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星光隱退,月影漸漸西沉,天際昏蒙蒙的,宛如飄蕩著團團霧氳,又似籠上了薄紗。
沐挽裳被軒轅罔極抱在懷里,隔著薄薄的紗衣,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暖熱。
眼看外面天色就要亮了,“皇上,該上朝了。”
軒轅罔極星眸半睜,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頸項,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一雙手已經覆上了她的腰間,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雪白的頸間,半遮半掩間,透著嫵媚與嬌羞。
有力的手掌已經覆上了她的身子,身體微顫,如羽的輕撫,讓她的身子如同著了火一般,鼻中發出一絲低吟。
炙熱的吻吻遍了她的全身,沐挽裳整個身子軟綿無力,毫無招架之力。
伴隨著他的動作,情如潮涌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著靈魂深處,從沒有過的歡愉感覺在身體里蔓延著......。
一番過后,軒轅罔極抱著她下了床榻,將她放在浴池之中。
沐挽裳見他精神依然在亢奮,“皇上,不可再耽誤時辰了。上朝的時辰就要到了。”
“朕一向勤政,偶爾偷下一懶,讓那些老臣多等一會兒是無妨的。”
“臣妾還不想魅惑君王的皇后。”
殿外張德順等得焦急,聽到殿內傳來的靡靡之音,知道皇上的脾氣,又不好打擾。
殿中終于變的安靜下來,“皇上,上朝的時辰到了。”
“皇上,張總管在催了。”
“那裳兒伺候朕更衣吧!”
沐挽裳穿了衣裳,一件一件的伺候軒轅罔極穿上朝服,戴上冠冕,細心的為他系扎腰帶。
軒轅罔極抓著她的手,“裳兒,一會兒下朝,跟朕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軒轅罔極上朝后,沐挽裳還要去偏殿看孩子,還要看蕭竹音呈上來的賬冊。
再過幾日又是宮妃議事了,見過孩子,沐挽裳在殿中翻看賬冊,厚厚的一摞。
聽到殿外傳來腳步聲,玉岫從殿外走了進來,“娘娘,德妃娘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
蕭竹音提起群袂,從殿外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德妃見過皇后娘娘!”
平日里都是薄嬪和麗妃跟著,今日卻是一個前來,“德妃妹妹的臉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事情發生。”
“回娘娘,冷宮傳來消息淑妃殺人了,是先皇的妃子,淑妃如今已經被押入天牢。”
自從方敏君死后,任黛瀅在冷宮里面的日子不好過,應是忍無可忍,才會殺人的。
雖然任黛瀅害過她,卻也是因為她在御花園中打了淑妃,當時宮中都在傳她與蕭逸塵關系曖昧,她想殺雞儆猴,任黛瀅也便成了犧牲品。
殺人償命,更何況她殺得先皇的妃子,難免一死。
“既然姐妹一場,德妃妹妹,不如陪著本宮前去天牢看看她,也送她一程。”沐挽裳道。
蕭竹音原本是想請示將那名被殺的妃子厚葬了。
“娘娘,那名被害死的妃子呢!”
“依照宮規厚葬了吧!畢竟是先皇寵信過的妃子。”
“是!”
外面備了鑾駕,沐挽裳帶著天音玉岫與蕭竹音四人前往天牢,去見任黛瀅。
鑾駕停在了天牢門口,沐挽裳下了鑾駕走在前,蕭竹音跟在身后。
天牢內陰暗潮濕,散發著發霉的味道,蕭竹音不僅顰眉,很是厭惡。
若非皇后要她跟來,她可沒有心情,來看一個即將要死的人。
獄卒帶著四人來到一間牢房外,沖著牢內喊道:“任黛瀅,皇后娘娘來看你來了。”
任黛瀅失焦的瞳眸瞬間泛起波瀾,朝著門口看去,見沐挽裳與蕭竹音站在門口。
竟是笑了,笑的凄慘無比,跌落在冰冷的地磚,“真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人來看我。”
沐挽裳見她蓬頭垢面,素面朝天,臉上有傷。原本豐腴的身子,竟是比自己還瘦上許多,雖然換上囚服,臉上依然可以見到干涸的血漬,她的左手好像也受了傷。
沐挽裳不禁生出憐憫之心,“淑妃,你殺了人就要償命,你臨死前可有什么遺愿。”
父親被逐出京城,二哥被發配邊關,三哥也同方敏君死在殿前,任家已經敗落了。沒有人可以救她了。
任黛瀅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如今是個罪人,”皇后娘娘,罪婦曾經害過娘娘,難得皇后娘娘既往不咎。可否讓罪婦走的有些尊嚴。”
沐挽裳知道她的意思,“玉岫,去準備宮裝首飾還有胭脂,要粉色的,還有銅鏡,拿到天牢來。”
“是!”天音在一旁冷冷地看了一眼任黛瀅,沒想到罪人還有如此多的要求。
蕭竹音道:“娘娘,這怕是與禮不合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淑妃也曾是皇上的寵妃,曾蒙盛寵,不能夠讓她灰頭土臉的走!”
