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音得知梅青被人帶走,不知道帶走她的人是何人?不管是被何人帶走的,都是沖著她去的。每日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軒轅罔極在御書房用晚膳,一整日都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聽說皇后娘娘將梅青帶入宮中。
他們夫妻不可能一直分居下去,關系也不夠鬧得太僵,事情解開真相之后,還是要搬回鳳棲宮。
翌日,阮勝男宣眾妃辰時到鳳棲宮宮妃議事,同樣也派人去通知皇上,說有真相還皇后清白。
蕭竹音知道她是逃不掉了想要畏罪自殺,卻也不甘心,沒到真相最后,不能夠無聲無息的死了,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不會讓阮勝男好過。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什么?比起一起進宮的那些姐妹,她也算風光過。
即便是鴻門宴,即便要死她也要穿著體面,宮錦華服,鳳釵橫斜,妝容艷麗。
神情自若,帶著眾妃向皇后見禮,“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都找各自的位置坐下吧!”
眾位落座,阮勝男見蕭竹音,神態安然,看不出任何懼怕,一會兒就會驚慌失措了。
蕭竹音也做了必死的準備,“不知皇后娘娘邀請眾妃來所為何事?”
“本宮在鳳棲宮安胎也有些時日了,宮里面的風言風語也很多。”
“不知娘娘指的是何事?”
“當然是鳳儀宮的大火,很多人甚至連皇上都認為是本宮派人燒毀的。”
阮勝男銳利眸光看向蕭竹音,“蕭貴妃,也認為這件事是本宮做的?”
蕭竹音遮了遮袍袖,“臣妾愚笨不敢妄論,皇上英明,還是要看皇上的決斷。”
阮勝男就知道她會拿皇上來壓她,“本宮也請了皇上來,今日就將這件事情弄清楚。”
阮勝男已經派人去請軒轅罔極,如果軒轅罔極不來,那也便是故意讓兩人僵持下去。此事便從家務事升級到國事,軒轅罔極不是傻瓜。
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瞬間變得安靜。
“皇上駕到!”
眾妃跪拜,“皇上萬歲萬萬歲!”
軒轅罔極已經從外面步入殿中,看著上首只是盈盈頷首的阮勝男,“都起來吧!”
今日眾妃都在,總要給皇后幾分薄面,“不知皇后將朕找來所為何事?”
阮勝男與軒轅罔極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他還是從前那般冷絕,“皇上一直誤會鳳儀宮是臣妾所為,今日臣妾就是要洗脫嫌疑。”
“嫌疑!那皇后認為這件事是何人所為?”
“皇上莫急,先見證人,真相自然見分曉。明秀,將人帶上來!”
明秀押著被封了穴道的梅青上殿,阮勝男已經答應她,只要供出蕭竹音,就不會追究她家人的罪責,只要她肯說出真相,皇后會給她們一筆錢,讓她的家人離開。
否則以皇上對前皇后的感情,她幫著蕭竹音炸毀鳳儀宮,皇上必連坐家人受到牽連。
梅青跪在地上,看著殿上眾妃嬪,蕭竹音一副鎮定神情,靜妃啞然失色,這件事靜妃并不知情,她有把柄捏在蕭竹音的手中,為了保住家人,也只有道出真相了。
明秀跪道:“皇上,此女便是將木炭混入鳳儀宮的幫兇。”
納蘭靜恍然失神,梅青原本可是她宮中的婢女,直接癱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皇上,皇后娘娘,梅青曾經是臣妾宮中的婢女,卻不是臣妾所為。”
阮勝男見納蘭靜驚嚇癱軟的模樣,她整日唯唯諾諾的還沒有那樣的膽量。
“本宮也沒有說是你,你害怕什么?退到一邊去!”
蕭竹音一旁冷笑道:“看來靜妃妹妹管教不嚴,被人抓了把柄。”這話當然是說給梅青聽得。
“都閉嘴吧!”
阮勝男示意明秀見梅青的穴道解開,梅青穴道被解開,忙不迭跪地求饒道:“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這一切都是受了蕭貴妃指使,蕭貴妃抓住了奴婢的把柄,還答應事成之后給奴婢報酬,梅青就要出宮,此事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也便答應了。”
阮勝男看向蕭竹音,冷道:“蕭妃你有話可說的。”
蕭竹音知道她活不成了,站起身來,蓮步盈盈來到殿中,跪在地上神色看上去有幾分恭敬。
阮勝男不知她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倏然間,從她袍袖中飛出紅色的粉末,阮勝男意識倒不好,是紅花粉,立即護住口鼻。
明秀即刻擊出一掌,打在蕭竹音的胸口,蕭竹音應聲倒地,口中吐出殷紅。
軒轅罔極早就發現她的異常卻未阻止,沖著阮勝男道:“皇后!皇后!還不快將皇后帶入內殿。”
李明秀沖上前,將阮勝男護住,扶著她前往內殿。
眾妃也是嚇的不輕,只是這紅花粉對她們并無害處,軒轅罔極看著殿中兩人,“將蕭妃施以磔刑!”
