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愛知道邱氏說的“新的”可能就是這古代女人用的那姨媽巾了,一通感激的道謝后,繼續蹲坑等著。
當兩刻鐘過去后,舒青愛接過邱氏遞進茅房的一個布條時,眼睛眨了眨,心里表示這穿越者還真的不是那么好當的。
邱氏隔著竹門,又是給舒青愛普及了一番這東西的用法和平時該如何注意,舒青愛及其不愿的將其穿上,她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發明出現代的那姨媽巾!
待舒青愛走出茅房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麻木的雙腿讓她扶著竹門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為了不讓她尷尬,邱氏已經下山回家。只是舒青愛走到院子時,再看離墨辰,怎么都感覺離墨辰比她還尷尬呢?
進屋快速換掉臟了的衣物,趁著有天色還早,她趕緊將衣服和床單拿去洗了。吃好飯后,邱氏又是上了一趟山,給她送了兩個剛剛趕制出來的新月事袋,舒青愛感激得淚流滿面!
次日,離墨辰要進山,舒青愛早早的就阻止。
“你去鎮上幫我買點東西吧,今日就別上山了。”
離墨辰一臉狐疑,不過還是點頭答應。“要買什么?”
舒青愛想了想,自己就兩身衣服替換,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那衣服還真是少得可憐。
“幫我買兩身成衣,你自己也賣兩身,還有鞋子,再買些針線剪子,一匹細棉白布,兩斤新棉花,最好看看有沒有那防水的布?若是沒有,就買些油紙回來。”
離墨辰將其一一記住,想著這女人肯能是因為那方面不方便不與自己一起去鎮上,吃過飯后,便是獨自去了。
這段時日,他們攢下了二十四兩銀子,等到月底,春風樓的分紅下來,舒青愛就不想讓離墨辰再上山打獵,想著還是在山下先買塊地,將房子蓋好才是。
離墨辰回到家后,舒青愛迫不及待的拿出他買回的東西,第一次動手做針線活,以為很難,最后拿起針的時候,舒青愛干脆將它們當成手術臺上縫合傷口的針,幾番折騰下來,那細棉布被她浪費了好一大塊,終于做了兩條現代的小內內,看著那針腳,雖然沒有成衣鋪子的細,反正想著是穿在里面,她更是覺得,能做出來已經非常有成就感了。
又是研究了半日,在她決不輕言放棄的精神下,簡易的衛生棉總算是做出來了,雖然離墨辰沒買到防水的布,可是那油紙也可以湊合用,畢竟這玩意兒她不打算反復使用的,作為一個現代女醫生來講,那簡直是不能忍受的。
縫合了半日,一個幾乎成型的日用做出來,舒青愛坐在院子里歡喜不已,一旁正在學字的李麗麗對她手里那個奇怪的東西好奇不已。
“你這是做的什么?鞋墊?還放些棉花和油紙,你這是打算保暖呢?還是防水啊?”
李麗麗和以前一樣,對舒青愛沒什么好尊重的,即便是舒青愛已經教會了她好幾十個字。她的性格就是這般,總是高高在上。
“呵呵,秘密!”
舒青愛才懶得與李麗麗說這么多,要是讓她拿到村子里到處亂說,還不得被村里那些無聊的人當笑話看。
李麗麗冷哼一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舒青愛也不刁她,拿起東西便是進了竹屋換洗。
這天氣還不算暖和,因為李麗麗每日下午都要來家,離墨辰就會上山打柴或是打獵,正當舒青愛換上舒適的內內和新創意出來時,就見院門里跌跌撞撞的闖進一個人,只是那人渾身上下衣衫破爛,蓬頭垢面,身上還有不少的血跡,背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頓時讓在院子里寫字的李麗麗嚇得尖叫出聲,差點直接嚇暈過去。
舒青愛也是嚇了一跳!正準備尋個東西防衛時,才看到那人背上的人,那衣服和鞋子很是熟悉,驚叫一聲,幾步沖了上去!
“離,離墨辰!離墨辰!”
舒青愛心頭狂跳不止!看到已經被放到地上的離墨辰,混身上下全是血跡,那雙大長腿上的褲子已經被撕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畫面!
“快,我,我去找姚大夫!你,你先燒些熱水!”
聲音氣喘呼呼的,舒青愛定睛一看,才發現背著離墨辰回來的人竟是那次上山遇見的東子,只是舒青愛還不知道這人叫什么名字。
她著實被嚇得不清,傻傻的點了點頭,就見東子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
舒青愛看著昏迷不醒的離墨辰,面上的胡子已經掉了一大半,額頭上還有一條新鮮的抓痕,一看就是被野獸抓傷的,那雙腿上,幾處地方,已經被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塊肉!