命獄卒打些溫水來,沐挽裳將錦帕打濕,遞到任黛瀅的手上,將臉和身子搽干凈,就算死也是干干凈凈的。”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玉岫匆匆忙忙的抱著包袱,來到天牢。
“娘娘,您要的宮裝,粉色的。”
沐挽裳記得任黛瀅喜歡粉色,“玉岫,進去幫淑妃梳妝!”
玉岫雖然有些不情愿,還是走了進去,伺候任黛瀅換上宮裝,盤了發髻,戴上首飾,施了粉黛。
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裝扮起來的任黛瀅還是很美的。
沐挽裳遞過銅鏡,“看看吧!可是想要的。”
任黛瀅看著鏡中,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如此光鮮美艷,她的這身行頭,比她做淑妃的時候還要華美。
蕭竹音很不解,這身華裳穿在一個要死的人的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錦衣華服沐挽裳向來不缺,卻可以讓一個人走的安心。
任黛瀅跪在地上,“謝謝皇后娘娘成全!”
能夠做的沐挽裳已經做了,“德妃妹妹,咱們走吧!”
蕭竹音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里,“是!皇后娘娘。”
天音與玉岫跟在身后,沿著天牢的青石甬道朝外走著,只聽到后面的獄卒道:“犯人撞柱自盡了!”
沐挽裳的心陡然一緊,任黛瀅死了,“德妃,給她安排一口好一點的棺材,讓她入土為安吧!”
“是!”
沐挽裳回到鳳棲宮,心情很沉郁,也無心翻看賬冊。
軒轅罔極下朝之后,前來找她,“皇后看上去好像不高興。”
“臣妾剛剛從天牢回來,淑妃她死了。”
軒轅罔極上前將她攬在懷中,“她曾那般害過你。”
“淑妃并不壞,只是她運氣不好遇到了臣妾。”
軒轅罔極原本想帶她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看她此時心情,“你就是心太軟。”
沐挽裳抬眸看他,“皇上不是要待臣妾去一個地方的嗎?”
“嗯,卻有此事,不過你要閉上眼睛。”
沐挽裳臉上蒙了錦帕,被軒轅罔極抱在懷中,走了許久,只感覺到,過了二十七道石門。轉了一百零八個轉身。”
終于,軒轅罔極將沐挽裳放下,將她眼前的錦帕解了下來。
沐挽裳睫羽輕顫,有些刺眼,燈火通明的石室,墻壁之上是一副巨大的地圖。
一整片大陸的幾個國家的一切都記錄在上面,地面之上擺放著每個國家和大陸的模擬沙盤。
“這里就是朕想你帶來的地方。”
“皇上可是要打仗。”
軒轅明月發來消息,蠻胡已經同意與新羅聯盟,“嗯,朕打算對蠻胡開戰,阮勝男害咱們的孩子,這個仇朕一定會討回來的。”
沐挽裳說過不會干涉他的大業,她也管不了,一想到打仗便會生靈涂炭。沐挽裳的心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軒轅罔極從身后將她抱住,“怎么,不開心。朕要開辟江山,皇后應該高興的。”
男兒本就渾身熱血,軒轅罔極的野心她也早就知道。
“臣妾說過,不會干涉皇上的事,不過有一件事剛剛想起來。紀尚宮曾經向本宮保舉過她的哥哥,就是那個被人陷害偷看同宮妃洗澡的那名護衛,名紀君豪。前些時日,紀尚宮帶她向臣妾道謝,臣妾見那名男子一身正氣,原本在夜錚的手下當差因為那件事被停了職。皇上可否在軍營里給他尋個差事。”
“既然是皇后舉薦的,先讓他到蕭逸塵的手下當差,至于你不能出人頭地,都靠他自己的本事。”
“臣妾就謝謝皇上了。”
沐挽裳的眸光看向那墻上整片大陸的地圖和沙盤,打仗了,也就意味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皇上,過幾日就是父親的三年祭,臣妾想去西陵拜祭。”
“好!讓天音陪你一起去吧!”
回到鳳棲宮,沐挽裳命人將紀瑾茹叫到鳳棲宮。
紀瑾茹盈盈上前,十分恭敬,“紀瑾茹見過皇后娘娘。”
“紀尚宮,上次你同本宮說的事情,本宮已經幫你問過皇上,皇上說會安排你的哥哥去蕭將軍的軍營。”
紀瑾茹直接跪在地上,“承蒙娘娘出手相救,如今又為哥哥尋了出路。紀瑾茹結草銜環也要報答娘娘恩情。”
“快起來吧!本宮見你哥哥一身正氣,是個人才,才會出手相助。“
“沒什么事情,你先去忙吧!本宮還要去見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