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雷秀麗,連林楚楚自己聽著這天價,也差點腿軟,哭笑不得的看著池安娜,心想:大姐,戲份有點過了。
莊曼遞給雷秀麗紙巾:“你這是怎么了?”
雷秀麗忙擺手:“沒事,沒事,池家果然找了個好親家。”
林楚楚緩緩的站起來,微微頷首:“我和妹妹是外婆帶大的,在家一向都是被人捧著,慣著,還真的沒人教過什么。”
她睨著雷秀麗,眉眼中凝聚清冷的傲氣:“雷姑姑對我妹妹的要求有點高了,我關家,高攀不起雷家,便不高攀了,但還請雷姑姑,給我妹妹道個歉,以后你我兩家就再無瓜葛。”
這話一出,關清晗嚇了一跳,雷政也是一驚,林楚楚到底要做什么?
雷秀麗面子掛不住,也不管她什么世家了,囂張道:“你這孩子好大的口氣啊,不管是哪家,也沒有長輩給晚輩道歉的道理吧?”
“長輩做錯了事,罵了人,為什么就不能道歉?”林楚楚義正言辭的質問她。
“就因為是長輩,長輩就是有錯,也輪不到晚輩指責。”雷秀麗就是拉不下臉來,跟她死磕到底。
關清晗拽住了林楚楚:“算了,我不用她道歉。”
林楚楚瞪了一眼關清晗,暗罵她沒出息,扭頭又說:“不道歉也行,那照姑姑的意思,長輩可以隨便打罵晚輩,那就請雷政先生到我家去一趟,讓關清晗的長輩,打一頓,罵一頓,就算扯平了。”
后面這些話,她是看著雷政說的,意有所指,想必雷政也能聽得明白。
關清晗哪里還有長輩?
她一家子人,把她托付給了雷政,他卻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雷政慚愧的低下頭:“好…”
“好什么好?你那個關家再怎么財大氣粗的,也不能和我雷家比,雷政是雷家的獨子,我都不能打罵,何況別人?”雷秀麗站出來,護著雷政。
池荊寒也上前一步:“雷姑姑是真的不了解關家啊,就連我都算是高攀人家了,我外公到關家做客,也要提前打招呼,跟關家二老客客氣氣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雷家還能比池家的派頭大,雷老爺子的官銜還能比他外公的高?
不過再多一家兵工廠,那也不屬于雷家私人財產,有什么值得傲嬌的?
雷政輕咳了一聲,深深佩服池荊寒,為了給自己女人長臉,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惜貶低外公他老人家了。
這要是讓外公他老人家知道了,非得給這個小四幾鞭子不行。
可他仔細想了想,再大的官銜,面對犧牲了的戰士家屬,確實要客客氣氣的,便也說:“姑姑,關家,真的是我高攀不了的,她,也是我舍不下的人,你不愿意道歉,沒關系,我不能放手,我愿意跟著她回去,要打要罵都隨她。”
關清晗抬起頭,詫異的看著雷政,眼底再度變得濕潤了。
她不想哭,尤其不想在雷政面前哭,所以她也顧不上林楚楚幫她努力了多少,直接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清晗!”林楚楚叫了她一聲,提著裙擺正要去追,就看見雷政一閃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池荊寒擋住了林楚楚:“你就不要去了,有雷政呢,她不會有事的。”
“對,你別去了,我去看看。”池安娜一臉八卦樣兒,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一溜煙的跑出去,皇冠都不帶晃的。
林楚楚瞪著眼,佩服至極。
池安娜走了,邢月山也待不住了,偷偷的往門口挪,還裝腔作勢的說:“媽,你就不用動了,我代表主家去看看就行了。”
莊曼看他那上心勁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雷秀麗這會兒反應過來了,看著林楚楚,陪笑道:“這個…其實都是誤會,我道歉,我被打了一下糊涂了。”
林楚楚冷漠的背過身:“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受了委屈的又不是我。”
雷秀麗低下頭,一狠心朝著外面追了出去。
邢老太太給莊曼使了個眼色:“你去,她那體型的,哪追的上那群年輕人,你勸著點,別讓她再丟人,最好趁這個機會,讓她收收那性子。”
“是,母親,我這就去。”莊曼起身,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房間里就剩下邢老太太和池荊寒,林楚楚三個人。
林楚楚回到老太太身邊,蹲下身子,恭恭敬敬的感激道:“邢奶奶,多謝你幫忙。”
“這沒什么,反正我也老看不慣她那臭脾氣了,要是雷家以后怪起來,讓他們來找我,我又不怕那老家伙。”邢老太太拉住林楚楚的手,笑著說。
林楚楚也跟著笑了:“邢奶奶,您真是大好人。”
邢老太太“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嘴啊,真會哄人開心,我是越看你越喜歡。”
林楚楚總說她有老人緣,池荊寒還不信,現在看來,她三言兩語一撒嬌就把邢老太太搞定了,足以可見,她是真的很討老人喜歡。
不知道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會不會也這么喜歡她?
忽然間,池荊寒有了個想法,年底的時候,要不要帶她先回外公外婆家?
邢老太太笑夠了,壓低了聲音問:“現在能告訴我,那姓關的孩子,到底是誰啊?”
林楚楚心里一陣酸楚,紅著眼眶回答:“她是烈士的孩子。”
老太太了然的點點頭:“那雷政就太不應該了,雷家的人這幾年有點飄,都不知道自己最初是干什么的了,這丫頭我看著喜歡,不行你就把她找回來,我認她當干孫女,有我撐腰,我看那雷老頭子還說什么。”
“謝謝你邢奶奶,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問問關清晗的意思,她是個又可憐,又有骨氣的人,恐怕不會愿意用這種方式得到雷家的認可。”
“我懂,你們都是好孩子,一定會有好的造化。”邢老太太摸摸她的臉頰,那滿布皺紋的手,讓她想起了外婆。
邢老太太又問:“那你是誰呢?”
這是要讓她自報家門。
關清晗好歹是光榮家庭里出來的孩子,她從來不覺得關清晗的身世難以出口,反倒是她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時,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那突如其來的溫柔與溫度,將她眼眶里的淚生生逼了回去。
“邢奶奶,她是我的妻子。”池荊寒替她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