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司燁和小十二月外出垂釣了,離朱將釀好的桂花酒送至司燁的房間后,發現司燁的房間有些微亂,便順手給他收拾干凈。
她將他的被子折疊放好,將枕頭放到床頭居中的位置,結果剛一拿起枕頭,枕頭之下便現出一個包裹來。
她轉身看了看四周,心想司燁出去也沒多久,應該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便偷偷將花繩解了,將包裹打開,當她看到包裹里的衣物時仍是吃了一驚。
一件成年男子的云裳以及兩三件嬰兒的衣服?司燁他為何要將此包裹枕于枕下?
“師父,是我做的云裳不夠好嗎?”
“你做得很好。”
“那師父你為何不穿?可是不喜歡?”
是她!是雪沁送給他的!
她想到云巔之上雪沁對司燁所說的那番話,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衣物,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竟然,還惦記著雪沁!這一點讓離朱很受不了。
“你在做什么?”
男人冷冷的聲音傳入離朱的耳中,離朱回頭一看,司燁正拎著把扇子施施然地行了進來。
“我給你送酒過來了。”
離朱低聲答道。
司燁看到床上她還來不及藏起的包裹,心里一陣無名火往上竄。
“誰讓你動我東西的?出去!”
“我只是送酒進來,看到房屋有些亂,隨手給你收拾收拾。”
司燁做了一次深呼吸,繼而說道:
“沒聽見嗎?我讓你出去!”
離朱滿是委屈地逃離了房間,卻撞到剛好走進來的云扶。
“咦,月神?你怎么會在這?”
離朱沒理會她,繼續往外跑了,云扶搖了搖腦袋,想不通離朱這是怎么了。
“太陽哥哥,給我做魚吃啊!我采了好些紅漿果。”
云扶跨過門檻,走了進來,方發現司燁正在將幾件衣物包進包裹里,那花繩,咦,怎么這么眼熟?
她指了指包裹問道:
“太陽哥哥,這是雪沁姐姐那晚冒死送來的包裹?”
司燁朝她翻了個白眼,順手把包裹塞回枕頭底下。云扶見狀,連忙跑到床前搶過來。
“你!”
“我就看一眼,看雪沁姐姐都送你什么了,你這么寶貝,上次我就看見過你偷偷拿出來看了。”
云扶打開包裹看見里面的云裳和嬰兒衣物,正目瞪口呆,坐在床邊的司燁冷冷地問道:
“看夠了嗎?看夠了還我!”
司燁伸出手去,云扶果真聽話地把包裹放回了他的手中,云扶坐到他旁邊,語道:
“哥,其實你心里放心不下雪沁姐姐的對不對?你明明就很想她,又為何不去找她?”
司燁不語。云扶推了他一把,她有些窩火,說道: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畏畏縮縮了?上次姐姐來尋你,她寧愿讓母神打死她也要和你在一起,你現在做的都是些什么啊?躲在虞淵一輩子?還是讓那個月神鳩占鵲巢?看到母神對她那么好我就來氣。”
司燁仍是怔怔的,半晌也不回她一句話,云扶心想他的這個哥哥指望不上了,便氣道:
既然你拉不下臉來去找雪沁姐姐,那么我去!我去找她!反正這輩子,我就只認她這個嫂子。哼!”
云扶說完便蹦下了床去,還等不及司燁反應,她便一道光消逝了。
白帝城內,北澤抱著一具焦黑的尸體跪倒在白帝的跟前,淚滿滿面。
“前輩,父君他…”
白帝看到眼前那具焦黑的尸體,不禁心下一驚。他忙攙扶北澤,道:
“孩子,起來,慢慢說。”
“我將雪沁帶回汐宮后,怕您擔心,便托了父君給您傳口訊。父君一去數日,我誤以為他和前輩您敘舊,一時貪杯所以未歸,直至今日給丫頭送點心時,我看到父君調動了六界諸水,心想父親肯定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結果上岸后,還真的就發現了父君已經遭遇了不測。”
白帝看著那具焦黑的尸體,百感交集。北澤從袖中摸出一塊玉石來,遞給了白帝,說道:
“這是父君臨死前抱在懷中的玉石。”
白帝看了一眼那滿是寒血的玉石,上書著:
“思卿兮感結,夢想兮容光。白云從此逝,雪夢澤中藏。”
白帝看完后陷入了沉思,北澤又說道:
“我們汐宮,避入海底已逾萬年。父君一直韜光養晦,未曾與外族結怨。父君與前輩既是故交,不知前輩對父君遇害一事可否知道一二?給晚輩提供些線索?”
