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茶盞碰撞的動靜,池荊寒回過神來,涼颼颼的眼神在茶娘臉上一掃,就看向了剛進門的那兩個人。
開口就惡毒的抱怨道:“你們倆是爬過來的,還是滾過來的?這么慢?”
“我可不像你,一個大閑人,慢點怎么了?你不都得乖乖等著?”雷政不客氣的吐槽回去。
跟池荊寒比較起來,雷政就沒那么大雅致,大咧咧的往他對面一坐,兩條長腿搭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茶娘端上來茶,他來了個一口悶。
“嘖!”池荊寒發出一聲嫌棄的聲音。
雷政不以為然的抹了抹嘴角:“怎么了?老子就是一俗人,看不慣別看。”
池荊寒真懶得看他,目光迂回到林楚楚身上,那清雅的眉宇,瞬間變了樣,緊緊的擰到了一起,比對雷政的嫌棄更重。
“林楚楚,你是讓人煮了么?”
林楚楚尷尬的兩手捧著小臉,狠狠的盯著雷政,他要早說來見池荊寒,她肯定半路就跳車了。
因為她知道,她現在這幅樣子,肯定會被那毒舌腹黑的池先生罵慘的。
“看他干嘛?我在跟你說話呢?”池荊寒站起來,擺擺手讓茶娘出去。
他走近林楚楚,捏著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嘖嘖嘖,以前就夠難看了,現在更難看!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村姑嘛?這什么打扮?來見我,也不知道化個妝,換套好看點的衣裳…”
林楚楚咬牙切齒:“不會化妝,沒有好看的衣裳,再說我也不知道是來見你啊,雷教官硬把我拽來的。”
“雷政!”池荊寒也回頭盯著他。
雷政信誓旦旦的說:“怎么了啊?軍訓不得曬太陽啊,她這就不錯了,只是曬紅了點,終歸是皮膚白,你沒看見其他女生,全都跟黑人婦女似得。”
“噗…”林楚楚笑了,哪有教官這樣吐槽自己的學生,這要是讓伍昕蕊聽到了,她肯定會和雷政同歸于盡的。
池荊寒卻依然眉頭不展:“你呀,非要搞成這樣,早聽我的不就完了?”
聽他什么?去國外上學?
林楚楚撫開他的手:“池先生,現在說這個干嘛?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池荊寒一看她疏離的樣子,臉色一冷,重新回到桌邊:“沒事,就是找個人陪著我喝茶。”
林楚楚氣結,這大老遠的,就為了杯茶?也只有他有這個閑工夫。
“那我走了。”林楚楚不耐煩的說。
池荊寒臉色一黑:“你敢!”
林楚楚不說話了,她真不敢。
雷政摸著下巴,打量著這兩個人:“她叫你池先生,合著你們倆還不是那種關系啊?”
林楚楚抿了抿嘴,撇了池荊寒一眼。
池荊寒惡人先問罪:“你跟他說什么了?你傻啊,什么都和別人說?你跟她很熟么?你們倆什么關系?”
雷政忽的坐直了身子,大喊一聲:“林楚楚!”
林楚楚的身體下意識的做出反應,立正站直:“到。”
池荊寒一愣。
雷政很滿意,又回到慵懶的姿態:“就是這種關系。”
“媽的,這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兵。”池荊寒把她拽到身邊,宣告主權一般,摟著她的肩。
他的女人?
雷政不是他的好朋友么?
他在雷政面前這么放松,可以完全放下池少爺的架子,怎么還要拉著她演戲?
“你的女人啊?那怎么看她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呢?”雷政盯著林楚楚使勁看:“你不是仗勢欺人,強搶民女了吧?”
“我犯得著么?”池荊寒抬起林楚楚下巴:“你自己說。”
林楚楚凝視著他那雙她從來沒有看透過的黑眸,嘴角緩緩勾起,配合道:“我最喜歡池先生了,他是我的最愛。”
雷政“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么說的他跟一盤你愛吃的菜似得?”
池荊寒郁悶的捏著林楚楚的后頸,湊近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都說過很多次了,說話不走心就很假,他有個外號叫行走的測謊儀,你想騙過他的眼睛,得拿出你騙你外婆的本事來。”
林楚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勾著唇,離開了林楚楚的耳邊,視線卻還停留在她臉上,笑的有幾分邪魅:“我和她的關系,外人不需要懂。”
雷政冷哼一聲,又問林楚楚:“你喜歡他哪?”
林楚楚毫不猶豫的回答:“錢和臉。”
雷政:“…”
池荊寒:“…”
林楚楚甜甜的笑了笑:“親愛的,我的答案很真誠吧?”
池荊寒無言以對,郁悶的想掐死她。
雷政精明的瞇著眼睛,還在挑刺:“答案和你本人的性子不符啊。”
池荊寒介意道:“你知道她什么性子?”
雷政摸著下巴:“知道啊,而且很了解,畢竟很多次一起月下漫步聊天了,對吧?”
他沖著林楚楚眨了一下眼。
林楚楚一怔:教官,你到底在干嘛?
池荊寒指尖扣著桌面,渾身冒寒氣。
林楚楚感覺到了危險氣息,正要解釋,池荊寒忽然按住她的后頸,冷峻的臉就這么毫無預兆的貼了上來,對著她的唇狠狠吻住。
這一下太突然了,兩人又坐得近,林楚楚都忘了要躲閃,也忘了要呼吸。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池荊寒已經放過了她的唇,但還是懲罰性的在她唇邊啃了一口。
“唔!”林楚楚捂住了嘴,怒視著他。
池荊寒捏著她的下巴:“這就是你不乖的懲罰,以后離他遠點。”
林楚楚暗暗握拳,睨了一眼雷政。
雷政裂開嘴大笑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老池,你現在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男人呢。”
池荊寒一個茶杯丟過去:“你才喜歡男人。”
雷政準確無誤的接住茶杯,另一只手困擾的支著太陽穴:“你別說,常年在部隊呆著,我這剛離開,看著那些個小鮮肉都覺得眉清目秀的。”
林楚楚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夏文宇。
昨天,雷政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表揚了他,摸著他的腰說:“不錯,還有腹肌呢…”
難不成…她不敢想,怎么自打和池荊寒在一塊,遇上的都是奇葩?
“那你可離我遠點,”池荊寒往后靠,手臂很自然的搭在林楚楚身后的椅子靠背上:“哎,對了,等你閑了,你去找邢月山,他肯定有辦法把你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