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房間之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一聲轟鳴的雷聲乍然在房間之中響起。
姜少涵看著坐在眼前的月凌瀾,心中原本的波動因為她的一席話而沉靜了下來:“月凌瀾,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月凌瀾冷笑了一聲,她抬起雙眸注視著眼前姜少涵:“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么,佳樂失蹤了。”
姜少涵的面龐更加的緊張了起來:“佳樂失蹤了與我何干,難不成你以為,是我讓人把他給帶走的?”
月凌瀾旋即站起身來,嘴角出現了一絲的微妙,不知哪里吹來的風輕輕的拂起了她原本白色的長裙:“你對你自己的兒子都能下這樣的毒手,更別說對我的人了。”
姜少涵的腳步微微的向后退卻了一步,她的身體已然靠上后面的病床,病床之上,顏凌浩的雙眼依舊緊閉著,呼吸有些沉重了起來。
月凌瀾依舊站在病房之中,她向前走進一步,眼神越過姜少涵看向依舊躺在病床之上的顏凌浩。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姜少涵的內心頓時便再次緊張了起來,她很清楚,此刻站在她眼前的月凌瀾究竟代表著什么。
“你自己都能夠對你的孩子下得去這樣的毒手,還害怕別人對你的孩子做什么?”月凌瀾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姜少涵極力想要逃脫月凌瀾的眼神,只見月凌瀾頓時便疾步的繞過姜少涵,走到了病床的一旁,她微微的低下頭,雙眼的瞳孔顯得是那樣的渙散。
“你住手。”姜少涵即刻大步上前,一手便將月凌瀾給拉了開來。
月凌瀾沒有任何的抵抗,她轉而將眼神轉向姜少涵,眼神之中不乏一股凌厲的氣勢:“我最后問你一遍,佳樂到底在什么地方?”
姜少涵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她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顏凌浩,眼神堅定了起來:“我不知道,請你現在立刻離開。”
月凌瀾的臉龐之上出乎意料的淡然,淡然之中卻透露著一股冰冷,她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鞋子踩踏在地面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她打開門便立刻走了出去。
姜少涵依舊愣在原地,片刻之后,熟悉且脆弱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了起來:“母親…”
聲音未落,姜少涵即刻轉過身,只見顏凌浩睜著雙眼,疲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姜少涵即刻半蹲下身,她握住了顏凌浩的手,眼淚不自覺的便從眼眶之中滑落了下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母親,剛剛那個姐姐是誰?”顏凌浩用著虛弱的聲音問道。
頓時,姜少涵的臉龐之上便畫上了一絲的驚恐,她猶豫了一下,旋即道:“凌浩,你剛剛…看見什么了?”
顏凌浩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些許的不解,他開口道:“是剛剛的那個姐姐把我叫醒的。”
姜少涵抬頭看了看門,門明明已經緊閉著,房間之中已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可是她總是感覺到,在門外,有一雙眼睛正透過著厚重的病房門盯著她,她急忙的便按下了床頭上的按鈕。
“請問小姐,您有什么事嗎?”門外,護士推著推車向著病房走了過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月凌瀾,便開口問道。
月凌瀾轉過頭,眼神凄厲的看了一眼正推著車的護士。
護士頓時心中一驚,只見月凌瀾轉身向著幽靜的長廊之中走了過去,明明走廊之上懸掛著的燈是聲控燈,可是在一陣腳步聲之中,沒有一盞燈亮起來,而唯一亮起來的那盞燈,也僅僅只是閃爍了幾秒,便頓時熄滅了下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月凌瀾便消失在了長廊之中,護士揉了揉眼睛,她回過神來,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時間,好一會兒,她回過神來,叩了叩眼前病房的房門。
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姜少涵即刻說道:“進來。”
話音落下,護士便推著一輛車走到了病房之中,與尋常不同的是,護士沒有首先上來詢問病情,而是即刻便將門給關了上,走廊之中頓時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音。
姜少涵看著眼前有些驚恐的護士,她知道,或許護士剛剛在門口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
護士盡量掩藏著自己身上的不正常,強壓住自己心中的嫉妒緊張,她走到病床旁邊,看著已然將眼睛睜開的護士,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是醒了嗎?”
