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沐挽裳起塌伺候軒轅罔極沐浴更衣上朝去,躺回榻上睡著回籠覺。
猛然驚醒,這是她第一次主持宮妃議事,心里面害怕睡過了時辰,緋衣并未點燃安神香。
“緋衣,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卯時三刻。”蕭德妃要辰時中帶才會帶著眾妃前來鳳儀宮議事。
“緋衣,讓你準備的事情可準備好了。”
“娘娘放心,已經準備好了。”緋衣辦事沐挽裳很放心,開始起榻翻看記錄。
辰時剛剛到,已經有妃子前來,惠妃鐘鈺與方嬪敏君兩個人結伴而來,玉岫將兩人讓至大殿。
她們曾經來過鳳儀宮,對鳳儀宮的奢華并不是太過驚訝,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
稍后蕭德妃帶著其他的妃子前來,離宮妃議事還有些時辰,因此眾多妃子都在閑聊,聊的最多的便是鳳儀宮的奢華與賢妃與皇后之間的恩怨。
后宮里面私下是很開放的,言論也大都是偏向賢妃,畢竟這里是鳳儀宮,玉岫也便沒有去管。
“淑妃駕到!”外面任黛瀅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路上任黛瀅看著殿中的格局與擺設,不過是小小的妃子,早就逾越了賢妃的規格,比皇后的寢宮更加的奢華,難怪皇后想要害賢妃,她若是皇后,只怕會更卑鄙。
有這樣的女子在,皇上后宮的女子就是個擺設。
任黛瀅巧笑嫣然,“淑妃見過德妃姐姐,德妃姐姐的身子可是好了?怎么只看見德妃姐姐招呼眾位姐妹,賢妃怎么還沒到。”
任黛瀅在挖苦她,前些日子,蕭德妃一直養病并未向皇后請安,也不參加宮妃議事,如今賢妃得寵,她就成了賢妃的跟班打雜的。
“謝謝妹妹關心,身子已無大礙。時辰尚早,還不及。”
沐挽裳早已梳妝完畢,躲在暗處看著宮妃之間的明爭暗斗,從中可以看得出,任黛瀅是站在皇后的陣營之中。
至于蕭德妃皇上說她是皇后的心腹,只是因為上次的事,與皇后鬧僵了。畢竟蕭家與文家同氣連枝,因此蕭德妃不可深信。
她倒是蠻看好第一個到達的鐘鈺與方敏君,緋衣也說這兩個人也要防著,若是扮豬吃老虎,碧蘿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綜上所述,不管是溫柔可人還是盛氣凌人,這后宮之中,沒有一個是可信的。
眾妃正在攀談,卯時起,緋衣道:“賢妃娘娘駕到!”
沐挽裳紫色的宮錦華服,發髻高挽,艷麗奪目,緩緩坐下身來,儀容端莊,看著眾妃。
眾人頷首見禮,“見過賢妃娘娘!”
“眾位姐妹不要客氣。賢妃不過是個普通妃子,不敢逾越了皇后的權利,此番本宮與德妃妹妹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暫時掌管后宮,待皇后出了禁足,還是要歸還的。”
“在此期間,有什么不滿的要求盡管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本宮絕對不會獨斷獨行。”
沐挽裳看向蕭德妃,“德妃妹妹,你也說兩句吧!”
蕭德妃看向眾人,莞爾一笑,“德妃沒有什么可說的,姐姐是四妃之首,全聽賢妃姐姐的便是。”
蕭竹音倒好將一切都推給了沐挽裳,沐挽裳也不客氣,“好!現在宮妃議事開始,本宮先說一下本月的開支。”
“都說后宮佳麗三千,大后宮的妃嬪并不多,皇上勤勉公務,暫時也沒有要選秀的打算。因此用在后宮上面的銀錢,也比較寬松。本宮與皇上商議過,各宮的月銀都會漲,而且幅度會很大。”
一聽說要漲銀子,原本安靜的眾人紛紛熱鬧了起來,雖然皇宮里面吃穿用度都會有人安排。還是要四處打點需要銀子,打賞也需要銀子,不然未免太寒酸,不能進了宮還要花家里的銀子,姐妹之間生辰送個禮物也需要銀子,總不能送皇上賞賜的東西。后宮內的花銷也很大,銀子才是關鍵。
見眾人來了精神,“至于宮中的胭脂水粉,都會陸續換一些江南送過來的新款式。”
“謝娘娘!”
“還有.....。”沐挽裳正要提起賞賜之事。
沐挽裳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外面張德順喚道:“皇上駕到!”
眾妃紛紛跪地,“皇上萬歲萬萬歲!”
沐挽裳也沒有想到皇上會來,看時辰此時剛剛下朝,雖是一身常服,張德順的臉都是紅的,也是匆匆的趕過來的。
后宮女子議事,皇上向來不會參與的,因此皇上此時來著實讓人費心思。
軒轅罔極道:“都起來吧!”
