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的趕路,如今已是初秋,踏入云都城,沐挽裳心里面還是有些期許,不知道沁水婆婆在不在云都城,她們分開也有幾年了。
變數很多,沁水婆婆又擅長易容術,即便從身邊經過,也不認得了。
七寶看著熱鬧的大街,“娘親,七寶好想下車去玩兒,整日坐在車里好無趣。”
沐挽裳將七寶抱在懷中,這孩子完全是個鬼精靈,活潑好動,如此趕路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畢竟是個孩子。
“七寶,娘親帶著你去見一位婆婆,她的易容術很厲害,可以變成任何你想要變的樣子。”
“可以變成父親的模樣嗎?七寶已經不記得父親的模樣。”
沐挽裳原本很好的心情,被她童言無忌給打擾,她是一輩子都不愿意再見到軒轅罔極。
卻不知道軒轅罔極此時誤認為她們母子被落在了蠻胡公主的手中,拼死營救,等待他的是極其兇險,甚至是萬劫不復。
這些沐挽裳都不知道,每每想起軒轅罔極心中愛恨交織,他有他的江山帝業就足夠了。
看著馬車外充滿異域風情,圓頂建筑,她要帶著孩子忘記前塵,過最平凡的生活。
走了許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俞宗垣將馬車停在了一間客棧門口,直接躍下馬車。
掀開馬車的馬車門,將母子兩人讓下馬車,“阿衍,既然到了云都,就先在此處住下吧!”
俞宗垣同客棧的老板要了兩件相鄰的上房,命小二先帶著母子兩人上樓。
沐挽裳原本要與小二上樓的,發現行李并沒有帶,于是又折返回來,見俞宗垣從懷里掏出一枚成色很好的玉佩遞了過去,是要將玉佩先抵押。他找到銀子之后再來恕玉佩。
沐挽裳的包袱丟了,里面是有很多首飾的,如今一路數月都是俞宗垣在養著她們母子。
如今身上的盤纏應該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否則也不會拿貼身的玉佩來換銀子。
那老板看著玉佩成色不錯,便留下來。沐挽裳沒有當面拆穿,見俞宗垣要上樓,匆匆忙忙的抱著孩子進了房間。
俞宗垣拿著行李敲開了沐挽裳的房門,“阿衍,你的行李!”
沐挽裳打開門接過行禮,“有勞余大哥!”
“阿衍,好不容易來云都城,一會兒帶著七寶一起去街上走走,看有什么好吃的和好玩的。”
七寶聽說有好玩的,“娘親,咱們同余叔叔上街。”
畢竟是小孩子,不會懂得大人的心思,沐挽裳道:“一路趕路有些累了,改日再去吧!”
俞宗垣聽到沐挽裳拒絕,“那也好。一會兒我要出去。這里有幾位好朋友,畢竟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們母子就留在房間里,那兒也不要去,會安全些。”
沐挽裳知道,俞宗垣根本就不是去會朋友,他應該去弄銀子去了,她們母子不可能一直都靠她的救濟。
她也要有供養自己和孩子的本事,“余大哥盡管去便是。”
七寶卻是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俞宗垣將他抱起,看著那粉雕玉琢的俏臉,“七寶,余叔叔回來會給七寶買好吃的。等娘親的身子修養好了,明天再帶著七寶出去玩兒。”
七寶看了一眼沐挽裳,他是人小鬼大,知道娘親不喜,看上去也乖巧了許多。
“好!”
見俞宗垣離開,沐挽裳將袍袖內一只玉鐲子拿在手中,這還是軒轅罔極送給她的,另外一只已經碎掉了,他完全可以拿出去當了,將俞宗垣的玉佩贖回來的。
沐挽裳覺得如果那樣做才是對俞宗垣的侮辱,俞宗垣會認為她在看輕他,還是希望他自己憑本事將玉佩贖回去。
等有了機會,她會將玉鐲子當些銀子,就不必連累他了。
沐挽裳命七寶在房間里面玩,她取了筆墨來,她要畫沁水婆婆的畫像,總好過大海撈針。
這里是云都城,沁水婆婆的本來面目也不過是三十左右風韻猶存的美艷婦人,只要將畫像貼出去,或許婆婆見到了,就會前來客棧找她的。
俞宗垣只是消失了消失了一個時辰左右,擔心她們母子,不放心將她們留在客棧內。
并且帶回來許多好吃的,還有一些孩子喜歡的玩具,看著七寶滿意,俞宗垣心里面甚是欣喜,七寶對他的敵意也漸漸少了。
“余大哥何必如此破費。”
“只要孩子高興,沒有什么破費不破費的。一直在趕路都沒有好好的吃東西,還擔心阿衍的胃疾會發作。”
沐挽裳沒有拒絕俞宗垣的好意,在他打包的小吃中選了一包牛肉干,咬了一口,西番牛肉干果然別具風味。
明明知道俞宗垣不是會朋友,“余大哥,可見到了朋友?”
