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獸型的香爐中煙氣縹緲,一股奇異的香草味道從香爐里散發出來,這是一種淡淡的幽蘭香,可以提神醒腦。
軒轅鴻躺在榻上,神智昏沉,仿佛靈魂剝離一般疼痛。
神智昏沉,伸出蒼老的手,停在半空,想要抓住些什么。
“心慈.....心慈。”
季懷明忙不迭上前,抓住他他枯槁的手,“皇上,皇上您醒一醒。”
軒轅鴻從噩夢中醒來,死寂一般灰暗的眼眸朝聲音的源頭望去。
聲音蒼老暗啞,“懷明,最近朕總是夢見心慈,朕是不是大限將至了。”
季懷明眼眶微紅,扶著軒轅鴻斜斜地靠著,“皇上說的哪里話,文貴妃在天之靈,許是擔心皇上的身子。皇上要快些好起來。”
最近身體萎頓不堪,云掩月與衛世瀾兩個人輪番的來探聽虎符與傳國玉璽的下落。
他都是佯裝糊涂,糊弄過去,衛家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道聿王有沒有發現他留下的提示,以聿王的聰明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心慈,應是擔心聿王。”
季懷明四下張望小心謹慎道:“皇上,如今這承恩殿內外可都是皇后的眼線。”
她伺機而動二十幾年了,終于開始坐不住了,如今還病著竟是連這幾日都等不了。
“朕還沒死呢!”
季懷明眸光撇過角落處微動的簾蔓,知道有人在探聽,“如今太子監國,國泰民安,皇上您放寬心,好好的養病。”
軒轅鴻感受到季懷明小心謹慎,只是不悅輕哼出聲,強打精神,“朕疲累的緊,想要靜養,沒有朕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皇上,藥送來了。”殿外宦侍道。
每次只有喝了藥才能夠減輕病痛,精神也會好很多,頭也不會痛,“送進來吧!”
宦勢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季懷明忙不迭正了正神色,“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是,”將食盒放在高處,“御醫說了,藥趁熱喝效果最好。”
“下去吧!”季懷明有些不耐煩道。
季懷明將藥湯端在手中,用銀針測試過,方才端給皇上,“皇上藥來了。”
鳳棲宮內,太子已經接到禹州傳來的消息,聿王竟然抗旨,“母后,現在該怎么辦?聿王他不來京城,咱們根本就無法動他。”
“當初就不該放走他,既然聿王抗旨,再下一道圣旨,命人將他押到京城來,治他的罪。如果膽敢擁兵自重就更好,皇上那里也不用顧忌。”
這一點軒轅昊天不是沒有想過,禹州擁兵自重,派什么樣的人去才能夠放心。
安王與衛王根本就不可信,手下多得是酒囊飯袋,只有蕭逸塵可以中用。
“母后覺得蕭逸塵可否重用,畢竟他是安王的妹婿。”
這門親事是衛皇后親自應允的,一早是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蕭逸塵的,沒想到會便宜了云掩月母子。
蕭逸塵士族出身,沒有什么家族背景,能夠坐上將軍的位置,完全仰仗智慧與謀略。不是那種看不透時局之人。
“上一次皇上派了蕭逸塵去找尋新羅世子,兩人也算舊相識,知己知彼,若是交起手來。能夠打敗蠻胡的將軍,想要拿下一個禹州,不在話下。”
自從裴禎與秋桐死后,讓他對聿王恨之入骨,“兒臣這就派蕭逸塵去禹州頒布圣旨,若是聿王敢反抗就治他謀逆之罪。”
“不過是一個養在外的王爺,即便他手中有證據,也要有命來京城。你父皇如今無法上朝,只要能夠得到虎符與傳國的玉璽,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繼承皇位。”
軒轅昊天已經很久沒有去見父皇,“父皇還沒說出虎符的下落嗎?”
你父皇一直提防著衛家,本宮懷疑那虎符應該不在皇宮,或許放在了某個人的手中保管,最有可能的便是五大家臣,本宮曾經懷疑過是西林家,西林家搜遍了也沒有找到。”
軒轅昊天細做思量,“五大家臣中西林家與慕容家已經隕落,剩下的云家衛家還有文家三家中,虎符莫不是落在了文家,否者聿王如何明目張膽的挑釁。”
“這正是本宮所擔心的。”
此時蘇嬤嬤從旁到,“承恩殿來人。”
“讓他進來吧!”
身穿褐色宦服的宦侍弓著身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卑躬屈膝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近幾日總是做夢,夢到文貴妃娘娘。還有皇上今日提到了聿王。”
皇上夢到文心慈,衛世瀾并不稀奇,從皇上口中聽到有關聿王的消息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難道皇上將虎符交給了聿王?
