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荊寒一把抓住雷政的肩:“你是說…壞了,楚楚現在跟那些人在一起,那她…”
如果只是單成義的人,他為了求財,必然不會傷害楚楚,但那伙雇傭兵,十惡不赦,他們要的可不只是錢。
上一次在凱斯酒店,林楚楚就差點死在他們手上。
雷政揉著眉心:“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我把單成義排除在外,說不定收網計劃就是他透的風。”
這時,單成義換了套深色的衣服,戴了頂帽子,身上背著一個帆布包,從火鍋店走出來,低調的潛入夜色中。
雷政給池荊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去追,雷政則要去聯系人手。
池荊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雷政一起追上,邊走邊說:“我不管你之前有什么計劃,從現在開始,必須都聽我的,一定要確認了楚楚安全,再通知警方,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老池,你先冷靜點,目前還不能確定楚楚就在永哥那伙人手上啊,如果單成義現在是去見永哥,一旦有情況,就咱們兩個,你認為有多大的勝算?那可都是上過戰場,舔過血的人。”
雷政停住腳步,不同意他的一意孤行。
池荊寒卻嚴肅的告訴他:“不管有沒有勝算,我只在意楚楚的安危,哪怕用我換她,都可以。”
“你瘋了吧。”雷政吼了一聲,引得身邊一些路人停下來,好奇的朝著他們倆看。
池荊寒瞪了他一眼,轉身毅然決然的跟上單成義:“是兄弟就聽我的。”
雷政嘆了口氣,收起手機,跟了上去。
單成義專門挑選路燈比較少,沒有監控的路段,繞啊繞啊停在了一家銀行的自動取款處,他戴上口罩,過去取款。
“你認為,單成義取了錢要做什么?替永哥他們買路出城?”雷政停在池荊寒身后,低聲問。
池荊寒飛快的轉身,將他的手機搶了過去放進口袋里,以免他擅自行動,這才說話。
“應該不是,你別忘了,他除了兄弟,還有家人呢。”
雷政驚愕的看著他,也沒辦法,悻悻然的雙手插進口袋里:“他不是已經離婚了么?這種亡命之徒,還會在意家人?”
“亡命之徒也是人,你沒留神過他的賬戶么?從他出獄到現在,他每個月都會給他上高三的女兒打過去一筆錢。”
這個雷政還真的沒有留意,當時也不是他親自查的,警方只查非法款項,單成義給女兒錢花,不算非法,自然不會被重點關注。
單成義取了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他又躲進一條小巷子。
那巷子很窄,只有一盞路燈,他們沒辦法再跟近了,那樣很容易被狡猾的單成義發現。
單成義蹲在那盞路燈下,拿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喂,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劉全也死了,你是不是該把我的家人放了?好,我現在過去,你可別再想給我耍花樣,真要把我逼急了,我管你是誰的人!”
掛斷電話,單成義從帆布包里拿出一把小木倉,將子彈裝好,緊緊的握在手里,走向了巷子的另外一頭。
兩人趕緊跟上去,雷政輕聲說:“會不會我當時沒有判斷錯誤,是收網計劃之后,單成義才被永哥那伙人找上的?”
“現在說這些有用么?先看看你還有多少子彈吧,夠不夠控制局面的。”
雷政盯著池荊寒緊繃的側顏,拽住他:“干嘛?你還不打算通知人手過來,咱們倆自己上?”
池荊寒甩開他,緊跟上去:“考驗你身手的時候到了。”
雷政:“…”
又繞過兩條街,還是一條很窄的巷子。
池荊寒和雷政停在巷子口兩邊,單成義則走到了一家略顯破舊的門前。
他敲了敲門,門燈亮了,里面走出來一個小姑娘,她穿著白色的針織毛衣裙,黑色打底褲,長發齊肩,五官清秀,眼圈紅紅的,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你怎么現在才來?我和我媽是被你連累的你不知道么,為什么現在才來?你想看著我們死么?”單成義的女兒很激動,嘶聲嚷了起來。
“閉嘴,你嚷什么?”單成義朝巷子兩邊看了看,還好沒有驚動鄰居。
“沒我你們早就死了,我還不是被你們連累了,現在惹上了煩,早讓你們走,你們不走,能怪我么?”
單成義把帆布包遞給她:“這里面是五萬塊錢,等我解決了這件事,你們倆趕緊走,別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
“五萬塊錢?你以為這樣就不欠我媽的了么?做夢吧,”小姑娘把錢丟到了地上:“你永遠都欠我們的,你永遠都還不清。”
“放屁,老子從來就不欠你媽,我前腳進去,她后腳就找了別人,現在病成這樣,也是她活該,你是我的種,我只是覺得不能虧待了你,這錢反正給你了,要不要隨便你吧。”
單成義把她推開,走進了那小院子。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看著地上的錢,最終還是撿了起來,拍了拍抱在懷里,走了進去。
雷政和池荊寒這才走進巷子,停在她家門口。
池荊寒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視線挪到了旁邊大概有四米多高的墻上。
雷政緊張的按住了他的肩:“你想干什么?”
“跳墻進去唄,不然呢,敲門嘛?”
“進去之后呢?咱們總要有個計劃吧。”
池荊寒活動活動兩條長腿,淡淡的說:“計劃就是,如果那伙人不放單成義和他的家人,咱們把他們救出來,然后讓單成義帶咱們去據點救楚楚。”
雷政又拽住他,問:“那要是,永哥那伙人把單成義和他的家人放了呢?”
池荊寒一邊活動脖子,一邊說:“那我沒耐心等了,我會抓住他和他女兒,跟他談條件。”
“那樣也算犯法的懂么?”雷政提醒他。
“我顧不了那么多了,等我媽和我外公來找我算賬的時候,至少,楚楚已經回到我身邊了。”
“行吧,行吧。真受不了你這種情深義重的樣子,來,我托你,進去之后給我開門。”
雷政站在墻根兒下,做出托舉準備。
池荊寒退后兩步,忽的往前一沖,腳尖借力在雷政掌心上,同時,他的手在雷政身后抹了一把。
雷政當下也沒有反應過來池荊寒摸他那一下的意思,順勢往上一托,池荊寒的身影就輕盈的竄上了墻。
池荊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晃了晃手里一把黑亮的東西:“借用一下。”
雷政臉色一僵:“池荊寒,你給我下來。”
池荊寒轉身跳下了高墻。
雷政:“…”
媽的,老子今晚是不是出來找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