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心里想著,李天湖那個老鐵不至于出賣她,只能是自己從里面開門走出去的。
同時驚悚地發現,原來自己會夢游啊?
好恐怖,暗暗決定拿到證件回國以前,這幾天一定要鎖死房門,鎖到自己夢游的時候打不開才行。
要不然繼續跟宋潯待在一起,她怕自己陷進去無力自拔。
她又在島上待了兩天時間。
這兩天,米奇管家帶著人,在礁石下面的深水里撈那只長著珍珠的大貝。
韓敘本不希望這么興師動眾,不過她想阻止也沒用,米奇管家只聽宋潯的,少主人說撈,就得撈。
連著撈了兩天,米奇管家和一群傭人什么也沒撈著。
宋潯蹬著奇葩自行車帥氣地滑到路邊,對她喊:“上來!”
他要帶著她環游這個小島,看他蹬起來如魚得水,才知道原來這輛奇葩車是他親手改裝的。
韓敘不想跟他同騎一輛車,是被抓上去的,宋潯蹬一個方向,她就暗中蹬另外一個方向,兩個車頭相互拉扯,哪個方向也蹬不動。
被宋潯發覺后,她就打死不認,然后就是相互生氣。
這下果真如同她之前對李天湖所言的一樣,要是蹬這輛奇葩自行車的是情侶,蹬完就得分手。
她暗暗地想,自己和他什么關系也不是,這樣鬧崩才好,免得越走越近。
這里不是只有大海和沙灘,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山洞。
宋潯難得沒有以往的冷傲,肯屈尊拉她去探險,騙她說山洞里面很安全,結果她一進去就掉進了個黑洞洞的坑里,被宋潯拖上來的時候,滿頭滿臉渾身都裹滿了淤泥,幾乎連爹媽都認不出來。
韓敘又找到個理由生氣,甩著滿身的泥巴走了。
原本在這個與世無爭的島上,可以將煩惱暫且拋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又變的心事重重。
彷徨,糾結,以前體會過的各種交織的情緒,都回來了。
可似乎,她無奈地發現,自己所立的位置,所想依賴的方向,都已經悄然變化。
以前她躲著宋潯,是不想招惹是非,現在,她在躲避的自己不受控制的心,不敢看,不敢碰,還要小心藏好,不被人發覺。
宋潯要帶她在峭壁上攀巖,韓敘沒好臉色地說了聲:“沒興趣”,丟下宋潯和隨行的一隊人馬跑了。
他以為她恐高才不愿爬峭壁,既然不敢玩高難度的活動,就拖她去高爾夫球場學打球,把她捉在懷里手把手的教她,居然也一點都沒學會。
夜里是個好時候,白天暴曬一天過后,夜間吹來涼爽的海風,一群人在沙灘上堆起篝火,燒烤,嬉鬧,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遠離羊城那樣的喧囂繁華。
日子難得的寧靜和愜意,她卻沒法全心投入他們的無憂忘我。
韓敘望了兩天的海上紅日東升,和落日西沉。
這連著兩天的夜里,她依然會“夢游”回了宋潯的房間,感覺到事情不對勁,決定今天到了晚上一夜不睡,也要搞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然而這天還沒到晚上,一大早米奇管家就接到了領事館的電話,說是韓敘和李天湖的臨時證件辦好了。
這個好消息一來,韓敘什么也顧不上,讓韓二開著游艇出海,去了領事館拿了證件,下午就買了機票回國。
著急回國,走的時候也沒想起宋潯有沒有在周圍瞎晃悠,直到她下了飛機回到羊城,她都沒有見到宋潯。
再回到熟悉的羊城,走的時候還是秋涼的清爽氣候,如今割人的北風在告訴她,已經是初冬了。
一切已截然不同,她和宋潯在島上無憂無慮的短暫時光,注定要被封存。
他不出現,對她來說或許才是好事。
韓二和李天湖各自回家,韓敘沒有給誰打電話,自己默默打車回宋家。
不是不方便打電話,是她很沒來由的不想給誰打。
進了家門,只見宋清云坐在客廳里,跟小蘇兩人閑聊著什么,聊得很是開心。
韓敘走進去喊了聲:“媽,我回來了。”
宋清云先是一愣,片刻后似乎是才反應過來,是韓敘回來了,迫不及待地吩咐小蘇去廚房告訴方嫂,準備加一個人的晚餐。
“小敘,可是急死媽了,你到底去哪玩了啊?”宋清云說著說著,就雙目噙滿了淚花,滿臉失而復得的欣喜。
韓敘愧疚不已,坐到宋清云身邊一頓安慰:“媽,我沒事,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走這些天您在家還好嗎?君澤呢?”
