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如潑了墨一般,鐘鈺躺在榻上睡得正沉,倏然從睡夢中驚醒。
感覺到有人進來,有些毛骨悚然,冷汗都驚了出來。
仗著膽子掀開簾蔓,見暗夜中一名男子站在門口,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文家已經派人前來,只是剛剛到而已,秦昊看著榻上有些驚慌的鐘鈺,“我是皇后娘娘派來幫助你找尋先皇遺詔的。”
鐘鈺還是很擔心完不成皇后交給的任務,她還想著要救出心上人。
有人前來幫助她自然求之不得,“本宮已經找到了遺詔的下落,只要早一日來就好了,本宮昨日去偷盜圣旨,只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圣旨在哪里?我們自己去偷。”
“就在賢妃娘娘的臥房內,床頭的暗格內,上面有機關,會費些功夫。”
秦昊轉身離開,帶著人在行宮附近觀察,皇上和賢妃所在的院落,守衛是最為森嚴,惠妃根本就沒有可能進去偷盜圣旨,會不會是個陷阱?
天色漸漸亮了,鐘鈺剛剛睡下,又被秦昊喚醒,“皇上與賢妃的寢宮內外都有蒼穹衛的人把守著,惠妃娘娘是如何有機會盜得圣旨,根本就是不可能得事情,不會是在故意設下陷阱,等著人送上門去。”
看來昨日她真的是打草驚蛇了,還好跑得快,否則就被抓個現行。
“昨日行宮里面在鬧洞房,是皇上的手下,皇上和賢妃娘娘都去了,蒼穹衛也去鬧洞房。房間內也是有護衛在把守,本宮是借著夜色,偷偷地從窗子爬進去,而且本宮每日去賢妃娘娘的寢殿,那機關的布局已經知曉是九宮圖案。定是昨夜被人發現,打草驚蛇,才會有如此多的人把守。”
若是按照鐘鈺所講,卻是有機會進入賢妃娘娘的臥房,只是現在臥房守衛如此森嚴,想要進去怕是很難。
“惠妃娘娘,你有沒有辦法將賢妃和皇上引開,最好是晚上,借著夜色掩蓋比較容易躲藏。”
鐘鈺神色凝重,賢妃和皇上豈是那般好騙的,好如何才能夠將她們引開?
“天很快就要亮了,你們先找地方躲起來,本宮會盡快找時機動手的。”
秦昊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文博遠才會派他前來,如今一定要天時地利人和才可以完成任務。
“好,秦昊會在暗中伺機而動。”
外面天氣晴好,三面環水,不是很燥熱,是修養的好地方。
軒轅罔極將公務搬到了臥房,如此就可以多陪陪沐挽裳。
沐挽裳在一旁精心烹煮了一款花茶,清香淡雅,懷孕以后沐挽裳是越來越喜歡聞茶香的味道,可惜軒轅罔極并不準她喝茶。
倒了一杯放在了軒轅罔極的身側,軒轅罔極拿起細細品茗。
“賢妃煮的茶就是好,朕已經喝不慣其他人煮的茶。”
“反正臣妾每日都是要煮上一壺茶,皇上就可以每日嘗到臣妾煮的茶。”
“如此說來,真還是要托孩子的福氣才能夠每日喝道賢妃的茶。”
沐挽裳悠然莞爾,“豈不是一舉兩得。”
兩人正在說笑,天音從外面走了進來,“主人,昨夜有人潛進行宮,并且去了惠妃房中,應該是文家的人。”
軒轅罔極將茶盅放下,“看來文家比朕還要著急,如此便好辦了。”
“皇上,房間加強了守衛,他們想要進來勢必會會費力氣,咱們要不要大開方便之門。”
“不用,讓她們自己想辦法好了,若是太容易反倒會被人識破的。”
軒轅罔極顯然心情很好,“再來一杯!”
鐘鈺想了很多辦法,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夠將皇上和賢妃引開,與蕭竹音一并前去探望沐挽裳。
沐挽裳想要去外面走走,天音與緋衣在身邊保護著,三個女人漫步湖邊,吹著熏風,很愜意。
鐘鈺無心的看著湖里面的魚兒,蹲下身子,看著湖里面的魚兒。
沐挽裳與蕭竹音見鐘鈺沒有動,見她蹲在湖邊,“惠妃妹妹怎么看著魚兒發呆。”
曾經有一個人在湖邊烤魚給她吃,雖然廉價,卻是她吃過最美味的食物,可惜他被抓走了。
沐挽裳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鐘鈺收回神,害怕被人懷疑,“看著魚兒就想著此時若是能夠吃上魚羹也是極好的。”
沐挽裳聽鐘鈺的話,不知道她是不是另有所指,“不如就命廚房,準備全魚宴,兩位妹妹一起用午膳。”
賢妃的提議倒是讓她想起了一個計策,爽快答應道:“好!”
