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臉冰涼,余莉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身處何種境地,只是憤怒比理智先一步到達戰場,于是她立馬咒罵出聲。
“鄭晏瑜你這個混蛋!睡完就翻臉不認人也不該是你這個樣子的吧!”
被點到名的鄭晏瑜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畢竟在人前,他一向都是禁欲系男神的代表,結果現在卻被余莉三言兩語戳穿。
顧隨云只是冷笑,他在劇組來往這么久,這兩個人什么性情他用腳趾頭也能想清楚,倒是王宇向來少沾染顧隨云在娛樂圈投資的這些事,彼時聽到余莉的話忍不住瞥了鄭影帝一眼。
鄭晏瑜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解釋道:“這女人難纏得很,我也是無奈之舉。”
聽到鄭晏瑜說自己難纏,余莉一雙眼睛頓時不可置信的瞪大,還沒意識到現在的房間里已經不再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鄭晏瑜,你現在說這樣的話,你還要臉嗎?我難纏,可到底是誰離不開誰你心里沒點兒數嗎?還是你不敢承認,你的身體你的骨子里十分迷戀我對你的糾纏…”
話說到一半,余莉卻好似忽然醒悟過來一般。
以往她要是這樣出言諷刺,鄭晏瑜早就身體力行的讓她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迷戀,又或是干脆丟下一句不可理喻轉頭就離開了房間,完全不搭理她。
可今天,他這話分明是在向人解釋什么!
啊!涼水!
鄭晏瑜自詡紳士,絕不可能是他!
余莉的腦袋忽然飛速的運轉起來,眼神也從疲累少睡的迷離漸漸清晰起來,下一秒的動作便是轉頭去找這房間里存在的其他人。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便冷不丁的和顧隨云冷厲陰鷙的目光對了個正著,看到她訝異的目光,他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即便一句話沒說,僅僅是站在那里釋放冷空氣的架勢也足以讓余莉噤若寒蟬。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幾乎是眼前一黑的,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握著拳頭的手心里汗水已然濡濕一片,她想要起身找手紙擦擦,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緊緊的捆著,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彈半分。
此刻的情形才讓她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彼為刀俎我為魚肉。
好不容易才壘起來的心里防線在這一瞬間盡數坍塌,她慌亂不已,連臉色也蒼白一片,凄惶的模樣看著幾個頭腦清明的男人眼里更是半真半假。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你心里難道一點兒都不清楚嗎?”
如愿以償的讓余莉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顧隨云的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些,姿態依舊氣定神閑,甚至懶散的坐到了他們來之前,鄭晏瑜搬到床前的沙發椅上。
余莉很慌,她抬眼便看向鄭晏瑜,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將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抖落給了顧隨云,又有些猶疑自己行事還算隱蔽,李默陽更是小心翼翼,怎么就把顧隨云招惹過來了。
她心里千回百轉,最終腦海里還是更偏向于顧隨云沒有絕對的證據表明季染的失蹤跟自己有關系。
勉強的揚起一抹笑容,她弱柳扶風般輕咳一聲:“顧總貴人事忙,我怎么能知道你的事呢?倒是今天,今天晚宴沒瞧見顧總出現,這會兒竟出現在我的房間,莫不是改變主意又瞧上我了吧!”
就算她再掩飾著驚慌裝作說笑,可都抵不過在場三雙洞悉世事的眼睛。
鄭晏瑜看到余莉都已經是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跟顧隨云在這里插諢打科、調笑勾引,不免心中翻起一陣惡心。
他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會同意跟余莉這種女人扯上關系!
顧隨云心里更是怒氣翻騰,余莉這些話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眼光,不客氣的說,就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死得只剩下她了,自己也看不上她!
更何況,他現在滿心滿眼里都只有季染一個人。
想到季染,不知道她此刻身處何種境況,顧隨云握緊了拳頭,一個沒忍住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了距離余莉的臉頰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然后紅著眼盯著她溢出一聲冷笑。
“我看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有臉跟我提晚宴,你跟李默陽合起伙來干了些什么,難道你心里真的半點兒數沒有嗎?”
