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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狠的心

  李舸在思政殿,如今他只能夠將滿腔的怨恨都用在公務之上。

  沐挽裳將他與軒轅罔極比,一直讓他心中很不服氣。

  他已經決定強行將沐挽裳留在新羅,并且在上元節宣布,納沐挽裳為貴妃,他已經失去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每日都有批閱不完的奏折,聽到殿外韓尚宮道:“皇上,康寧殿出事了。”

  李舸并未放下手中的公務,昨日母親前來規勸,今日又有韓尚宮前來,分明是想要將他誑去康寧殿,他是不會上當的。

  韓尚宮并不覺得沐挽裳離開有什么不對,竟是將中殿娘娘嚇得暈了過去。

  “皇上,中殿娘娘的姐姐離開新羅了。”

  這應該是沐挽裳為了讓他去康寧殿,一起合謀演的戲,畢竟是姐妹。

  “別枉費心機,朕是不會去的。再在殿外多嘴,就將你施以仗刑。”

  李舸不相信韓尚宮的話,中殿下了命令必須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韓尚宮也便冒死也要說出。

  “皇上,夫人是趁著珠兒去城門派發喜糕,混入其中出城的。中殿娘娘嚇得暈了過去,已經宣了醫女前去,奴婢若是有半句謊言,流放充軍,誅滅九族,不得好死。”

  韓尚宮如此言,讓李舸相信了幾分,新羅人重誓言不會輕易發誓。

  親自奔到門口,卡開房門,“你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奴婢說的句句是真,娘娘說快去追尋,時間久了怕是追不上了。”

  “宣崔扈進宮。”

  崔扈進宮還有些時辰,他要確定事情的真偽,即便是假的,見一見沐挽裳也好。彼此都有臺階下。

  李舸先去了慶云宮見沐挽裳不在,方才去了康寧殿。

  皇上駕到,沐挽歌在珠兒的攙扶下,下榻見禮,“臣妾見過皇上。”

  他沒有成稱中殿,冷聲道:“阿裳她在哪里?”

  沐挽歌見他根本沒有看他的孩子,又怕她知道沐挽裳離開,憤然離開。

  將孩子抱起,“皇上,這是皇上的孩子啊!”

  李舸看都不看一眼,“孩子和皇后的位子你都得到了,就不要再奢望更多。”

  李舸朝著內殿沖了進去,將整個康寧殿尋了個遍,真的沒有見到沐挽裳。

  沐挽歌心間欲裂,皇上怎么可以如此的絕情,自己的孩子都不認。

  珠兒攙扶著她靠在榻上,接過她手中的孩子,“娘娘不可以流淚,對眼睛不好的。”

  李舸尋不到沐挽裳,從內殿沖了出來,冷眸相對,“是不是你將她逼走的。”

  “皇上,臣妾是做錯了事,不代表會一直錯下去。這一次姐姐是真的自己離開的。母后已經派了人去通知大的人來接姐姐,姐姐說過她留下來會給皇上帶來災禍。”

  李舸狠狠的撰起拳頭,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派了人去大,難怪她會倉皇逃走。

  軒轅罔極他并不懼怕,他就不信軒轅罔極敢滅掉新羅,挑起四國紛爭,蠻胡若是與西番聯手,滅掉大也不是不可能。大是在自取滅亡。

  李舸毫不留情的拂袖離開,沐挽歌木然靠在榻上,“皇上,你好狠的心。”

  軒轅罔極宣了崔扈進宮,務必將沐挽裳找到將功補過,否則以死謝罪。崔扈也下了軍令狀,若是找不到沐挽裳他便以死謝罪。

  沐挽裳離開金京后,雇了一輛運送柴草的牛車,往城里大戶人家送木炭,沐挽裳和他談了價錢,朝著下一個城鎮而去。

  冷風簌簌,走了大半日始終覺得不妥,追她的人應該朝著城鎮而去,沿途見到不少村落。

  于是問車夫附近可有認識的親戚,怕是趕不到下一個城鎮,不想露宿荒野,想要借宿一夜有重金酬謝。

  車夫也是個實在人,于是將他拉到了二十里外的岳母家里。沐挽裳在宮里的時候,隨便拿幾件首飾,足夠離開的路費。

  天已經黑了,來到一處農家,人很樸實,一家五口住在兩間泥土房中,睡在一鋪大炕上面,雖然簡陋卻很溫暖。

  沐挽裳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想要了解她如今身在何處,制訂出適合逃走的路線。

  經過了解沐挽裳才知道他們是藥農,春秋時節專門上山采草藥,然后拉出去買。

  她的運氣還算好,村子里面有藥材商人,明日就要去慶洲。

  翌日一早,沐挽裳在藥農的帶領下來到村中最大的富戶家中,藥材的隊伍已經準備出發了。

  沐挽裳見那名藥材商人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著就是個很精明的人,沐挽裳直接說明來意。