頓時,胸口一堵,眼淚兇猛不止的就掉落下來!
“啊!這,這是大,大胡子!”
身后一道尖銳的女聲驚叫,舒青愛猛地反應過來,身后還有個李麗麗的存在!可此時她也顧不上許多,回頭怒瞪了李麗麗一眼,身上從未有過的戾氣陡然!
“閉嘴!你若是不想惹事,就當什么都沒看見!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舒青愛的聲音冷冷的,似寒冬那月的寒冰一般,李麗麗從未見過這般的舒青愛,一時被她這駭人的氣勢嚇得不輕,傻愣愣的點了點頭,只是又忍不住的,目光往離墨辰那張掉了大半胡子的俊臉看去!
舒青愛見狀,心里更是來火!
“還不快滾!”
李麗麗一個哆嗦,才反應過來,剛剛舒青愛瞪自己的眼神實在太過駭人,活脫脫的就像將她殺了一般,再也不敢逗留,連桌上的東西也沒收拾,李麗麗拔腿就往院外跑去,直接飛奔下山!
見人走了,舒青愛趕緊的將手指放到了離墨辰的嘴唇里,順著手指,那股圣水直接進入了他的口中!
現在家里除了那一盒金針,什么都沒有,止血的也沒,她此刻祈禱著,這圣水能讓離墨辰的生命力變得頑強一些,至少得撐著那個人把姚大夫找來!
圣水在他的口中緩緩流入,離墨辰緊閉的雙眸微微有些顫抖。
隨后似乎恢復了一點點的意識,喉嚨也開始慢慢蠕動,將口中的圣水慢慢吞下。
見差不多后,舒青愛不敢耽擱,趕緊到竹屋取出金針,將他的幾處穴位封住,至少這樣,還可以阻止那些血流的速度。見血管處的血出得要緩慢一些后,她又急匆匆進了廚房,將鍋里注滿了圣水,點火燒上,又是來到院子里守在離墨辰的身邊,再次給他喂些圣水!
“圣水不用加熱,直接給他清理傷口。”
此時腦海中靈兒那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舒青愛身子一頓,趕緊回到屋子里找出今日離墨辰買回來的白色新棉布,將它們用圣水沁泡后,便是用剪刀將他身上的衣服剪開,再次換了干凈的圣水,用棉布沁泡過,在小心翼翼的擦著傷口。
舒青愛對于處理病人一向都冷靜異常,可如今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心里的那個,多多少少都有些忐忑。
想著這個時代的醫學和藥物如此落后,再看看離墨辰渾身上下的上,舒青愛真的很是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感染發炎。
當把身上的傷都處理了一遍,姚大夫在東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山上,身后還有周大海與邱氏,想來是東子去村里是順便通知了他們。
“天吶!咋傷得這么重!”
邱氏看著那些被清洗后露在外面的傷口,驚得心口差點停止跳動,心疼不已!
離墨辰對于她來說,不止是自己丈夫的救命恩人,在她心里,還將他當成了自己弟弟一般,一時看到這樣奄奄一息的離墨辰,邱氏驚呼后,周大海趕緊阻止了她上前。
“現在阿辰不便,你就在這兒看看能幫弟妹些什么忙。”
周大海忍住心里的難受,對邱氏說著。這邊姚大夫一遍喘著粗氣,一邊給離墨辰把這脈。
看著姚大夫嚴肅的神情忽的搖搖頭,忽的哀嘆,幾人心里揪著難受!
剛剛也是急昏了頭,盡然忘記把脈,舒青愛心里又是自責一番。
待姚大夫將脈把好,舒青愛已經將傷口處理后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姚大夫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也沒心情去想舒青愛為何懂得醫理,對著周大海和東子便是吩咐道:“現在他不能受風,趕緊兒抬進屋子里。”
舒青愛也才恍然,這個時代可沒破傷風針,心里更是惱恨自己,剛剛只顧著心慌意亂,盡然將這么嚴重的事情都忘記了。
東子和周大海兩人,小心翼翼的把離墨辰抬進了屋子,隨后姚大夫將他們都趕了出去,讓他們去鎮上請趙大夫過來,并且快速的在藥方紙上寫出了病狀,以便趙大夫帶藥,只留了舒青愛一人在屋里。
“老夫這里只有一些止血粉,還有凝血丸,他能不能挺過來,就得看他自個兒造化,只是他這條腿,有一條經脈已斷,恐怕......”
不待姚大夫講話說完,舒青愛顧不上許多“我知道,現在先將他的性命保住。”
看著出門前還好生生的人,現在血肉模糊的樣子,舒青愛不知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的擔憂盡然可以難受到這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