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爭吵之后,軒轅罔極沒有再到鳳儀宮,沐挽裳安心的在鳳儀宮休養身體。
皇上也沒有去皇后和其他妃之的寢宮留宿,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朝政之上。
皇后在鳳棲宮安胎,面對林御醫,不得不從外面偷偷找了一名孕婦前來,冒充皇后診脈,每一次都是隔著簾子。
至于蕭德妃蕭竹音,被皇上囚禁一個月后,并未懷有身孕,延禧宮終于解禁,蕭竹音緊緊得了幾日恩寵,又被打回原形,心中對皇后心懷記恨。
一個月后,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沐挽裳身子已經調養的很好,氣色紅潤,身子也圓潤了許多,不是從前那般柔弱無力。
沐挽裳想出去走走,提出想去承恩殿向太上皇請安,被緋衣拒絕,要請示過皇上之后才可以。
李瑋去了御書房,沐挽裳悠然的對著銅鏡梳妝,她斷定皇上會同意讓她去承恩殿。
經過滑胎的事情,皇上應該能夠體會到太上皇當年的良苦用心。
無情最是帝王家,高處不勝寒,帝王總是有太多的東西要顧慮。
御書房內,房間內火爐燃得正旺,轉眼已是初冬,今日是沐挽裳休養滿一個月的日子。
一個月以來他是沒有去鳳儀宮,鳳儀宮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彼此不相見,不會爭吵傷了感情,然她安心休養。
門外,“李瑋求見。”
“進來吧!”
軒轅罔極見李瑋前來,已經猜得出來意,“可是賢妃要去承恩殿。”
李瑋恭敬頷首,“正是。”
沐挽裳滑胎的事情也許早就傳到了父皇的耳中,沐挽裳討厭囚禁,不能夠總是將她關在鳳儀宮,讓她去承恩殿盡孝也不錯。
等過些日子,皇后安胎,也該讓她慢慢掌管后宮政務,分散她的精力,就不會去胡思亂想。
“這件事不必來請示,只要賢妃不出皇宮,隨便她去哪里。”
見李瑋要走,她許久沒有出殿,怕是不經風霜。
“讓緋衣為賢妃多披上一件狐裘。”
“是!”
她的身子養的差不多了,今夜也該去鳳儀宮。
玉岫伺候沐挽裳已經梳妝完畢,等著李瑋前來復命。
玉岫沏了些壺暖茶來,倒了一杯遞了過去,“娘娘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許久沒出去了,外面已經很冷了吧!”
“是啊!外面天陰沉沉的,應該是快下雪了。”
下雪!去年的下雪天,正是她與李舸流落海島,李舸如沐春風的一個人。人在冷的時候總是喜歡靠近溫暖,李舸就是一個讓人溫暖的人。
緋衣見沐挽裳陷入沉思,皇上已經一個月沒有來鳳儀宮,沐挽裳對皇上也未提及,不知皇上的用意。
賢妃和宮中的女子不同,都盼著皇上來,時間久了,感情會越來越淡,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有些焦急。
聽到殿外聲響,是李瑋回來了,“如何?”
“皇上準了賢妃娘娘的請求,還囑咐外面天色陰寒,賢妃多披一件狐裘。”
緋衣,眸中欣喜,原來主子并沒有將賢妃遺忘。忙不迭去內堂去取了一件白色狐裘,換下沐挽裳的紫色披風。沐挽裳沒有言語,心中泛起異樣的波瀾。
踏出殿外,冷風簌簌,還好衣衫穿的夠厚,并不寒冷。上了鑾駕直接奔著承恩殿而去。
剛剛踏進承恩殿,暖融撲面而來,殿內已經燃氣了暖爐。
季懷明將沐挽裳攔在殿外,此時軒轅鴻正在熟睡,沐挽裳不便打擾。
沐挽裳遠遠見他上太上皇的氣色很好。沐挽裳此番來是另有用意,他聽軒轅罔極說過,沒有為太上皇用五散,而是曼陀羅。
曼陀羅可以用作和止痛藥,沐挽裳打算偷偷拿走藥粉,躲過緋衣的探查,故意將緋衣支走。
“季公公,最近父皇身子可好。”
季懷明見沐挽裳腹中空空,“娘娘的事情,老奴已經知道,太上皇得知后很傷心。再過幾日就是文貴妃娘娘的忌日,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沐挽裳竟然忘記了,很快就是皇上的生辰,去年此時由海島剛剛回到禹州,那時候皇上還是聿王的時候,每日折磨刁難。
時間過得真快,收斂思緒,“季公公放心,父皇面前會注意措辭。不知父皇的止痛藥放在那里,一會兒伺候父皇服下。”
季懷明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遞了過去,“皇上見娘娘來會欣喜的。”
軒轅鴻時而糊涂時而清醒,沐挽裳將藥粉偷偷的留下一點,端到太上皇身前。
“父皇,該喝藥了。”
軒轅鴻見沐挽裳前來,見著她腹中空空,渾濁的淚沿著眼角滑落,“衍兒,苦了你了。”
“父皇,您看衍兒不是很好嗎?”
