在水坑中打水,誰知負責看守的水坑的災民就呵斥道!
“你這是做啥?沒見別人打水都是一盆一盆的嗎?你這么大的水桶,幾千人都像你這樣,大家伙兒還活不活了?”
呵斥劉小菊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劉小菊嫁到舒家后,這十幾年那村里人都因為舒家出了一個有出息的閨女,對舒家人也是客氣有加,包括劉小菊出門,眾人也都是經常奉承她的份兒,今兒被一個穿得破爛的婦女這樣一吼!頓時劉小菊也來了脾氣!
“你這人兇什么兇?這泉水莫不是你家的!我想打多少就打多少,何時輪得到你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