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人吃的很滿足,每個人臉上都泛著一絲別樣的紅!王一淳很是滿意!
吃香辣蝦不能急,必須得一個一個的剝!而且這些香辣蝦雖然說每一個個頭都很肥很大!但是其實身體上的肉并不多!
想要用香辣蝦填肚子不是不能!只是需要很多才能填飽肚子!
王一淳是誰?那可是青州城的城主!這香辣蝦他還是請得起的!并且不存在吃不飽這種可能!
王一淳一般什么情況下會來清夢酒樓?一個就是自己想吃的時候!還有一個就是談事情的時候!
一邊吃著香辣蝦,喝著冰鎮過的小釀,一邊談事情,既不會耽擱談事情,也不會像其他的酒樓一樣,吃兩碗飯就飽了!那事情還沒有談完!
但在清夢酒樓不一樣!可以一直吃著香辣蝦,一邊慢慢談事情!
王一淳帶趙大人來清夢酒樓,除了想讓趙大人他們嘗一嘗這天下第一絕的美食之外,還有另一種想法,那就是談事情!
談案子的事情!
因為這香辣蝦需要用手剝,每個人剝的滿手都是油!小二在將蝦端上來的時候,每個人都配了一條毛巾!
就是用來擦手的!一開始幾人還比較矜持!剝一個蝦,就擦一次手!但是慢慢地,多半是這樣嫌太麻煩了!
索性毛巾都不用了!
所以每個人手上看起來別提有多狼狽!
但是幾人卻絲毫不以為意!就連平常極其講究的趙大人也沒什么反應!
“趙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順藤摸瓜?”
王一淳吃的最多也吃的最快!他的面前已經堆了滿滿的一堆蝦殼!
說著他又嫻熟的抓起了一只!
但雖如此,那兩大盆蝦還只吃了半盆不到!
吃蝦跟談話兩不誤!并且一點也不會覺得突兀!
趙大人也是邊剝邊道,“王大人!我也有幾個問題問你!”
他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王一淳手上嘴上不停!“趙大人請問!”
“你覺得馬家為什么會被滅口?”
“為什么被滅口?那當然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不過馬家一向行善積德,沒聽說過有什么仇家!”
“這不是重點!”
不是重點?王一淳不明白!那仇家必定就是兇手!不可能不重要!不過他跟趙大人接觸也不是像剛剛接觸一樣!知道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于是只好等他繼續往下說下去!
趙大人又問道,“究其本質!這是一起仇殺案!你認不認同?”
王一淳點了點頭!無需質疑!這肯定是一起仇殺案!
趙大人繼續道,“仇殺案!那人滅了馬家全家!不用懷疑,兇手就是馬累的仇人!他不僅僅要馬雷死!還要馬家全家上下跟著陪葬!其中還有很多家丁丫鬟!不為什么!只為他們在馬雷府上工作!”
“那人對馬雷想必已經是恨到了極致!老話說,愛屋及烏,即便你喜歡那間屋子,也會連帶喜歡上屋頂上的烏鴉!”
“同理!如果你討厭那間屋子,也會連帶這討厭屋頂上的烏鴉!”
“馬雷就是那間屋子!而馬雷府上的其他人,就是那只烏鴉!”
“其實只要查查馬雷與誰人交過惡,這件案子就會逐漸變得明朗起來了!但是你沒有查到!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王一淳想了想道,“我真沒查到馬雷有什么仇人!會不會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馬雷在青州城誰人不知?他甚至都沒有跟人吵過架紅過臉!如何會與人有那么大的仇?”
趙大人搖了搖頭,“你沒查到不代表沒有!這可能是一件陳年往事?陳年爛谷的事,查不清的!我也不建議你這么去做!因為馬家全家上下,乃至丫鬟都死光了!根本無從查起!”
王一淳又想起了何清水,他試探性的問道,“還有一個何清水!”
趙大人笑了笑,“對啊!還有一個何清水!”
王一淳疑道,“但是他以前根本沒在馬家住過,他知道什么?”
趙大人道,“他當然不知道什么!但是他的存在讓我們知道了些什么!”
王一淳還是不解!
趙大人道,“其實很簡單,你只要稍微換一種思維模式,這件事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是這把你當做兇手!如果你是兇手,你會怎么做?”
“別緊張,只是做個假象!”
“假設你是兇手,你跟馬雷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殺了馬雷全家上下!然后過后沒兩天!你忽然得知,馬雷真正的兒子并沒有死!因為當年一個丫鬟調包!導致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
“馬雷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僅殺了他全家,就連他府上的丫鬟家丁都沒放過!為什么不放過他們?因為你非常的恨馬雷!跟他有關系的人都不得好死!”