“皇上是如何說的。”
那宦侍期期艾艾道:“皇上說最近總是做夢夢到文貴妃,是文貴妃擔心聿王。”
看來皇上已經開始懷疑衛家要對付聿王,“皇上可服下陸御醫煎煮的藥。”
“有,奴才看著季總管伺候皇上服用。”
衛世瀾也便放心了,陸連城他下毒即便是銀針來試探也是驗不出來的。
“太子,恐夜長夢多,現在就去宣蕭逸塵進宮。”
蕭逸塵如今在軍營,聽聞太子宣他入宮,看來聿王期待的時機終于到了,忙不迭尋了馬匹直接出了軍營,奔著城內而去。
太子早已等在府中,見蕭逸塵前來,“逸塵,你去準備,明日你帶著人去禹州宣旨,若是聿王不肯來來京,就治他忤逆之罪。若是集結兵力反抗,就代表朝廷平亂。”
蕭逸塵還未坐穩,聽到太子的命令,“是,逸塵遵命。”
軒轅昊天就是喜歡蕭逸塵不問緣由,絕對服從,這才是真正的軍人。
“新婚不久,就要分開,回去準備一下。”
“是!”
蕭逸塵正是不想面對靜璇公主,方才躲進軍營,她的心里面一直只有一個女子,便是已經死去的西林衍,在他心里面無法抹去。
他知道這樣對靜璇不公平,衍兒已經死了,為了聿王的大業,也為了還聿王的恩情,他才會娶靜璇公主。
大婚三日便搬進軍營,靜璇溫婉也沒怨他,靜璇一個人在將軍府內太寂寞,于是留在皇宮小住,陪著母親云掩月。
聽說安王早晚都會去皇宮向云貴妃請安,聿王吩咐過要讓安王與衛王兩個人卷入是非之中,才能夠以逸待勞。
“謝太子體恤,公主她就在宮中。”
“好!去吧!”
見蕭逸塵離開,沖著暗衛道:“派人跟著他,看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琉秀宮內,云掩月與一雙兒女話家常,心中還是比較擔心自己的女兒,剛剛大婚也沒有幾日,就住到到宮中總是不好。
靜璇也是無奈,她也是有口難言,蕭逸塵并未有夫妻之實,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她是女子豈可主動開口。
也便默默忍受著母親的責難,“你莫要學那靜若,整日住進皇宮。”
“靜若姐姐是因為駙馬不在京城,還有孩子陪伴,那孩子可討人喜歡呢。”
軒轅無憂看了一眼妹妹,她還不知道裴禎已經死了,太后下了命令,封鎖了消息。
軒轅無憂看向靜璇,這個妹妹也不知隨了誰,“哥哥問你,蕭逸塵對你真的好嗎?”
靜璇遲疑,輕輕地咬著唇瓣,“這..,駙馬他是將軍,公務繁忙。”
“你哥哥公務繁忙那么多女人卻也沒有冷落了哪一個,你看看你都來了半月了,他有沒有來見過你一面。”
靜璇諾諾的低著頭,她不知道蕭逸塵心中是如何想的,她既然嫁給了蕭逸塵,敬重他是個英雄,能夠嫁給那般英雄氣概的男子,也算老天對她薄。
“駙馬駕到!”
靜璇驚坐而起,難言欣喜,“駙馬來了,母親切莫埋怨。”
蕭逸塵神色恭敬的走了進去,“蕭逸塵見過貴妃娘娘,安王,公主殿下。”
軒轅無憂忙不迭上前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蕭逸塵起身,迎上靜璇略帶嬌羞的頷首,“公主近日可好。”
“本宮很好,有勞駙馬記掛。”
云掩月女兒全無半點責備,一點公主的威嚴都沒有,難怪會被蕭逸塵欺負。
云掩月板起一張臉,她也不過是身為一個母親,為女兒討個公道。
“如果駙馬記掛,就不會將公主丟在宮中半月都不來探視,藐視皇室,該當何罪?”
蕭逸塵聽到云掩月的質問,蕭逸塵上前一禮道:“貴妃娘娘息怒,皇上病重,太子監國,朝中又有很多官員暴斃,留下很多事情要處理。剛剛接到了太子的命令,蕭逸塵明日就要帶兵去禹州,此番前來是向公主辭行的。”
軒轅無憂知道聿王已經拿到了衛家的罪證,他們也一直想要得到虎符,云貴妃差一點將承恩殿翻遍了,也沒有找到。
明知故問道:“聽說聿王抗旨不進京,太子派你到禹州做什么?”
“此番去禹州宣讀圣旨,捉拿問罪,若是聿王膽敢反抗,就地正法。”
軒轅莫問蹙起漂亮的眉宇,看來這一次太子是要對聿王下手,聿王死了不要緊,除掉一個可以爭奪皇位的障礙,只是那帳冊若是落在他的手上,他會毫不遲疑的將太子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