聽到他毫不忌諱的提起李默陽,余莉的心里一緊,有種事情敗露的預感。
可現在她還真不知道李默陽將季染帶到哪里去了!
思及此,余莉張嘴就訴起無辜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是李默陽對季染干了什么嗎?我…我發誓我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
“好一個不知情,你以為一句不知情就能將你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干凈了嗎?你想得倒是很簡單,可我告訴你,我顧隨云做事,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隨著他冷沉的話語一出,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肅殺無比。
余莉有些懊惱,當時為什么沒緊緊的黏著李默陽,讓他把自己也帶走,至少處境是安全的,不像現在,真是進退維谷。
可事已成定局,顧隨云殺到她的面前,擺明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她心里涌現出深深的悔意。
見余莉沉默,顧隨云也不催促她,氣氛忽然冰凍了一般,讓前者的心也涼了個透。
事到如今,她好像怎么都逃不開了一般,卻仍要嘴硬一把:“我真的不知道季染在哪里,你們就算問我一百遍,我也還是這個答案,至于是不是李默陽帶走了她,你們既然找到了這里,應該也能找到他吧!”
等來等去等到這么一個答案,顧隨云也瞬間不耐煩起來,更不想再浪費時間同她廢話,直接擼起自己的袖子,將手臂上那條蜿蜒可怖的傷疤亮在了余莉的面前。
她清楚的看見余莉的表情變得十分驚恐,就好像他亮出的不是一條傷疤,而是一把隨時會從她頭頂落下的大刀。
“你,你想干什么?”她有些語結。
顧隨云嘴角一笑,表情卻陰沉得讓人害怕,他一字一句的道出:“你大概不知道這道傷疤的來歷,這是我冒著大火救季染時被燒傷的疤痕,很多人都說可以用高科技的辦法去掉,但是我沒有。”
他故意停頓片刻,觀察著余莉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變化,見她果然愣住,不免笑意更深,語氣帶著三分威脅:“你說這么長的一條疤,要是落在了你的臉上,恐怕就不太好看了吧!”
落到自己的臉上?!
余莉幾乎不敢想,可腦袋里卻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遐想的畫面,頓時汗毛倒豎,一臉驚恐的大叫:“不要!”
“不要?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回答得好,我就放過你,如何?”
“什么?”
“李默陽究竟把季染帶到哪里去了?”
余莉一愣,隨即飛快的搖頭,堅持自己原本的答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不知道沒關系,你可以慢慢想。”顧隨云不慌不忙,伸手朝向身邊的王宇,對方十分明了的遞上一把水果刀。
看到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亮的刀刃,余莉只感覺頭皮發麻,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仿佛自我安慰一般的搖頭呢喃著:“不,你不敢的,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不敢這么肆無忌憚的!”
此話一出,顧隨云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朗聲笑了起來,可下一秒臉上就露出了兇狠的表情,整個人桀驁不馴又狂妄無比。
“你真的確定我不敢嗎?不如就用你的這張臉來賭一賭好了,你看我到底敢不敢讓它變得斑駁淋漓。”
余莉打了個寒顫,耳邊回旋著的是顧隨云的冷笑:“顧家在城里是什么地位,恐怕連李默陽都不敢擅動,你又是什么人物,誰敢在我這里保你?”
是啊!李默陽是李家少爺,背后自有李家給他撐腰,可自己呢?說到底還不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連李默陽都不敢出面辦的事情,卻叫她來做,現在顧隨云找到頭上,他卻不見蹤影!
她忽然想通,可轉念又想到李默陽那副似乎對季染很有興趣的樣子,恐怕人落在他的手上,顧隨云也不能完璧歸趙了。
余莉忽然桀桀怪笑起來,見顧隨云皺眉,心里的愉悅更甚幾分,卻是連連搖頭嘆息:“晚了晚了,人都落到他的手上了,你顧家再厲害又有什么用,照樣被戴綠帽子!”
話里的意思讓顧隨云瞬間血沖到腦子,握住的拳頭忍了好一會兒才放松下來,下一秒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抬起,利落的一巴掌扇到了余莉的臉上。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隱忍的怒意:“我向來是不打女人的,可今兒破了例,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要不然我讓它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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