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祁峰忙說:“如果撤銷了南總的職務,董事會就空缺了一個董事,整個董事會人數變成了偶數就無法表決重大事項,太太推理得很正確,后天上午一定是股東會,只有新增一個人進入董事會實現單數,才能進行表決。”
高管們爭相問道:“太太,那我們怎么辦?”
宋清云冷哼一聲:“不用緊張,空缺的那一個董事位置,我會親自回去擔任,你們趕緊去聯系名單上的人。”
任祁峰驚愕地問:“太太,恕我直言,您在一年前就已經退出了董事會,對宋氏來說只是大股東,現在股東會上的人,不一定肯通過您的提名,您有什么辦法進入董事會?”
宋清云狠厲地說:“這個不用管,身為宋家人,我自有辦法!”
跟宋家別墅比起來,聽風筑里永遠都是那么安寧,沉靜。
方慈在樓下嬰兒房里看著丟丟空空如也的嬰兒床,一臉的心事重重。
她在擔憂韓敘,也在擔憂宋氏。
晚飯后白季巖跟宋潯在客廳里說話,被她給聽到了一點,好像在說宋清云正在滿世界奔走聯絡股東和董事。
方慈恨透了宋清云,也知道宋清云不僅僅是心腸歹毒,還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她擔心宋潯會在宋清云手里吃虧。
一年前的董事會,正是被宋清云算計,讓宋潯吃了大虧,到后來還差點被南君澤害了命。
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南君澤被抓,宋清云只會比以前下手更狠。
方慈唉聲嘆氣,剛才宋潯發現她在偷聽,跟白季巖兩人躲到樓上書房關起門商量去了,必定是事關重大,已經讓宋潯這個性子的人都要鄭重其事的地步。
菲傭走進來說:“太太,我聽不見里面說話。”
因為擔心,想知道宋潯和白季巖有沒有商量出什么辦法,方慈讓菲傭上樓去偷聽,如今菲傭下來說,什么也沒聽見。
果然是大事,不然為什么連偷聽也聽不到?
樓上書房里,白季巖正跟宋潯匯報聽來的消息:“有幾個董事給我發來了消息,說宋清云約見,提出讓他們在董事會上,重新選舉她為下一任的董事長。”
宋潯不屑地冷哼:“有沒有說,她用什么條件交換?”
“有,自己人報告回來的消息說,宋清云提出,只要是選她為董事長的董事,會無償贈送外地分公司2的股份給他們,條件十分誘人!”
“果然是大手筆,看來還真是豁出去了,這是沖我來的,寧可割血也要占住董事長的位置。”
白季巖不解地問:“宋清云現在只是個大股東,連董事都不是,看樣子是琢磨出來,后天上午開的是股東會,她必須先從股東會提名進入董事會,才有資格讓董事選她為董事長,難道她以為,還會有股東敢提名讓她進入董事會?”
宋潯先是冷笑了一下,眨眼間神色嚴凜,忽然想到某件重要的事:“不,她不需要股東會提名!”
白季巖一愣:“老板的意思是?”
宋潯一掌拍在書桌上:“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宋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宋家最大的股東可以不經股東會提名,自薦進入董事會!”
“什么?!”白季巖吃驚不小:“如果宋清云真的自薦進入了董事會,那她就有資格競選董事長,難怪現在四處聯絡董事,不惜以外地分公司股權來交易,老板,這事非同小可啊!難保會有人經不住誘惑!”
宋潯沉思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書房的門鎖忽然自己動了起來。
宋潯和白季巖相視了一眼,知道是方慈在門外偷聽,互相無奈搖了搖頭。
白季巖正想過去把書房門打開,結果人還沒走到門內,書房門就從外面自己打開了。
方慈手里握著鑰匙站在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張發黃的紙拍在了宋潯的書桌上,語氣里滿是恨意:“想自薦進入董事會,她宋清云必須得先是宋家人!她不配!”
方慈剛才那十足的底氣是從何而來,宋潯還沒顧得上去想,無奈地問:“媽,這是什么?”
方慈氣勢凜凜地說:“這是你爺爺的遺訓!”
宋潯拿起桌上發黃的紙張,火速看了一眼,還沒說話,急不可耐的白季巖就急忙搶了過去看,一邊看還一邊讀了起來。
“清輝吾兒,父要去了,咱宋家人丁稀薄,往后只剩你和清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你身為兄長,當忍讓照顧她;
此去,為父心中尚有不寧,清云野心頗大,日后恐難屈居于你之下,如她安份守己,你當保她一生衣食無憂,
若有朝一日她行事不正,玩弄心術謀奪家產,你可將她與南家人趕出宋家大門,從此宋家不再認她這個女兒!”
白季巖讀完,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鏡片后面的兩只眼睛精光畢現:“老板,天意啊!有了宋老太爺的遺訓,可以將宋清云趕出宋家,出了宋家門,宋清云就不再是宋家人,就算還是宋氏的大股東,也不能自薦進入董事會,太好了!”
方慈在一旁跟著點頭:“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宋潯盯著白季巖手中發黃的紙張出神,片刻后搖了搖頭:“遺訓當中指明的是我爸爸,如果是二十幾年前,爸爸還在的時候,或許還有用,那時候也沒有那么健全的法律制度,家族遺訓可以當家法使用,現在這張紙什么也代表不了,于法律上不具有任何效力。”
說完,宋潯指著紙張對白季巖說:“拿去裱起來,當作留念吧!”
“啊?”白季巖和方慈倶是愣住,剛才臉上信心滿滿的表情,頃刻間消失。
宋潯對白季巖揚起嘴角笑了笑:“我媽不精通法律,白季巖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廢柴了?”
白季巖老臉一紅,撓著耳根老久才擠出幾個字:“我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嘛!”
“病?未必!”宋潯若無其事地起身:“真正有病的人,是宋清云,她只是在狗急跳墻!”
方慈一顆心又被揪了起來:“那你應該找個能信得過的大股東,去填補南君澤的董事職務空缺,絕不能讓宋清云再進去攪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