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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無極偏頭看著王昕,挑了挑眉,眼里分明帶著譏諷的笑,須臾,他才若有所思的道:“王大人,這世間,是人都有野心的,比如你,比如我,誰又能逃脫得了呢,也許,過不了多久,可能錦衣衛也要變天了。”

  話落,江無極眼皮一揚,,眸中神色冰涼滲人,王昕凝眸看著他,不發一言,似乎是在思忖著他話中深意。

  而他的話卻讓白寒煙大駭變了神色,不由得僵直了脊背,目光刮在江無極的臉上,雙眸騰起狠厲,怒道:“江無極,你要對紀挽月做什么?”

  江無極卻看著她,吐出一聲冷笑:“你這是在承認你自己的身份了嗎,白姑娘?”

  白寒煙抿唇不語,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盯著他,而此刻她的手腕卻猛的被江無極捏住,力量大的仿佛捏碎了她!

  白寒煙用力掙脫,奈何江無極用力至極,使得她腳步趔趨,身子不穩一下子便跌倒在地,江無極冷眼睨著她,毫不留情的拖著她的身子就往外走。

  砰的的一聲,王昕一把摔碎了案臺上的茶杯,他盯著江無極,眼中有熊熊怒火,暴戾黑眸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兇光,冷聲道:“江無極,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撐的腰…”

  他的話還未說完,江無極卻不耐的袖中翻出一道金牌,直指王昕的眼前,目光所及,登時王昕怔愣在地,良久,他不由得倒退一步,江無極滿意的看著他的神色,漸漸笑了起來:“王大人可是看清楚了,現在知道是誰給我撐腰了?”

  說罷,他冷笑一聲,拖著白寒煙倒在地上的身子就向外走,江無極用力過猛,牽動了她小腹上的傷口,鮮血頓時又涌出來,順著她的小腹一直流到地面之上,殷紅的血跡像是蜿蜒的猙獰小蛇,她咬牙隱忍著:“江無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江無極用偏頭瞧著她狼狽的樣子,卻溢出輕蔑的笑來:“怎么,白姑娘這就受不了了,倘若你若要到了詔獄里,你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你想抓誰進詔獄里?”

  跌倒在地的白寒煙聽見這道男聲,身子重重地一顫,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線,這個讓她貪戀的男人,他還是來了。

  “長歌…”

  白寒煙緩緩抬頭看著門口忽然出現的男人,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男人只是她迷蒙意識里的幻覺。

  “段長歌!”江無極咬牙切齒的盯著門口的緋袍男人,眸子里的怒火便野火燎原一般,不可遏制:“你又來壞我的事!”

  他的話音還未落,門口的段長歌卻身形一閃,腳步瞬移,如一道鬼魅一樣,江無極只覺眼前一花,好像是流水奔泄而來的亮光,緊接著耳盼只聽得見一聲劍鳴沖天而起,然后他看見一條手臂竟在眼前飛了起來,在他回過神來時,只見肩頭鮮血如泉一般地從斷口處狂濺起丈余高,飄飄灑灑地落了一地,刺目猩紅令人觸目驚心不已!

  江無極此刻才慘叫出聲,發出狼嚎一般的尖叫,段長歌竟然砍斷了他的手臂!

  屋內的一眾人在一刻似乎都立地而僵,連王昕都沒有想到,段長歌歌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就將江無極的手臂砍斷了!

  “殺!”數十名在江無極身后的錦衣衛反應極快,不約而同地暴喝了一聲,各自出刀砍去,刀光如匹練一般便向段長歌臉上劈來。

  段長歌冷冷轉眸,身后嘈雜聲起,一眾暗衛從窗口如風竄來,手持長矛與錦衣衛廝殺在一起,氣氛登時緊張的到達了極點。

  段長歌緩緩收了凌波長劍,轉眸看著地上的白寒煙,眼中忍不住涌出一抹痛楚憐惜,連忙俯身將她抱在懷里,失而復得一般的吻著她的額頭,輕聲道:“還好,還好,你沒事。”

  白寒煙將臉埋進在他的懷里,低低喃著他的名字,心里是一抹悸動,更是一抹擔憂:“長歌…,你不該這也沖動。”

  段長歌俯身在他耳旁輕聲嘆息著,胸腔里灼熱的氣息不停的噴在她的臉上,白寒煙感到莫名的心安,輕輕勾唇笑了起來,段長歌低眸卻看見她小腹上的傷,觸目驚心,他臉色驟變,邪氣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了令人膽寒的狠色,他一把將她攔腰抱在懷里,抬腿向外走去。

  江無極單膝跪在地上,臉色因痛楚而扭曲的猙獰,雙目被染得通紅,怒吼道:“段長歌,你可是誰讓我來的,你可是要造反…”