“那么馬雷真正的兒子呢?他還活著!并且在青州城晃來晃去,請法師驅邪,賣宅子,他就在那里,身邊沒有人保護!”
“他就在你面前!你會怎么做?”
王一淳不確定道,“殺了他?”
趙大人道,“假設你就是兇手!你是一個殺了幾十口人的殘忍的慘無人道的人!看見仇人的兒子還活著!告訴我!你會怎么做?”
王一淳一口吞掉了一整只蝦,那只蝦連頭都沒有去掉,蝦殼也沒有剝!
他狠狠的將蝦咬爛,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遲疑,而是很確定道,“如果我是兇手,那么我肯定會殺了他!”
趙大人甩了甩頭,他整張臉變得通紅!
“但是結果呢?何清水死了嗎?他沒有死!他還活的好好的!”
“這幾日是因為他被你關進大牢的原因!兇手肯定不敢去大牢殺他!但是他被你關你大牢的時間不過才七天!”
“此時馬家慘案已經過去了十幾天!這十天的時間,他沒有受到任何的保護!他以馬雷兒子的名義在青州城四處亂逛!以兇手在極短時間內就殺了馬家全家幾十口人的能力!取他性命簡直如易如反掌!”
王一淳眉頭緊皺!
“會不會是兇手已經離開了青州城?”
趙大人搖了搖頭,“你難道忘了?季氏丈夫和他的隨從,做法事的道觀法師,那幾個乞丐!他們是怎么死的?馬宅家夜半三更傳出來的哭聲!你說兇手離開了青州城?”
王一淳倒吸了一口涼氣!
問道,“那你說為什么兇手沒有取何清水的性命?”
趙大人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嚴肅表情!
“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何清水根本就不是馬雷的兒子!”
王一淳到嘴的蝦直接掉了下來!“怎么可能?我們可是做過滴血認親的!何清水就是馬雷的兒子!而且我們也找過紅月的丈夫問過話!其中談到他對何清水常年拳打腳踢,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跟自己長得不像!他懷疑是紅月在外面跟人有染生的!”
“但因為自己離開了紅月,肯定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一直不愿休掉紅月!但是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就這么被戴了一頂綠帽!他很氣啊!但是又不能往紅月身上撒!所以只能撒到何清水身上!”
“從紅月丈夫的話里,至少可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何清水很大程度上不是他的兒子!再結合紅月說的夢話!可以肯定,那就是何清水絕對不是她的兒子!”
趙大人道,“那也不能說他就是馬雷的兒子!”
王一淳將杯中剛倒的小釀一飲而盡!
他臉色比趙大人的臉還紅!
“那滴血認親呢?兩滴血融合了!我當時就在現場!”
趙大人沉思片刻,道,“你看到的未必是事實的真相!”
王一淳不置可否!他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趙大人說的話并無道理,因為跟馬雷的仇恨,兇手連馬家的丫鬟家丁都殺!沒有理由放過馬雷這個兒子!
但是滴血認親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那哪里出了問題?”
趙大人道,“你當時在現場,親眼看到了何清水的血跟馬雷的血融合到了一起?”
現在盆里盛一盆清水,將兩人的血分別滴進水盆里,如果兩滴血能融合到一起,就說明這兩人有血緣關系!這是最常用的滴血認親方法!
王一淳點了點頭,“沒錯!何清水的手指頭還是我親自扎的呢!我親自采的血!”
趙大人笑了笑,“你親自采的何清水的血!那馬雷的血是誰采的呢?”
王一淳道,“馬雷的血自然是仵作去采的!馬雷當時都死了!我肯定不會去采…”
但說著說著,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對!但是哪里不對勁?他又說出不來!
香辣蝦他都沒什么心情吃了!望著趙大人!
趙大人問道,“人死了,采出來的血還能作數嗎?還能認嗎?”
王一淳道,“你想到的問題我也想過了!我問了很多的仵作!他們說是不受影響的!不管死的活的!只要有血緣關系,兩滴血!就可以融合到一起!”
趙大人道,“我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
王一淳愕然!
趙大人接著道,“我其實想問的是,你還記得那個去采馬雷血的仵作叫什么嗎?”
王一淳不知道趙大人忽然問這個是想要干什么!
他有點茫然道,“應該記得!”
趙大人道,“我要準確的回答!將那個采集馬雷血樣的仵作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