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在宋潯腰間緊緊扣住的手指忽然被他給摳開,他往旁邊移了一步,任由她站在原地,自顧穿過會客廳進了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韓敘愣了好一會兒,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狀況,抹了抹淚轉身就又追了進去,在他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你為什么不理我?!難道你看不見我嗎?”她傷心地哭著,喊的斷斷續續。
宋潯終于有了些許回應,緩緩地轉過身來,伸手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的手拿起來,一雙冷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無名指,布滿寒霜的嗓音如同冰錐一樣刺向她:“恭喜了!南董夫人!”
韓敘視線迷蒙地看向自己的無名指,終于反應過來。
連忙抽回了手,將南君澤戴在她手上的鉆戒摘下來,急切地解釋:“不是,你聽我說…”
宋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朝外面白季巖冷喝一聲:“送客!”
“韓小姐,請!”白季巖心有不忍,卻也不敢違抗宋潯的命令,低頭向外作個請勢。
淚水霎時漫起,韓敘淚眼汪汪地看著宋潯。
“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么過來的嗎?現在連解釋一句的機會都不給我?不就是一枚戒指嗎?它能代表什么?”
宋潯冷冷地移開了目光,背對著白季巖揮起了絕情的手。
一枚戒指是不能代表什么,但董事會開始之時,南君澤和她在主席臺上親親我我高調秀恩愛的畫面,早就被眾多媒體給直播了出去。
一年了,他睡了整整一年,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心急如焚地想知道她的近況。
得回來的消息,卻她自己是主動回到宋家,回到南君澤身邊跟他同床共枕。
感情就像綻放的煙花,再美好也是一瞬間的華彩,再亮麗的璀璨,也只會在眨眼間燃盡。
一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時間可以是良藥,可以治愈許多傷痛,但就算醫治好再多的傷痛,也會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也許痛苦過,也許崩潰過,也許是在絕望之后才回到南君澤身邊,她或許沒得選擇。
他理解她在那樣的日子需要依靠,不管她在誰那里依靠,他都會不計后果把她奪回來。
但他無法容忍,她的依靠是南君澤。
他不說,他淡漠,不代表一切都好。
門外兩個保鏢走進來,小心地要去把韓敘拉出去,韓敘哭著甩開了保鏢的手:“走開!”
白季巖向里面的宋潯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他只是坐在了寬大的總裁椅上,專注伏案處理公事。
韓敘一下一下地甩開保鏢的手,轉身朝里面大喊:“宋潯!你給我說清楚…”
話沒說完,辦公室門外忽然又一陣吵鬧,似乎是有人要往里面闖。
眾多保鏢用人墻堵著門,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各位兄弟,你們應該認識我的吧?我是韓逸,咱們經常見的,你們這是?對了,你們怎么會在南君澤的辦公室里?”
韓敘心中一驚,扭頭看出去,真的是韓二,而他的身后,還有老爹韓柏楊和老媽李心秀。
接著是韓柏楊的聲音:“什么情況這是?南君澤在不在里面?你們進去告訴他,我是韓柏楊,讓他把女兒還給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心秀也跟著喊:“南君澤!好啊!你又把我女兒給拐到這里來了,我就說她怎么這么久都不回家呢!南君澤?你給我滾出來!”
門外的動靜也引起了宋潯的注意,眉頭微微擰起了,冷臉朝白季巖丟去一個眼色。
白季巖立刻走出去,客客氣氣地說:“韓董,太太,韓二少爺,南君澤已經被警方傳喚去局里接受調查了,這里是宋總的辦公室。”
“什么?!”韓柏楊、李心秀和韓二齊齊驚愕地喊了一聲。
驚訝過后,一家三口的臉上立刻泛起神采。
韓柏楊高興地問:“白助理,你是說宋總還活著?”
李心秀搶著說:“宋總回來了?他在里面嗎?”
只有韓二狐疑地往里面探頭看了看:“既然宋總回來了,這些個兄弟們攔著我們干什么?”
韓敘回頭看去辦公桌里面的宋潯,外面的聲音那么大,他竟仍然是無動于衷的淡薄。
她咬牙抹去了自己眼里的淚水,毅然轉身往門外走出去,見到自己的父母,哽咽著說:“爸媽,我們走,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韓柏楊看見韓敘哭紅的雙眼,眸光聚起若有所思。
李心秀疑惑不解:“剛才白助理說宋總回來了?他人呢?”
韓二面色一凜,早已經按耐不住,大力推開跟前的保鏢,二話不說就沖了進去:“宋總?您果然回來了,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全家人在您辦公室門口都不讓進來?架子大成這樣了?”
宋潯抬眸盯著韓二看了好一瞬間,微微猶豫過后,說出來的話依然是沒有絲毫溫度的薄涼:“走吧,讓我清靜一下!”
韓二滿眼怒火地從里面走出來,李心秀連忙捉住韓二的胳膊問:“怎么了?宋總請我進去了沒有?”
“走!”韓二一手抓住韓敘,一手抓住李心秀的手腕:“人家現在看不上咱們韓家!”
韓敘像個木頭一樣被韓二帶出了宋氏大樓。
腦子里全是宋潯淡漠的冷眼。
漠不關心的淡薄,才是最狠的傷害。
外面下起了細密的涼雨,仿佛是天上的云承受不住的淚水,毫不留情地往每個人頭上拋灑下來。
她就這樣站在隨風旋轉的秋雨里,雙眼呆滯地望著天上出神。
不過是一枚戒指而已,被誤解不要緊,被刺傷也沒關系,如果感情狹窄到連一枚戒指的也容納不下,那又有什么好解釋的呢?
她仰頭對著灰沉沉的天空,突然放聲凄笑。
“敘?你怎么了?”李心秀發現韓敘的不對勁,連忙讓韓二去開車,把韓敘抓進車里,死死地看住她,生怕她會做出什么傻事。
回到韓家別墅,韓敘被從車上拉下來,仍然像塊空心的石頭一樣,沒有魂魄,沒有情緒,無喜無悲,對周遭的事物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