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茜的眼眸有些淚眼婆娑了起來,她知道,陸瀟坤在紙上寫的是什么,是“遺書”。
一刻鐘的時間,江梓茜始終與陸瀟坤隔著一張辦公桌,待陸瀟坤將筆放下,將紙張折疊好遞給江梓茜,他抬起頭,看著江梓茜,終是說道:“我對不起你。”
頓時,江梓茜的眼淚便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照射進來的夕陽漸漸隱去了它的斜暉,整片天空忽而黯淡了下來:“這輩子,從來沒有什么對不起的。”
聞言,陸瀟坤的嘴角多了一絲的微笑,但是卻顯得極其的僵硬,他開口道:“此生就當我們沒有緣分。”
未待江梓茜說完,陸瀟坤便說道:“你先回家吧,我這里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江梓茜終究是點了點頭,便從辦公室之中走了出去。
剛走出辦公室,門外排隊等候董事長簽字的高官們便齊聲喊道:“夫人好。”
江梓茜沒有說話,她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向著前面走去。
看著江梓茜離去的背影,宋佳樂嘆了口氣,他旋即對著眾位高管說道:“各位請稍等,我現在進去問一下董事長,現在是否方便簽字。”
說罷,宋佳樂便走近了辦公室之中,走道之上,紛繁的議論聲頓時響了起來。
辦公室之中,一片昏暗,宋佳樂將電燈打了開,瞬間,整個空間都亮堂了起來,他看著虛弱的陸瀟坤,有些不忍:“董事長,今天要不您先休息吧,畢竟身體是最為重要的。”
“不必。”話音未落,陸瀟坤便打斷他道,“現在讓他們挨個進來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囑咐他們。”
宋佳樂無奈的點了點頭:“是!”
話落,他便將高管們一個個叫了進來。
凜冬園103,下午的最后一絲光芒散失在天際,整片凜冬園的路燈都紛紛的打了開來。
琴房之中,顏凌雪依舊彈著“天堂之蕊”,只不過歌曲之間似乎蘊藏了一份悲哀。
沐景帆躺在椅子上,緊閉著雙眼,突然之間,樂曲停頓了下來。
沐景帆睜開雙眼,看著顯得有些疲倦的顏凌雪:“累了嗎?”
顏凌雪的神情之中顯得有些恐慌,她表情凝固著,看著沐景帆,說道:“剛剛,我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
沐景帆的眼神有些鋒利了起來,他起身走到顏凌雪身旁,用手輕輕的順了順她的發絲:“凌雪,知道為什么我一定要你彈這首歌嗎?”
“為什么?”顏凌雪有些不解。
沐景帆旋即說道:“保護好自己。”
緊接著,沐景帆凝視著房間門口已經熄滅了的蠟燭,琴房的四角本身便擺放著四支不斷燃燒著的白色蠟燭,如今,卻只有三支蠟燭依舊在燃燒著。
顏凌雪也同時向著那支已經熄滅了的蠟燭看去,她從來都不知道,為什么沐景帆要將琴房布置的如此詭異,但是這么長時間來,她也從未多問過一句。
沐景帆用手握住了顏凌雪的手臂,顏凌雪被沐景帆拉了起來,向前走著。
走到蠟燭一旁,沐景帆拿出口袋之中的打火機,將蠟燭點燃了起來,原本昏暗的角落,頓時被蠟燭的光芒所照亮,他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顏凌雪:“凌雪,記住我的話,有些時候,離陸涼川遠一點。”
顏凌雪不知沐景帆是何意,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她再次坐在鋼琴前面的時候,天色已然完全的黯淡了下來,烏云籠罩著月亮,整片天空之中沒有一絲的光芒。
“景帆。”顏凌雪收回即將要按下琴鍵的手指,向著沐景帆叫道。
沐景帆將手中的書本放在一旁:“怎么了?”
水晶吊燈在鋼琴上方不斷的緩緩搖曳著,閃爍著它獨有的光芒,顏凌雪說道:“我哥哥是被人害的。”
沐景帆即刻道:“我知道,今天管家已經去警局了解過了,我也會讓adgrs集團的人不斷跟進的。”
“好。”顏凌雪點頭答應道,她同樣知道,能夠操控醫院還不被發現的,這樣的人,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
沐景帆看著顏凌雪,從前總是將微笑掛在臉龐上的他,此刻完全沒有辦法笑出來。
“凌雪。”沐景帆叫道。
一個音在房間之中響了起來,顏凌雪剛按下去一個琴鍵,便頓時停了下來,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說道:“怎么了?”