軒轅罔極上前將沐挽裳攙起,“朕來可攪擾了你。”
沐挽裳緩緩起身,“皇上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去偏殿先坐坐。”
軒轅罔極悄悄沖著沐挽裳耳語道:“今日是宮妃議事,你不是皇后,性子又軟,朕當然要為你漲漲臉面。”
沐挽裳臉色一紅,面露嬌羞,明艷動人,竟是將所有的妃子都比了下去。
任黛瀅看著皇上,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皇者,一直都是很冷傲的一個人,即便是侍寢也從未軟語溫存過和顏悅色過。
皇上待賢妃說話的聲音都是暖的,如沐春風,看著兩人恩愛模樣真是讓人嫉妒。
軒轅罔極看著眾位嬪妃,“來人!將東西帶上來吧!”
從內殿里走進來眾多的宮人,手中的托盤中,精美的步搖,翡翠的鐲子,寶石的吊墜。各色華美輕薄的紗衣。
“這是朕命尚宮局為賢妃采辦的賞賜,慶賀賢妃回宮之喜,賢妃說朕許久沒有賞賜后宮,難免厚此薄彼。賢妃仁德,今日朕就借著賢妃的金口將這些東西賞賜給眾妃。”
眾人唏噓,皇上待賢妃如此恩寵,這些都是送給賢妃的賞賜,賢妃卻要送給眾人。
沐挽裳此刻明白了軒轅罔極的心意,這些東西是皇上賞給她的,即便賞賜出去,也未必能夠承情。只會覺得是賢妃不要的東西來收買人心。
皇上前來不但給她撐腰,以賢妃的名義送出賞賜,她們承得是皇上的恩情,也會念及賢妃的好,必視如珍寶細心呵護。
軒轅罔極朝著沐挽裳道:“這里就要給你了,朕還要處理公務。”
軒轅罔極去了偏殿,眾人紛紛跪地,“恭送陛下!萬歲萬萬歲!”
任誰都看得出,皇上此次來去匆匆是為了賢妃,她們的賞賜也是因為賢妃的大度。
沐挽裳看向跪在地上的眾位嬪妃,笑道:“眾位姐妹快起身!”
“謝賢妃娘娘賞賜!”
沐挽裳看向蕭德妃,這賞賜也是要按照后宮妃嬪的等級來分配,“蕭妃妹妹,站在左手邊的是分發給德妃淑妃惠妃三人,其余的分給其他妹妹的。”
眾女紛紛跪地,“謝賢妃賞賜!”
分發過賞賜之后,自然商議起事情來,就順利得多。
宮妃議事結束,沐挽裳來到偏殿,見軒轅罔極并未在偏殿批閱奏折。明明見著皇上進了偏殿,難道在書房,今日皇上怎么有雅興去書房?
軒轅罔極坐在書房內,隨意的翻看。
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這書架上的書,她幾乎都沒怎么看過。
聽到房門隱隱步履聲,不會武功,腳步很輕,停著步履聲就能夠判斷是沐挽裳前來,
悄悄來到門口,沐挽裳從外滿踱了進來,軒轅罔極猛然將她抱起。
身子突然騰空,雙手緊緊攀上他的脖頸,“皇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將她見她嬌嗔模樣,心中更是歡喜,“人都打發走了。”
“恩,有皇上的賞賜,她們對臣妾可是感恩戴德。”
軒轅罔極的臉頰已經貼向她的俏臉,耳鬢廝磨道:“你要怎么謝朕!”
沐挽裳被弄得很癢,想要從他懷中出離,“皇上就不怕給臣妾帶來更大的麻煩嗎?”
“你是指皇后!有朕在她不敢。”
沐挽裳如水的瞳眸凝視,兩人的身體在逐漸升溫,溫熱的氣息靠近,柔嫩的唇吻上臉頰,一點點的唇膠在一起,帶著慌張的喘息。身體內仿若生命的能量被點燃,彼此交融,火熱的氣息在彼此見糾纏......。
鳳儀宮內,文臻躺在鳳榻上,看著案幾上裊裊頻頻的青煙,母親曾經來過,不過被皇上派來的人阻攔在了門外。
皇上將她囚禁,竟然連家人都不準許探望,真的很過分。見著張嬤嬤從密道內走了進來。
張嬤嬤見皇后一副心事重重,心情沉郁,狀態并不是很好。
自從被關在鳳棲宮,皇后總是拿著宮里的人來撒氣,弄得人心惶惶。
文臻還記得今日是宮妃議事,平日里各宮各院的妃子都來巴結討好,自從被囚禁,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見到張嬤嬤身影,即刻叫住,“外面的情況如何?”
張嬤嬤躲著遠了一些,“淑妃娘娘說,今日宮妃議事,皇上蒞臨,借著賢妃的名義賞了很多賞賜!”
“什么皇上竟然參加宮妃議事?還給了賞賜!”
皇上是怕有人不服氣,為她撐腰,“皇上也未免太偏心。”
“淑妃娘娘還說,后宮的妃子漲了月銀,就連皇后的也一起漲了。”
任黛瀅并未提及是皇上的意思,故意在挑撥離間。
文臻已是忍無可忍,拿起桌子上的燭臺,砸向對面的水晶燈盞,“本宮定下的宮規,她竟然敢改,沐挽裳本宮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