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深湛,深邃蒼穹,寥寥星辰點綴夜空。
一道暗色身影,竄入御書房房頂,掀開房頂之上的琉璃瓦,擲出手中的鎖鏈,勾住房間內的書架,沿著鎖鏈小心翼翼的爬進去。在御書房內四處收尋,在歸回原位。
尋了半天也未尋到有機關暗格,御書房,夜錚巡邏到此,駐留在御書房外。
房間內的人聽到門口傳來響動,瞬間扯過鎖鏈收入手中,躲在書架之后。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夜錚走了進去提著燈籠大致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角落。
收回眸光,收回燈籠,關了房間的門,“雖然皇上不再,也要細心的看著。”
“是!”
夜錚抬首看了一眼房頂,唇角微掀,果真如皇上所猜測,文家的人已經猜到東西沒有帶出皇宮,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清晨的薄霧籠罩在浩淼煙波之中,羅浮行宮坐落在山水之間三面環水,山水毗連,雄奇秀美,四季如春。
沐挽裳緩緩睜開眼,見著白色的榻頂,這里不是船上,也沒有感受到船體搖晃。
緩緩坐起身來,能夠感受到床榻上傳來的清爽卻不冰冷,很是溫潤,竟是白玉床。她可以斷定這里是地面而非船上,難道已經到了行宮?
只是睡了一覺,就到了羅浮行宮,可是皇上和緋衣她們在哪里?
許是聽到了房間內的響動,又或預料到沐挽裳該醒了,緋衣帶著人端著熱水與浴桶走了進來,“娘娘您醒了,緋衣伺候娘娘沐浴更衣,然后去用早膳。”
“緋衣,皇上在哪里?”
“昨日娘娘吐得太厲害,皇上一直陪著娘娘,一早就去同那些老臣們去商議國事去了。”
緋衣伺候沐挽裳沐浴更衣,腹中空空卻是有些饑腸轆轆的,只是吃了些清淡的鮑魚羹,吃些東西胃里面也舒服了。
與緋衣商量,她想要下榻四處走走,曾經來過行宮,許久都沒有看看這羅浮行宮的景致。
聽得門外道:“德妃,惠妃求見!”
最近一直趕路,沐挽裳一直同皇上在一起,很少見到兩女,見了面也只是頷首見禮,并未有過多的接觸。
如今已經到了行宮,自然是不同的,“進來吧!”
兩女踏入房中,“德妃,惠妃見過賢妃娘娘。”
“這里不是皇宮,兩位妹妹可以不必如此多禮。”
蕭竹音上前,見沐挽裳的氣色好了許多,“昨日聽說娘娘害喜害的厲害,見娘娘臉色白的嚇人,如今看氣色已經好多了。”
原來昨日她們兩個曾經到船艙看過自己,那她們也見過皇上了。
“一覺竟然睡到這般時日,竟是連外面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鐘鈺道:“賢妃娘娘,景色很美,山莊外面籠罩著薄薄白霧,如在仙境一般。”
“本宮想去看一看,不如一起去好了。”
沐挽裳走出房間,直接帶著兩女來到觀景閣,居高臨下,看著大半個行宮籠罩在仙境之中,遠遠的見著水流飛濺的瀑布飛流直下,煙波浩渺的山水間,景色秀麗。
皇宮里面的景色華麗秀美,卻不及此處渾然天成,許久沒有見到如此美景。
“娘娘怎么會知曉這里有觀景閣。”沐挽裳倒是忘了她們是不知道自己曾經來過此處。
“當然是皇上說起,這座觀景閣就如同御花園中的御景亭,都只用來觀賞之用。”
卻不知身后,軒轅罔極已經上了觀景閣,見著她一大早上就來吹風。
“賢妃,賞風景也要注意身子,你的身子才好些就跑到這里來吹風,若是受了涼,會傷到腹中的孩子。”軒轅罔極疾言厲色道。
兩女紛紛見禮,“德妃,惠妃見過皇上!”
“起來吧!”
沐挽裳只是許久未見,很懷念曾經陪同父親來這里觀景,不論是雨過天晴后的綺虹,還是落日彩霞,都很懷念。
“臣妾這就回去便是。”
軒轅罔極沖上前去,將沐挽裳直接抱起,緋衣直接跟在身后,將兩女遠遠的拋在身后。
蕭竹音滿眼的羨慕,何時也能夠得到皇上如此寵愛。
“德妃姐姐,不如咱們去湖邊走走吧!”
蕭竹音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美景,此番前來護駕的正是他的父親蕭覘,平日在宮里是很少見到家人。
父親就在行宮的外圍帶兵把守,蕭竹音直接奔著行宮外走去,穿過重重守衛,見著父親一身甲胄,帶著兵衛巡邏。
蕭覘也見到了女兒,將護衛支開,直接上前去,“娘娘不在行宮里面待著,怎么跑出來了?”