沐景帆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么。”
天堂之蕊的聲音再度在房間之中響起,沐景帆輕聲喃喃道:“或許,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凜冬園101,夜汐沫的車輛在門前停了下來。
“小姐,您回來啦。”聽到有車輛在門口停下的聲音,101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一名黑衣男子旋即快步沖了出來,聲音有些急切的說道。
夜汐沫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有些奇怪的問道:“怎么了?”
黑衣男子的慌忙說道:“小姐,陸哥剛醒,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誰都不見,我把晚飯給陸哥送進去都被陸哥給砸了。”
“什么?剛醒?”夜汐沫驚詫道,便旋即向著屋內踱步行走了進去,一邊走著一邊向著一旁的黑衣男子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緊隨著夜汐沫解釋道:“我們今天見到陸哥的時候,就發現陸哥躺在門口,我們就把陸哥給帶進來了,誰知道陸哥醒了之后就跟發瘋了一樣。”
夜汐沫緊蹙著眉頭,她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也絕對不是他們這種平常人所能解決的。
二樓陸涼川房間的門口,簇擁著一群黑衣男子,房門被緊閉著,房間之中,砸東西的聲音不時的響起來。
夜汐沫沒有向著二樓走去,她快步走到后院,裙子在她疾步行走之中在空中翩然起舞,后院之中,夜色凄涼,只有一盞白色的燈凄厲的照著正盛放著的花朵,她旋即蹲下身,每一朵花朵在她的眼中都開的是那樣的美麗。
“小姐,您這是?”跟隨在夜汐沫身后的黑衣男子不解的問道。
夜汐沫沒有答話,她將手放在一朵白色石蒜的花莖之上,輕輕一動手,花莖便被徹底拗斷了下來,她的聲音之中有些無奈:“你們守護了我這么長的時間,如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怎么會來傷害你們…”
說罷,她便拿著花朵向著二樓走了上去,一眾黑衣男子看到是夜汐沫走過連便急忙讓了開。
“小姐。”
“小姐。”
夜汐沫點了點頭,便推門走了進去,房間之中,一片狼藉,地面之上,到處都是碎玻璃,而此刻,陸涼川正站在房間的一側,他一手握著一個已經破碎了的玻璃瓶,鮮血從他的手掌之中不斷的滲出,流下。
看到夜汐沫走了進來,陸涼川猩紅的眼睛之中立刻多了一分凌厲,他拿著破碎玻璃瓶,瓶子之上,到處沾染著鮮血,向著夜汐沫走了進來。
房門之外,所有的黑衣男子都看著房間之中正在發生的一切,誰都不敢走進來,生怕被陸涼川傷到,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拿起武器來傷害陸涼川,只因為他是adgrs集團的大少爺,要是一個不小心傷了他,那肯定會被adgrs集團報復,adgrs集團的報復可從來不是鬧著玩的。
“啪——”
一聲沉重的響聲再度在這片空間之中響了起來,只見夜汐沫一手便將房間門給甩了上,留下站在走廊之中面面相覷的黑衣男子。
房間之中,夜汐沫一手緊緊握著白色的石蒜,一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她看著不斷緩步向著自己走近的陸涼川,心跳疾速跳動了起來,當陸涼川就快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一朵潔白的花朵頓時被夜汐沫甩到陸涼川的身上。
只見白色石蒜毫不起作用一般的從陸涼川身上再度掉到了地上,夜汐沫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未曾想到,竟然會這樣。
陸涼川低頭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白色石蒜,用腳在上面來回碾壓了一下,旋即他抬起頭,眼神之中帶著一股抹之不去的戾氣,再次向著夜汐沫踱步走近。
夜汐沫愈加靠近了門,陸涼川手上的血液不斷的滴落在地上。
門外,一名黑衣男子拍打著門,房間之中傳出的危險氣息令他們有些擔憂了起來,他大聲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夜汐沫沒有說話,看著陸涼川不斷接近,這一次,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突然之間,就在陸涼川甩起破碎玻璃瓶向她砸去的時候,她頓時便拿出了那枚藏在口袋之中的黃色符咒向著陸涼川身上甩了過去。
“啪——”
玻璃瓶掉在地上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什么神奇的事情發生,只見陸涼川立刻便昏倒了下去。
夜汐沫轉身便將房門打開,黑衣男子們立刻沖了進來。
夜汐沫喘了一口氣:“快,將涼川扶到床上。”
領頭的黑衣男子向著夜汐沫問道:“小姐,沒事吧?”
夜汐沫嘆了口氣:“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