蕭竹音并不喜歡食魚,既然賢妃提議,也便應允了。
“緋衣,你去命廚房準備全魚宴。”
“是!”
廚房做了滿滿的一大桌子,沐挽裳最近食欲不好,脾胃虛和,不過今日吃的比較多,卻也只敢吃半飽。否則胃里面會脹滿不舒服,需要慢慢的養。
蕭竹音與鐘鈺也吃得六七分飽,用午膳眾人方才散去。
緋衣上前道:“娘娘,這個惠妃怕是有些蹊蹺。”
“你還怕她對本宮下毒不成,她還沒有那般愚蠢。惠妃向來不會爭寵也不會再皇上面前刻意表現,她有如此舉動,要么是心有所屬,要么是心機深沉。”
沐挽裳想起那個叫做文軒的名字,只怕是心有所屬。心里面有些為惠妃擔心,即便皇上不喜歡,她還是帝王是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心里面裝著別的男人。只怕失去利用價值之后,惠妃的下場怕是凄涼。
鐘鈺暗中給秦昊留了記號,秦昊冒充護衛來到一處隱蔽地點與鐘鈺終于會面,畢竟是青天白日,不可以讓人發現。
直接將寫好的信箋塞到秦昊的手中,兩個人擦肩而過,秦昊找了安全的地方將信箋打開。
上面寫著,只要在她和蕭德妃的茶水中下毒。她可以苦肉計脫身,兩個人同時中毒,皇上與賢妃勢必會一起探望的。在這個空檔時機,就可以動手去偷先皇遺詔。“
夜色漸沉,軒轅罔極將所有的公務都處理好,沐挽裳早已沐浴更衣上榻等著他。
聽到門外急切的步履聲傳來,緋衣道:“主人,娘娘,惠妃與德妃兩個人突然上吐下瀉已經昏厥過去。西昭已經去了。”
兩個人均是欣喜,看來文家的人已經動手了,惠妃用的是苦肉計。
沐挽裳扯了衣衫披在身上,“皇上,既然兩個都生病了,咱們是該去看一看的。”
“好!”
沖著天音道:“命李瑋準備收。”
軒轅罔極帶著沐挽裳趕往兩個女子說在的院子,兩個人院子相鄰,最先去看蕭德妃,一進門見她臉色慘白無血色,人還在昏迷。西昭剛剛離開去了鐘鈺的院落。
云芽兒悲戚跪地道:“我們家娘娘用過午膳之后,就開始上吐下瀉,最后更是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沐挽裳道:“午膳是本宮與德妃和惠妃一起用的,本宮沒有事,兩位妹妹卻是昏迷,事有蹊蹺啊!”
軒轅罔極一直沒有說話,“楚大夫怎么說?”
云芽兒抽噎著,生怕蕭竹音有個三長兩短,她便沒了依仗。
“楚大夫說是中毒了。”
軒轅罔極稍作逗留,見蕭覘在院子里徘徊卻是一直沒有進來,“緋衣,去將蕭將軍請來。”
緋衣去了院中將蕭覘請了進來,“微臣見過皇上!”
“蕭將軍客氣,德妃是蕭將軍的女兒,如今德妃出了事,身為父親前來探望也是人之常情,又何避諱。”
“謝皇上體涼。”
“德妃看來還要等些時候才醒來,蕭將軍再此想呆多久都可以,都是一家人不必太客氣。朕還要同賢妃一起去看一看惠妃,總不能夠厚此薄彼。”
“是!微臣明白。”
此時惠妃與德妃一樣還在昏迷,楚西昭已經為她施過針,服用了解毒丹。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夠醒過來。
見軒轅罔極與沐挽裳前來,“見過主人娘娘,惠妃娘娘是中了毒。”
這個兩人自然知道,他們來此處,不過是請君入甕,給文家的人作案的時辰。
此時,秦昊見著軒轅罔極帶著沐挽裳離開,周遭有護衛在,只能夠從房頂進入。
借著夜色秦昊悄悄的上了房頂,掀開房頂之上的琉璃瓦,擲了鎖鏈進去,抓住桌椅,順著鐵鏈直接下到房中。
緩步來到床頭,果然見著有九宮格的機關,對于受過訓練的他來說并不難。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九宮格的機關瞬間開啟,見著暗格內首飾典籍,還有一道圣旨,就放在里面,正是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秦昊正欲伸手去拿,房頂之上和門口窗子,進入房間,蒼穹衛倏然出現在秦昊的面前,李瑋的長劍已經抵在秦昊的頸間。
李瑋看著秦昊,臉色毫無懼意,“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以為你能夠抓得到我嗎?”秦昊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去拉鎖鏈,想要從房頂逃脫,沒想到房頂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堵上。
秦浩半途改變方向,想要奪門而逃,房間的門窗子也已經關閉,里里外外已經圍滿了人就等著來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