  確是展眼間,江無極剩下的話被生生的咽回到嗓子里,只覺一股冰冷劍刃破膚,頸間傳來凜冽的痛意,三品千戶,眉目冷峻,卻在這一瞬間,他的雙眸突然睜大,似乎不敢置信的望著段長歌,空氣在一瞬間仿佛凝固,段長歌手腕一轉,手中的長劍驟然收回,虛指長空。

  他單手將白寒煙摟在懷里,緩緩轉過身看著凌波劍上的劍尖,一股血珠在劍身上流瀉,而段長歌此刻的雙眸也如那血一般殷紅,白寒煙服在他的懷里驚愕的臉色慘白如紙,喉嚨似乎被人賭上一顆大石,怎么也發不出聲來。

  王昕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顫抖的抬起手臂伸手指著段長歌,連聲音都顫不成聲:“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前方的紅色的身影霍然轉過身來,天人的容顏朦朦朧朧,幾不真切,他對王昕冷冷道:“他自找的。”

  段長歌冷哼了一聲,眼中的血腥寒涼讓人恍惚是一種不可逾越的神靈,他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喉嚨被切斷的江無極,鮮血如泉眼仍然瞪的老大,似乎不相信段長歌竟然敢殺了他!

  “誰派你來的都不行,他是我的女人,連皇上都不可以碰她一下。”段長歌好像是在對江無極說著,只可惜,他此刻確是聽不見了,他不屑的譏唇,攔腰抱著白寒煙向外走去。

  外頭晨曦正好,月兒靜靜地從西邊落下,太陽悄悄地從東方探出,半天火紅的朝霞將天與海都染得泛著紅光。

  白寒煙倒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氣息,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流出,悲聲道:“唱長歌,為了我如此,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段長歌微微停下腳步,他低吟般輕輕笑著,修長蒼白的手指涼涼地撫過她的臉,似想拭去她腮旁的淚水,他溫柔的道:“值得。”

  當白寒煙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然日上三竿,窗外的日光暖洋洋的灑在她的臉上,她從咪蒙中醒來,看了一眼屋內的陳設,知道自己回到了山間的小屋里。

  感覺到小腹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她微微動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吃痛的嚶嚀出聲,身旁立刻橫出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的身子抱在懷里,白寒煙偏頭看去,原來段長歌歌一直就在她的身旁。此時他正睜開墨玉一般的眸子,飽含深情的看著她,含笑道:“寒煙,睡醒了。”

  白寒煙伸手撫上他的臉,心如刀割,淚流滿面,淚眼中的緋色身影一片模糊:“長歌,你怎么能這么沖動,江無極他可是錦衣衛的千戶,他是奉了圣旨來的,你這樣貿然的殺了他,皇帝若是怪罪下來…”

  段長歌忽然伸手捂住她吵鬧不休的唇,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眼角帶著云淡風輕的笑意,他說:“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白寒煙搖著頭,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襟,淚水如斷線一般流著,流著,很快流到她的嘴里,苦澀的…滲透喉嚨:“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知道。”

  段長歌將她擁在懷中,輕聲嘆息道:“你可知,皇帝為何非要要你的性命?”

  白寒煙一怔,江無極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夜闖侍郎府,私自動用錦衣衛,定然是奉了圣旨來的,只是皇帝的目的她卻想不明白,當日她詐死之前,曾去找過皇上,他也曾默許了,只要她能找到那筆銀子…

  “京城要變天了。”

  段長歌又輕嘆一聲,在她打算張口在問之時,他貼在她耳旁輕聲道:“我在戰場廝殺十年,替他擺平多少風起云涌,才平定了天下,雖如今我解甲歸朝,可在我的身后仍有一群忠心的將士,一直只忠于我一人,一呼百應,這也是皇上所忌憚的。”

  白寒煙看著他的眼嘴唇顫抖,好半天才道:“所以你才決定留在貴陽,遠離是非,這也是你不入京為官的原因。”

  “不錯。”段長歌親吻著她的額頭,轉瞬他的眸光森寒刺骨,道:“寒煙,為了你,我也可以逼他一逼,因為我手中有他懼怕的。”

  白寒煙聞言心口悚然一驚,驀地的從床上跳起來,顧不上小腹的疼痛,驚慌的抱住段長歌,驚駭失聲道:“長歌,你,你要…”

  造反這兩個字她無論如何不敢說出口,她哭著抓緊著他的衣袍,不斷的搖頭道:“不,你不能這么做,這是死罪,我不能讓你這一生就毀在我的身上,我現在就進宮,我向皇帝求饒,我立刻自刎…”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盡數被段長歌歌吃進嘴里,他冰冷的嘴唇在她的粉嫩的唇旁細細的廝磨著,良久,他才不舍的將二人的唇分開,他緊緊的擁著她,輕聲道:“寒煙,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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