蕭竹音驚駭,沒想到皇上會如此狠毒,“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豈可如此待臣妾!”
眾妃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任何異議,磔刑是將肢體碎裂而死的刑罰,尸體棄與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軒轅罔極冷眼看著瑟瑟發抖的梅青,“將此女杖斃!尸體曝于荒野,至于靜妃監管不力,降一級以示懲戒。”
“皇上開恩啊!”梅青道。
“來人將人帶出去!”
眾妃眼看著兩人被拖了出去,即便是噙著都可以感受到軒轅罔極身上彌散的寒意。
“以后再有人在后宮興風作浪,下場會比他們更凄慘。”
“是!”眾妃應道。軒轅罔極拂袖而去,去了內殿,如今誤會解除,軒轅罔極自然要用另外一種態度。
張德順見狀,沖著眾位嬪妃道:“都散了吧!”
軒轅罔極來到內殿,見阮勝男靠在榻上休息,主動上前,“快傳御醫前來!”
“是!”李明秀去傳林御醫。”
“是朕錯怪皇后了。”很隨意的一句話。
惹得阮勝男眼淚落了下來,滿眼委屈,“皇上終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
“也不怪朕,皇后卻是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母子是朕的最愛,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更無法忘記。如果皇后與朕想要相濡以沫,就不要奢望與她相提并論。”
軒轅罔極說得再清楚不過,卻是有些不公平,“即便她不知所蹤。”
“即便死了也還是不會忘記,如果朕發現你有損她母子的安危,絕對不會手軟。”
這是軒轅罔極的警告,阮勝男終于可以確定,阿玲和阿珂是被軒轅罔極的人給殺人滅口了。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朕會搬回鳳棲宮,朕還有公務要忙,回御書房了。”
阮勝男看著軒轅罔極離去的背影,“軒轅罔極,你心里面最愛的人是她,阮勝男要一個軀殼有什么用?”
皇上用午膳的時辰,不喜歡有人打擾,張德順抽空回了居所去看玉岫。兩人是分房而睡,玉岫在主臥室,張德順在偏廳。
銀針已經被逼出體外,玉岫醒來下半身沒有知覺,甚至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身邊有兩名宮女貼身伺候她,陪著她說說話慢慢就會好轉,只是雙腿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了。
剛剛進門見婢女正在喂玉岫用膳,“玉岫,可好些了。”
玉岫看向張德順,在醒來得知成了廢人一度想要了結性命的,活著沒有了希望。張德順告知她,皇上已經將她指給他做對食夫妻,以后就由他照顧她了。
玉岫很不理解,他位高權重。宮里那么多的宮女會有很多人愿意與他結成對食,他為何偏要娶一個廢物回來。
玉岫見張德順回來只是頷首,對于他的照顧很是感激。
張德順知道玉岫說話不便,接過羹勺,沖著婢女道:“你們兩個退下吧!”
“雜家也是抽空來看看。”
張德順親自喂她,玉岫覺得有些不自在,示意她吃飽了。
張德順并未在意,“玉岫,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放火的人已經找到了,是蕭貴妃和靜妃娘娘的婢女梅青,不是皇后所為,皇上今夜就會搬回鳳棲宮。”
玉岫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同皇后無關,想著那日頂撞皇后,真是莽撞才招來禍事,若沒有張德順求皇上逼出銀針,她或許就真的癲狂而死了。
張德順眉目慈善,對人也好,并不惹人討厭,拋開皇帝賜婚,他可以接受一個廢人,就值得托付,在這幽幽深宮里,相互扶持相伴到老!
玉岫說話還是比較費勁,不如用手寫來得快,她的手是靈活的。拉過他的手在上面寫下五個字,好好過日子。
玉岫是接受兩人對食夫妻的現實,希望身子盡快的好起來不給他添麻煩。
軒轅罔極搬回了鳳棲宮,自那日中了紅花粉,阮勝男小腹墜脹,伴有陣痛,御醫開了安胎藥,卻不見好轉,半夜腹痛痛的昏了過去,孩子沒有保住滑胎了。
阮勝男還未醒,林茂有話要說,軒轅罔極將他叫到偏殿,見他神色凝重。
“皇后的身子可有恙?”
“是,娘娘的胞宮萎縮的很嚴重,即便沒有紅花粉胎兒也是保不住的,以后怕是很難再受孕了。”
軒轅罔極沒想到那典籍上所記載的竟然是真的,假意問道:“慢慢調養,可還有救?”
“機會渺茫。”
林茂是知曉皇上有專寵皇后的習慣,小皇子又生死未卜,“皇上為了皇室的血脈,還請皇上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