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澤向韓敘保證,在下午民政局下班以前,就跟她去拿離婚證。
韓敘喜出望外,如果真能在下午就拿到離婚證,擺在宋潯面前的難題就都不復存在了。
大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偷偷高興。
其實她也想不到南君澤這么好說話,以為是自己對南南的憐憫之心感動了南君澤。
開始努力陪著南南說話,哄這孩子高興。
南南說想去游樂場,她就跟著去游樂場,南君澤在一邊安靜地當個司機,周圍不明真相的家庭,都以為他們也是一家三口。
玩了一圈游樂場之后,眼看時間還早,南南說想去江邊釣魚,韓敘只得跟著去。
結果到了江邊,看見那么多游艇開來開去,南南心血來潮說要坐游艇。
一個過生日的孩子,提這點要求也不算過分,南君澤真開來了他的私人游艇,帶著韓敘和南南在江中緩緩地開動。
這一開,就開進了海里。
韓敘心說出來這么遠,到時候回城怕是趕不上民政局當班時間了吧?
南君澤看了眼時間,也覺得不能在海里久呆,就想著打道回府。
沒想到,南南死活不愿意,說要在海上等到晚上看月亮。
韓敘吃了一驚,一個下午都順著南南,然而眼下這個要求她不能答應。
且不說民政局下不下班,時間晚了,沒回家,宋潯也是要擔心的。
她剛一說要回城,南南就在游艇甲板上打滾哭鬧。
南君澤無可奈何,只得跟韓敘商量,要不,就在海上再呆一會兒,如果趕不上今天辦離婚證,明天一早他就跟她去民政局,絕不會再要挾宋潯。
南君澤十分誠懇地請求她,滿足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生日愿望,他會一輩子感謝她。
還說,請她不要擔心,一會兒他就會進倉里用衛星電話給告知宋潯,她會晚一點回家云云。
事無巨細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韓敘看著茫茫大海,知道現在已經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問題,如今南君澤為了孩子,必定不會照顧她的感受,南君澤根本不會聽她的。
何況,沒有離婚之前,她也不希望跟南君澤的關系搞太僵。
一想到宋潯被宋清云牽著鼻子走,全是因為她和南君澤沒有離婚。
已經忍了一個下午,不甘心半途而廢,或許再忍耐些許時候,盡力自己去把婚離了,不給宋潯增添負擔。
如此,韓敘只得又應了下來,只是早已沒了哄孩子的心情。
天已經黑下來了,南君澤果真在艙室里打衛星電話,應該是給宋潯打的,說是免得他滿世界找不到她的人。
她知道宋潯會罵她,明知南君澤剛才正跟宋潯通話,她也不敢過去說兩句。
覺著宋潯要是聽見她的聲音,一定會生氣她無視他的警告,還跟南君澤見面。
已經硬著頭皮出來了,如果把離婚這事談成了,宋潯估計不會有什么話說。
要是現在沒哄好南君澤父子,離婚這事八成要黃,到時候,白白耗一個下午不說,光是她私下跑出來見南君澤,宋潯就能發一頓飆。
只是天色越來越暗,月亮都升上來了,南南看也看了,南君澤始終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韓敘這才不耐煩地質問了一聲。
抱著她大腿的南南依然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你跟爸爸在一起吧,不要離婚了好不好?”
韓敘霎時眉頭皺起,彎下腰把南南的手從自己腿上扣下來:“南南,你還小,不要管大人的事。”
“對!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從艙室里走出來的南君澤,態度反差巨的一記大宏亮聲音,頓時讓韓敘腦子一片空白。
南君澤緩緩靠近了她,雙手環住呆滯之中的韓敘,低下頭語氣十分緩慢地說:“我愛你,我不會跟你離婚,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老婆。”
回過神來的韓敘霎時氣紅了眼眶,大聲吼了回去:“南君澤!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樣?說好會跟我去離婚的,你現在來反悔,做人還有點信用嗎?你人格去哪了?”
人格?南君澤冷冷地笑了笑。
他早就沒有人格了,自從發覺自己愛上了她開始,明知她與宋潯有染,還要裝作毫不知情,他就不知道人格算什么東西。
他是反對宋清云這么對待韓敘,也狠狠地自責過,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宋清云的提議娶她,害她遭受這一切。
可當看到她跟宋潯如此恩愛,兩人為了對方甚至不惜去死,他的心痛的鮮血淋淋。
這才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放棄韓敘。
今天宋潯約談離婚事宜,宋清云說兩個條件,一個是宋潯寫辭呈,另一個是韓家的五個億。
南君澤可以不顧宋潯,但沒法不顧韓敘。
跟宋清云吵了一架帶著南南出了宋家別墅之后,南君澤對韓敘狠不下心,只對白季巖說了前一個條件,對后面那五個億只字不提。
在車上,南君澤突然下了個決心,跟南南說,如果還想要媽媽,一會兒見到一個女人之后,就要按他說的做。
南君澤借著跟宋清云吵的那一架被南南看見,讓南南記住幾句話,把他被宋清云用被子砸傷的事告訴韓敘,還要叫韓敘媽媽,求她出來一起玩耍。
南南為了能早日見到羅藍,果然按照南君澤的吩咐,本色出演入木三分。
韓敘有可能拒絕南君澤,但一個懷孕的女人,一定無法拒絕一個孩子的祈求。
南君澤森森的笑臉之下,韓敘在他懷里掙扎:“南君澤!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愛我,不覺得你這樣做,更加令我反感嗎?我對你從來就沒有動過心,死也要跟你離婚的。”
“我是愛你,但我更恨他,我們本可以擁有美滿的婚宴,你本該屬于我一個人,是他偷走了你,只要他活著,你就不會回到我身邊,今天我就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以后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韓敘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叫:“你在說什么?”
南君澤依然在笑,那笑容在她看來,越看越陰森。
“你沒聽錯,他很快就會來了,你會親眼看見他消失在這個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