沐挽裳知道太上皇是為了見曾孫一直努力的活著,“父皇,再過幾個月您就可以見到曾孫了,皇后娘娘的腹中也有孩子。”
“朕知道是皇后所為,衍兒不必為了取悅父皇就說那些讓人心疼的話,你父親在天有靈若是知道了,朕死后沒臉去見他。”
“父皇,您別這么說,都是衍兒不小心。”
“朕當年費盡心思想要保住他們母子,卻還是功敗垂成。”
“經此一事,皇上應該能夠明白父皇當年的苦心。父皇,您就原諒皇上吧!畢竟安王與衛王是太子所害,太子他動了殺心。”
“朕命不久矣,總不能夠帶著怨恨去見你母妃。”
“衍兒告知皇上,讓皇上來看父皇。”
“好!”
臨走前還能夠看到他們父子真正的和解,軒轅罔極,比起你給的屈辱,我不欠你什么?
回宮的路上,沐挽裳許久沒宮,想要四處走走,緋衣也沒有說什么。
在宮里轉了一圈,記下路線。“秋冬百草凋零,也沒什么可看的。”
“娘娘,不如咱們去御書房。”
“不了,本宮累了,該回宮了。”
沐挽裳從承恩殿歸來,一頭扎在了書房,她記得書房里有一本關于宮中的地圖。
她可以過目不忘,只要記下地圖,又勘察了地形,和地圖比對,皇宮的大致路線就清楚了。
沐挽裳看過之后,又將地圖放回了書架,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
之后又選了一堆醫書翻看,還在上面勾畫,都是關于頭疾的秘方。看上去是在為太上皇找尋秘方。
用過晚膳心中有些不安,她有一種感覺,白日里軒轅罔極命緋衣給她披上狐裘,是一個很危險的征兆,軒轅罔極今夜或許會來鳳儀宮。
佯裝做很累的模樣,沐浴更衣后,早早的躺在榻上休憩了。
軒轅罔極并未讓人通傳,緋衣早就等在殿中,見皇上前來。
“主人,賢妃娘娘她已經睡下了。”
“聽說賢妃在院子里面轉了一圈。”
“卻是,主人,緋衣本來以為賢妃又要偷朱砂,發現賢妃似乎再打曼陀羅藥粉的注意。賢妃并不知道緋衣在監視她。”
曼陀羅藥粉燃燒之后可以做來用,難道他想逃走嗎?
“主人,賢妃娘娘回來,就進了書房,一直在翻看醫書。”
“好了,朕知道了。”
軒轅罔極沒有去臥室,而是去了書房,這里的每一本書都是他曾經看過的,親自挑選。
里面有一本皇宮的地圖,本來是為了方便她了解皇宮,方便游玩的。
在她面對滑胎,不哭不鬧的時候,軒轅罔極就懷疑過她想要逃,故意動了手腳。
沐挽裳有沒有動過那本書,只要看一下擺放的位置即可。
位置擺放正確,要想看清地圖勢必會移動書簽,書內書簽的位置卻是不對,不該是中間而是偏上的位置。她果真看過這本圖冊。
難道對她還不夠好,竟然想逃。朕想真心待你,你卻對李舸念念不忘,朕不想利用你,是你逼朕的。
沐挽裳躺在榻上沒有睡,她睡不著,聽到殿外傳來的步履聲,忙不迭閉眸假寐。
軒轅罔極來到榻前,聽著她紊亂的呼吸聲,知道她沒有睡。
已經去浴房洗漱過,直接上了榻,緊貼著她的身子,躺了下來。
一只手伸過去將她摟在懷中,即便是沐挽裳睡了,也該醒了。
“皇上,你怎么來了?”
“你是朕的妃子,朕為何不能來。”
唇烙上了臉頰,直接將她壓在身下,沐挽裳反抗道:“皇上,臣妾小產還未過百日,不可同房。”
“朕說了要你侍寢嗎?你是朕的妃子,連親熱都不可以了。”
沐挽裳聽她言語中帶著怨怪,忙不迭轉移話鋒,“太上皇原諒皇上,皇上可以任意行走承恩殿。”
“賢妃有心了,還知道記掛朕。”軒轅罔極依然抱著她,手上卻是有些力道,沐挽裳感覺到疼。
“皇上,你怎么了?”
“過幾日是母妃的忌日,也是朕的生辰,去年賢妃可是送了一碗黏在一起的壽面。今年賢妃打算送什么?”
皇上什么沒有,竟然同她索要生辰之禮。
送什么?那時候或許自己已經出宮了,“臣妾還沒想好。”
“朕給你時間,你就好好想想。”
“很晚了,睡吧!”
軒轅罔極側身將她攬入懷中,沐挽裳心中久久無法入眠,皇上今日的話似乎另有所指,難道皇上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