白帝摸著手中的玉石,看到那斑斑血跡,也只是無奈搖頭。
“我只知,當年你父君也曾愛慕過雪沁的生母靖玄,當年,因為靖玄曾和一位不入《仙籍錄》的仙結怨,致使他墮入魔道。但是,據我所知,剎魔已經在神魔交戰中被女媧封進了鎖妖塔了,又怎會…難不成鎖妖塔已被解封?剎魔重生了?”
他再查看了一眼那句焦黑的尸體,確實為魔火烤焦。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轉身對北澤道:
“你去九重天找度辰殿下,打聽一下鎖妖塔是否已經被解封,同時查一下現在魔界是否有剎魔這個魔頭存在。查清楚了再回來跟我商議,切不可魯莽行事。”
“是。”
北澤答道。白帝又問:
“我聽你父君說,雪兒懷孕了?”
北澤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白帝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九重天都知道,雪沁和司燁的事,她既懷孕,腹中的胎兒,必然是司燁的。只是,出于私心,在商洛巫君提起雪沁懷孕時,他也沒跳出來說,雪沁腹中的胎兒不是北澤的孩子。對此,他覺得很是愧對商洛巫君。
“你為何不和你父君明說,雪兒腹中的胎兒并非你的孩子?”
北澤答道:
“她既肯嫁與我,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
白帝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安心去查吧!我去汐宮把雪沁帶回來。等你料理完你的事了,我再親自送雪兒出嫁。”
北澤默默地跪拜白帝,白帝連忙攙扶他起來道:
“先料理你父君的后事吧!要跪我,就等你和雪兒成婚那天再說。”
北澤站起身來,他的指尖已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利刃和一個瓶子來,只見他以刃劃破手臂,將血滴于瓶中,隨后便將血瓶遞給白帝,道:
“汐宮的結界,需要我水系一脈的血液滴入方能開啟,雪沁就勞煩前輩照料了。”
白帝將血瓶收好,只道:
“請放心。”
北澤旋即抱著商洛焦黑的尸骨飛逝。
一道光剛消逝,另一團黃色的梅花云便驟然出現于白帝城中。白帝看向來人,見是一個一身鵝黃的仙子,便問:
“敢問仙子芳諱?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云扶聽到白帝的發問,旋即回答:
“哦,我是花神云扶。敢問前輩可是白帝前輩?”
“正是。”
云扶一下子開心得躍起,拍著手道:
“太好啦!終于讓我找到這來了,那這么說,你就是雪沁姐姐的父神咯!前輩,雪沁姐姐呢?可否讓我見一見她?”
“仙子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雪沁此時并不在白帝城。你若尋她有事,我可替你轉達。”
“啊?她不在白帝城啊?其實,我也沒什么事了,只是我哥很想她,我替我哥來看看她。”
“你哥?”
白帝有些聽不懂,云扶連忙答道:
“哦!就是日神司燁。”
白帝聽到司燁二字后,臉色變得鐵青,他下了逐客令。
“走,趕緊走!別讓我再聽見那兩個字。他和離朱的喜帖都發了,還來糾纏雪兒,什么人啊?這是!雪兒的眼光也忒差了!”
“不,前輩,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云扶想繼續解釋,但是白帝根本就沒有耐心聽,白帝說:
“你走吧!趁我現在還沒發脾氣,越早走越好。”
云扶剛想把他叫住,結果剛“喂”了一聲,白帝便已不見了蹤影。
云扶氣得鼓鼓,這個白帝,一點都不友善,這性格比起雪沁姐姐來,差遠了。
想讓她走?她偏不!她還不信了,白帝城既是雪沁姐姐的家,她早晚會回到白帝城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如花一般呆在白帝城里生根了。反正,只要雪沁姐姐一天不出現,她便一直呆在白帝城里。
離朱賭氣地跑出了司燁的房間,正傷心的時候,看見司燁的房頂上有一道白色的亮光,她忙喊道:
“站住!”
司燁從光芒中走了出來,到她跟前,問道:
“有事?”
離朱忽然撲過去抱住他,雙手不停地捶在他胸上,他單手將她的雙手擒住,吐了口氣,冷問道:
“你有完沒完?”
離朱委屈的眼淚瞬間便飆了出來,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為什么?司燁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了?她那天說恭喜我們的話你是沒聽見嗎?你現在又要去找她對不對?”
司燁將離朱推離了懷抱,轉身便走,離朱卻再次跑過來環住他的腰,一時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地道:
“司燁,別去!”
她死死地環住他的腰,司燁冷冷地將她的手扒開,淡聲道:
“我要去哪,這點自由,我想我還是有的。”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