姜少涵點了點頭,便對著護士說道:“凌浩剛醒,還請問一下,需要做一些什么準備嗎?”
看著向著自己詢問到的姜少涵,護士即刻道:“前輩,可否單獨說一些事情?”
聞言,姜少涵看了看依舊躺在床上的顏凌浩,終究是點了點頭,姜少涵曾經是這里的護士長,只不過后來調到了i,對這里的事情以及病情的處理也不是那樣的熟悉了,但是這里的護士們依舊是無法將這位有著很強能力的前輩給忘卻。
旋即,姜少涵便對著躺在病床上的顏凌浩開口道:“稍微等母親一下。”
顏凌浩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的擠出了一抹笑容。
姜少涵向著護士點了點頭,旋即便走進了病房的另一間休息間之中,休息間極其的狹小,但是需要的東西卻都一應俱全。
姜少涵將燈的開關給打了開,隨即,不大的房間便被燈光給充斥了。
“說吧,什么事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講?”姜少涵微微蹙了蹙眉頭,率先開口問道。
護士不斷的盯著眼前的姜少涵,她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前輩,您可還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場事故。”
姜少涵微微的點了點頭,十幾年前的那場震驚了整個醫院的事故,她怎么會不記得。
那是一個午后,太陽的光芒是那樣的濃烈,身為護士長的姜少涵收拾好東西正從手術室之中走出來,突然之間,醫院的警報便被拉響,這是長澈市第一醫院,整個長澈市最好的醫院,這里的所有護士以及醫生們也都接受過無數的訓練,他們非常的清楚,醫院警報的拉響就一定有緊急的患者被送進來。
她急忙快步跑起來,向著門口跑去,而她見到的,正是眼前的恐怖一幕,一個男子站在推車一旁,他的身上被鮮血所浸染,而躺在推車上的,是一個已經被摔得面目全非,連四肢都幾乎被摔得看不出來的女子,而她竟然還有生命的體征。
一時間,站到這里的所有醫生以及護士們都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情形,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這樣的摔傷程度,內臟應該已經被摔得粉碎了猜對,怎么可能還有生命體征呢…
“你們都站著干嘛?還不快救人?”站在推車一旁的男子立刻對著一眾醫生以及護士們大聲喝道。
醫生們緩過神來,頓時便手忙腳亂的將患者向著手術室推了進去,患者的面龐也同樣是面目全非,但是她的呼吸卻是那樣的均勻,就好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一點的痛楚,而她的體溫卻是那樣的冰涼,就好像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溫度。
當醫生們劃開患者的肚子的時候,意料之中的是,所有的內臟早就被摔得粉碎,而所有的血管卻依舊是完好無損,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損傷,醫生們驚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姜少涵咬了咬牙,向著眾位穿著白大褂,手上粘著猩紅鮮血的醫生們說道:“我們一步步來吧,先修復肌肉。”
姜少涵的話語頓時之間便獲得了眾醫生們的同意,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面對著眼前的奇異情況應該是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剎那之間,醫生們便手忙腳亂了起來。
“四肢截肢吧,這樣根本便沒有任何辦法修復。”一名醫生看著眼前的情況,聲音沉重的說道。
“好。”其他醫生們也紛紛答道,四肢上的骨頭已經全然變的粉碎,根本便沒有任何的辦法修復,只能截肢。
鮮血從身體之中不斷的向著手術臺流了上去,醫生們蹙起眉頭緊張的做著手中的一項項工作。
手術室之外,男子走到廁所,清理了一下手上的鮮血,突然之間,廁所之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男子抬起頭來,只見站在門口的,正是自己的父親,陸云深。
陸云深輕輕的抬了抬手,他身后的一眾黑衣男子便恭敬的退了下去,站在外面,陸云深走進廁所,看著眼前的陸瀟坤,大聲質問道:“你現在立刻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陸瀟坤驚詫的看著眼前的父親,猶豫了一下,便說道:“父親,我只是想要救一個人,那個人對梓茜真的非常的重要。”
“非常重要?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最值得珍貴的是什么?難道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女人嗎?”陸云深大聲呵責道。
廁所之中的燈光依舊是那樣的昏暗,突然之間,原本安裝在天花板之上的三展白熾燈同時閃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