“阿音來看看父親。”
蕭覘臉上沒有一絲欣喜神色,“父親有什么可看的,阿音若是爭氣,父親見了才會高興。”
蕭竹音知道父親是說賢妃娘娘現在有孕在身,是她的大好機會,“父親放心,阿音明白。”
“回去吧!沒有什么事情,就不要過來。”
蕭竹音知道父親的顧慮,“好!父親保重!”
外面景色宜人,要想將沐挽裳關在房間內安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沐挽裳望著遠處的湖邊,“緋衣,你可記得那次你將本宮推入湖中。”
緋衣自然記得,“當時緋衣在執行任務。”
沐挽裳看著身后的緋衣,“你別誤會本宮不是記仇,本宮突然很想在湖邊,將人聚在一起,點燃篝火,在篝火上烤東西吃,再喝上一碗酸梅湯。”
“如果娘娘想,緋衣這就命人去準備。”
軒轅罔極正在處理公務,聽說沐挽裳閑不住,出來就是讓她散心的,只要不危及到孩子,他都可以接受。
沐挽裳命廚房準備了各種的肉,晚上放在火上烤著,如此別有一番風味。
夜幕漸漸籠罩,湖邊搭起了數座火臺,將湖湖邊映的通明。
沐挽裳命緋衣請了德妃與惠妃前來,蕭竹音正愁沒有機會,看著賢妃準備的類似晚宴,也便來了對策,從行囊中取來了一個香囊。里面裝了特別的香料。
鐘鈺早早的前來找她,見蕭竹音穿著紅裙,額上的一點朱砂,唇若涂丹,眸若秋水,紅唇吟吟,臉部的妝容明顯精心化過。
“德妃今日真的很美。”
“賢妃娘娘操持的晚宴豈會那般寒酸,時辰還來得及,惠妃妹妹也去打扮一番。”如此她的妝容也便不突兀了。
鐘鈺穿的是一身水藍色的長裙,上面點綴著如繁星一般的珍珠。這原本是軒轅罔極命人從江南送給沐挽裳的,被沐挽裳送了出去。
湖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準備美食一向是沐挽裳最喜歡做的一件事。當初逃亡的時候,她還曾經想過做一名廚娘,又或是以為賬房先生。
見德妃與惠妃明顯都是仔細打扮過,尤其是蕭妃一身紅裳像是開在黑夜里妖冶的紅蓮。
“兩位妹妹真是明艷動人。”
沐挽裳一身素衣裙很是隨意,不施粉黛便是清麗佳人。
“皇上駕到!”
沐挽裳忙不迭迎上去,“皇上,看看臣妾準備的如何?”
“只要賢妃喜歡就好。”
兩女上前道:“德妃,惠妃見過皇上。”
“起來吧!”
幾人紛紛落座,夜幕下品嘗著美食,宴間,蕭竹音提出要以舞祝雅興,鐘鈺撫琴。
軒轅罔極也不反對,蕭竹音將香囊里的帶在身上。
蕭竹音走得遠些,將香料揚在身上,臨水而立,樂舞響起,裙裾隨著夜風盈盈起舞,眉眼盈盈,巧笑倩兮,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風姿妖嬈。
關鍵不是她的舞姿,而是蕭竹音周身圍繞著瑩亮的螢火蟲。那香料會散發一種奇異的香氣,可以吸引蝴蝶與螢火蟲駐留。
蕭妃跳舞引得螢火蟲紛飛,暗夜里是極美的一道風景,軒轅罔極也不是傻瓜,蕭竹音如此不過是想得到侍寢的機會。
沐挽裳如今懷有身孕,軒轅罔極只想留在沐挽裳的身邊,等沐挽裳的情況穩定了,在考慮蕭妃侍寢。
一旁的葉天音看著蕭竹音的賣弄,只覺得是嘩眾取寵。
楚西昭親自烤了一只烤雞遞到了緋衣面前,“一直看著你再忙,吃一些吧!”
沐挽裳也道:“緋衣,還不接著!”
軒轅罔極也在看著,緋衣接過楚西昭遞過來的烤雞,上面涂了一層蜂蜜,焦香四溢。
也卻是有些餓了,掰下一只雞腿,小口朵頤,見楚西昭一晚上只顧著烤一只雞,旋即將剩下的遞了過去,“你也餓了,一起吃吧!”
楚西昭正在啃著雞腿,卻是嗅著一絲奇異的異香飄了過來,蕭竹音驅散了身邊的螢火蟲,正朝著眾人走來。
楚西昭顰了顰眉,他的鼻子異常的敏銳,深邃眸光看向蕭竹音,“這位娘娘,請不要靠近賢妃娘娘。你身上的香氣是積極珍貴的海底沉香的一種,粉末可以吸引蝴蝶與螢火蟲,吸引一種毒蟲寄居,是有毒的娘娘最好不要再用它。
蕭竹音忙不迭跪地,生怕皇上會誤會她要謀害沐挽裳腹中的孩子。
“皇上恕罪,臣妾并不知那香囊內的香料是有毒的,否則也不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這個軒轅罔極自然知道:“德妃,你就不要過來,先回去洗掉身上的香氣。”
“是!”蕭竹音沒有想到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