“當然見到了。”
“余大哥,住在客棧人多嘴雜不安全,咱們要在西番不知道住到什么時候,余大哥的朋友可否有房子可以租住,小一點沒關系,只要安靜就好。”沐挽裳是覺得住客棧用度太高了。
“好!我會向朋友問一下。”
俞宗垣看著桌子的一側擺放著已經畫好的數張畫像,“阿衍想要通過畫像找人?”
“嗯,阿衍不知道婆婆究竟在云都城的哪里?如果婆婆本人或者是有認識的人,或許有線索。”
“俞宗垣拿起筆來,在上面寫道,找到人賞銀百兩。”
“余大哥,太多了吧!”
“只要能夠幫助你找到人,再多的銀兩又如何,包在余大哥的身上,一會兒余大哥就將它貼出去,保準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都可以見到。”
沐挽裳自覺她虧欠俞宗垣的很多,將手上的鐲子退了下來,“阿衍自己的事情當然要自己來做,這一只鐲子也值些銀子,到時候將它當了足夠了。”
俞宗垣一再拒絕,沐挽裳卻是很堅持,尋找沁水婆婆是她自己的事情,這銀子是不能有俞宗垣來出的。
用過晚膳,沐挽裳哄著七寶睡熟了,沐挽裳卻是莫名的感覺心口堵得慌,難道是胃疾發作了,才會如此。
可是左眼一直在跳,跳的人心慌慌,難道有什么禍事要發生嗎?
大軍營,探子來報阮世藩的鑾駕明日便會到達,緋衣已經在蠻胡的水源和糧食中做了手腳。
如今蠻胡軍營內出現大規模的腹瀉,弄得軍營內慌亂不已,阮勝男下了命令,正在四處籌集藥品。
軒轅罔極曾經想過用疫病,疫病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爆發,若是爆發起來,弄不好也會傳播到大的軍營來。
如今蠻胡的軍營內已經亂了,軒轅罔極認為時機已到,眼見著月色漸西沉,也漸漸暗了下來,是時候出發前往敵營。
緋衣上前道:“主人,蕭將軍帶著隊伍已經出發了。”
“好,等前方戰事起,咱們就趁著夜色沖進敵營,去救人!”
天音如今已經在敵營外探查,敵營如今亂得猶如一鍋粥,正如主人所預料的那般。
抬首仰望蒼穹,如今夜色漸濃,主人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
蠻胡的軍營內,外面人心惶惶,混亂不堪,阮勝男換上了一身輕薄的軟甲,端坐在獸皮榻上,手中鹿皮輕輕擦拭著箭頭,
阮世藩翻來覆去的在營帳中踱著步子,心里面還是放心不下,能否拿下大在此一舉了。
“妹妹,你當真篤定軒轅罔極能夠來?”
阮勝男沒有停下手中的擦拭,“如果軒轅罔極來了,哥哥篤定一定能夠抓到他,軒轅罔極身邊可是有很多高手的。”
阮世藩已經孤注一擲,已經拋去原本駐扎在此地的兵,他們喝了有問題的食物和水,一時之間很難解毒,與大四十萬大軍抗爭,大還有火炮,必輸無疑。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蕭逸塵再怎么勝利也沒有用,大的皇帝在他們的手中,阮世藩可是將主力完全放在了這里,只要這邊軒轅罔極敢來,那便讓他有去無回。
聲音篤定道:“妹妹放心,等哥哥抓了大的皇帝,交由任憑妹妹處置。即便是殺了也無妨。”
阮勝男放下手中的箭頭,已經被擦拭的锃亮,錯愕的看著自己的親哥哥。
“哥哥,難道你想要稱霸大陸?從來不知道哥哥有這樣的野心。”
“軒轅罔極滅了新羅,不會只是因為李舸是情敵這么簡單吧!以前是沒機會,如今機會擺在面前,自然就揣了那樣的心思。”
阮勝男可是他的親妹妹,才智不屬于男兒,“此番若是能夠拿下大,活捉軒轅罔極,是妹妹的功勞,妹妹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說,哥哥都答應你。”
“哥哥當上了皇上,倒是變得大方起來,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你說了算,嫂子他又會向哥哥吹枕邊風。”
阮世藩一時語塞,姑嫂兩人一向不和見面就吵架,他也是有些懼內,“這話當如何講,堂堂蠻胡的帝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要被那個女人灌幾句湯,就忘了今日說過的話。”
“絕對不會!”
須臾,聽到營帳外傳來陣陣號角聲,穿透暗夜,響徹軍營。
阮勝男與阮世藩難掩臉上的驚喜,“大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