宋清云一聽,就知道韓敘是自己打車回來的:“怎么你沒讓君澤去接你?”
“我手機不是掉海里了嘛,想著已經到家了就沒接電話打給他了,回家等他也是一樣的。”
宋清云點頭道:“是個知道疼人的孩子,君澤在公司呢,我馬上讓老趙打電話去喊他回家。”
老趙侯在一旁,聽見宋清云提起,不等吩咐立刻就自動打了南君澤的電話。
不過十來分鐘,南君澤的車子就開回了花園前庭。
高大的身影小跑著進來,看見韓敘坐在客廳里,什么話都沒有,先把她摟緊在自己懷里,好一會兒才問:“累嗎?”
韓敘淚光一閃,內心復雜的要命。
他居然什么都不問,只關心她玩得累不累。
韓敘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南君澤在她耳邊輕聲說:“回來了就好。”
日子回歸了正軌,韓敘卻沒有停下來。
次日一早,李天湖就給她來了電話,問她說:“你聽說了嗎?”
韓敘還躺在床上睡懶覺,迷迷糊糊的反問:“聽說了什么?”
明明隔著電話,李天湖還要捏著嗓子,是她平日里八卦起來有聲有色的德性:“早上老班長給我打了電話,說陸羽恒被警察抓了。”
韓敘忽然一個激靈,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來:“你說什么?”
“你沒聽錯,陸羽恒制毒還販賣,被警察當場抓獲,重量達一千克以上,據說至少要判個十幾年,現在正羈押在看守所,等著被起訴呢!”
掛了電話,韓敘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眼淚一滴一滴的滴下來。
是他,一定是宋潯。
只有他,才會把她的仇人,不聲不響的送去該去的地方,受到該有的懲罰。
韓敘握著手機,猶豫了許久,從通訊錄里翻出了“白季巖”的微信,給他發了條信息:“白助理,幫我謝謝宋總。”
美居國際酒店六十八層,扔在抽屜里的手機“沙沙”震了一下。
宋潯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邊上站著的白季巖小聲提醒了一聲:“老板,您的手機響了。”
宋潯完全對手機漠不關心,盯著桌上一大堆文件問:“都齊了嗎?”
“還沒有,下午會再送過來幾本,就差不多了。”
“什么是差不多?難道沒有盤出準確的數字?”
“哦不,是齊了,就是不知道,南總那邊,會不會把美居國際和天慈百貨大樓也加進去。”
宋潯略一沉思:“讓律師團出一份直系親屬委托,就算哪天我不動,也要確保有人能動!”
“直系親屬?老板的意思是…?”
宋潯眉間蹙起,抬手一揮,白季巖就安靜地退出了書房,宋潯這才從抽屜里拿出那個平日子幾乎不用的手機,打開一看,是韓敘的信息。
他看了眼桌上堆成山一樣的文件,又把白季巖給叫了進來,手機往桌上一丟:“你回她信息。”
白季巖拿起來一看,頓時明白宋潯所指,立刻回復韓敘問:“二少奶奶,您要謝老板什么?”
韓敘很快回了過來:“我知道,那個人,是宋總送進去的,你替我謝謝他,沒別的事了。”
白季巖看了眼伏案工作的宋潯,在手機里打了兩個字:“好的。”
“她說什么?”宋潯淡淡地問。
白季巖連忙把手機放到宋潯面前:“二少奶奶在說陸羽恒的事。”
宋潯勾起嘴角:“現在說謝謝,不用多久她就該殺過來了,你別放她進來,不然唯你是問。”
白季巖額頭冒汗:“…”
韓敘一個人在房間里發了許久的呆,她想去關押陸羽恒的看守所,找他質問。
不知道陸羽恒關在什么地方,讓李天湖輾轉從班長楊黎那里打探,才知道陸羽恒不是關押在羊城,而是跨省的一個小地方,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本也不過是想從陸羽恒那里,讓他親口證實是聯合羅藍設計自己。
既然如今條件不允許,韓敘直接省略了這一步。
羅藍收買了陸羽恒是確鑿的事實,大概陸羽恒也不會認,想想也無需去證實了。
如今的羅藍,在韓敘心里是如針刺一般的存在。
她之所以去扎倫的那個小破島,也只是想把以前一系列難以想通的問題,從王紫身上入手,看看能不能打開局面。
然而跑了一趟回來,發現王紫雖然以前是對自己使過絆子,但卻跟羅藍沒有半點關系。
這一趟也并非一無所獲,至少知道王紫不是在背后指使羅藍的人。
韓敘理了許久的思路,繞了一個大圈,明白還是要從羅藍身上去深挖。
羅藍只不過是個小助理,何來那么大的膽子和能耐,敢對自己做這么狠毒的事,不查出來,韓敘一刻也坐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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