  “我是兩天前與家人走散了,老爺可否將我帶去慶州。”從懷中掏出錢袋子,里面是一把金葉子。

  等到了慶州找到我的父母,我是家中獨子,父母一定也在尋找,他們是玉器商人,一定還有重謝的。”

  那個男子不過是個販賣藥材的藥販子,這一把金葉子可夠他近一年的收成。

  一看那少年大概是在此地迷路了,帶著棉帽子,臉上染了塵土,五官倒是很俊美,那一身錦袍就不是凡品。若是將他送到慶州,得了賞銀幾年都不用風餐露宿的討生活。

  滿口答應了,可是他們只有兩輛可以乘人的馬車,他和金主坐一輛,另外一輛是他的寶貝女兒要去慶州看風箏放鼠火,女兒沒娘是他一手帶大。

  看著這少年也不過十五六,當然是按照男子的身高來判斷。

  和女兒的年紀相仿,若是真的相中女兒,沒準會成為有錢人家的兒媳,也就不管那么多繁文縟節。

  “上后面的那輛馬車吧!”

  馬車內,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孩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父親,你怎么能夠讓女兒同一名男子共乘一輛馬車。”

  背對著沐挽裳并未見到她的臉,只見著瘦瘦弱弱戴著帽子的男子。

  沐挽裳轉身,朝那女孩一禮,“在下只是想回到慶州,絕對不會有任何逾越。”

  英姬打量著面前的俊美男子,舉止文雅,“你叫什么名字名字?”

  沐挽裳垂著頭,這個女孩子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叫什么名字?在新羅很講究輩分,姓氏也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榮光。

  “慶州李莞!”

  “皇家姓氏!難道和信陵君是本家。”那男子喃喃道。

  “小女英姬,剛剛多有冒犯。”

  那老板見今日遇到了高門公子,“公子快請上馬車!”

  這前后態度的轉變也太快了些,反正她是女子,與她共乘一輛馬車也沒有什么?

  到了慶州就可以乘坐水路離開。為了快些離開新羅,沐挽裳毫不客氣的上了馬車。

  一路上那名英姬的女子,問東問西,就怕沒有把祖宗給問遍了,還好沐挽裳曾經看過史書,勉強作答。

  英姬以為沐挽裳是個靦腆的男子,見他垂眸,如扇貝的睫羽忽閃著,看上去有些緊張。

  英姬咯咯笑道:“李公子是害羞了。”

  都說新羅的女子謹守禮法,這個女孩子未免有些熱情,一路上有這個女孩在說笑,倒是不寂寞。

  到了晚上,要住客棧,沐挽裳直接將護額上的寶石扣了下來,遞了過去。

  “這算是一路上投棧的費用。”

  其實他給的那些金葉子,足夠來來回回到慶州幾十趟了,一看就是揮金如土,又不怎么出門的大少爺。

  “李公子,你很冷嗎?為何一直戴著帽子?”英姬不解道。

  沐挽裳可記得楚西昭提醒過他,她是有耳洞的,“頭遇風會頭疼。”

  原來他有頭風病,真是可惜了,“父親,將英姬的房間和李公子的房間緊挨著,也好有個照應。”

  當父親的自然明白女兒的心思,她的女兒可是由他一個糙漢子一手帶大,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倒是有些男子的直爽與熱情。

  畢竟她付了大價錢,住的房間不算簡陋,簡單的用過晚上,便睡下了。

  夜半三更,倏然有一群兵闖入客棧,四處搜查。

  沐挽裳被驚醒,趁著沒有被人發現,直接摸索著有窗子跳進了隔壁英姬的房間。

  英姬正在熟睡,聽到響動,睜開眼還未看清來人,素手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巴,預防她喊叫出聲。

  “別出聲,是我。”

  英姬方才聽出來,沐挽裳的聲音竟然是女人的聲音,她不帶著帽子,沒有辦法遮住耳洞。

  “你是女子。”

  “是,我是女子家里人來抓我回去,我要去慶州找表哥。”

  “你是逃婚出來的?”

  沒有辦法沐挽裳只能夠隨便扯謊,“是,若是被他們抓回去,會逼著我嫁給老頭子,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英姬掀來了床上的被子,“快進被窩,我有辦法幫你。”

  護衛來到門口,聽到男女的聲,不好進去,又怕錯過了,挑開門扉,見一男一女在親熱。忙不迭帶著人離開。

  聽門外的腳步走遠了,沐挽裳經歷過男女之事,又有過孩子,還比她大兩歲,臉已經羞的通紅,沒想到英姬比她還要放得開。

  英姬臉不紅心不跳,他的父親可是個光棍,帶回家的女人多不勝數,聲音大的堵住耳朵都聽得見。

  “別擔心,人已經走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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