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相互之間都在忙著炫耀自己身上的首飾,包包,衣服鞋子,連車鑰匙都秀,還要順帶炫耀一下自己帶來的男朋友背景身份,或者自己女朋友的姿色。
這就是所謂的同學聚會。
何況這些同學,韓敘以前跟他們沒什么交情,畢業后更是誰也都沒聯系。
要不是為了陪李天湖,還有看在曾經輔導過她功課的老班長楊黎是這次同學聚會的組織者,打死韓敘也不會來這里。
李天湖帶著韓敘往里頭走,胡里花哨的燈光時明時暗,韓敘的視線沒能適應,一腳踩空地上低了一階的舞池,死死抓住李天湖的胳膊,才沒有摔下去。
旁邊傳來兩聲大笑,接著是尖酸的嘲諷:“這不是那位韓大小姐嗎?想不到人窮進來這種地方,連眼神都看直了哈哈哈!”
“還真是佩服她呢,穿成村姑一樣,也好意思來這種地方丟人現眼!該不會是來這里找兼職的吧?”
韓敘站穩了身體扭頭看去,就在她旁邊的一張圓桌上,坐著那兩個瘟疫一樣的女人,劉雨晴和安雅。
安雅身上的著裝,毫無懸念的就是在奢侈品店里買去的那條三十八萬的裙子,劉雨晴也不示弱,同樣是奢侈品店從韓敘手里搶過去的另外兩條之一,難怪有底氣來嘲諷她今天穿著土氣。
韓敘拉住了李天湖站在原地,扭頭從上到下刻意掃了安雅幾眼,笑道:“一條撕破的裙子,我是看不上的,你縫回去穿穿也好,免得浪費!”
李天湖聽韓敘這么說,才回頭仔細看了看安雅,顯得很吃驚的樣子:“哎呀!原來是我撕爛的那條破裙子啊?嘖嘖!還真適合你!”
一條三十八萬的奢侈大牌,居然被她們說成了破爛貨,安雅和劉雨晴氣得霎時臉色發青,兩人正想從高凳子上跳下來對罵,酒吧大廳頭頂燈光忽然暗下來,音量不大的輕音樂也隨之停止。
短暫的漆黑一片之后,舞池中央打亮了一盞聚光燈,老班長楊黎一身優雅的紫紅吊帶長裙出現了聚光燈里。
楊黎長相一般,個子高可能是她唯一的優勢,長裙加上臉上的濃妝,完全沒有了大學時期的書卷氣。
咋一看上去,在酒吧這種曖昧的氣氛下,顯得很嫵媚妖嬈,楊黎往那一站,引來了四周黑暗中的男同學一片高聲的尖叫。
楊黎拿著話筒,聲音雖不夠甜美,發音卻還好,一出口就問:“人都到齊了嗎?”
周圍的人齊聲回答:“我到了!”
李天湖轉身看去蹦跳著直朝楊黎揮手,喊道:“我也到了,韓大也來了!”
韓敘不想招惹別人的目光,趕緊去邊上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李天湖的漢子習性在這種地方根本隱藏不住,拿起桌上的小支啤酒,用嘴就咬開了瓶蓋,然后豪邁的遞給了韓敘。
兩人喝著酒,聽舞池中間的楊黎在說:“其實人還沒有到齊!”
整個大廳的人都在問:“誰呀?”
楊黎清了清嗓子,故意賣了個關子說:“經過我這大半個月來的聯系,咱們班里的同學們今天都來了,但我還邀請了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各位猜猜是誰?”
李天湖搖了搖韓敘在一旁問:“誰呀?你沒來的時候我去門口簽到那里看過,就剩你,現在都到齊了啊?”
韓敘舉著瓶子喝酒搖頭不說話,她壓根就不關心,誰來不來,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四周的男同學吹著口哨,女同學尖聲喊:“班長給點提示啊?”
楊黎笑著點頭道:“那就讓我來提示你們一下,這位重量級的人物,曾經在我們學校掀起了一股潮流!”
現場嘩然聲起,許多女同學大喊:“我知道!我知道了!”
“人在哪呢?今天來嗎?”
“班長快說呀!是誰?”
知道的人故弄玄虛不說出來,不知道的人焦急的催促,多數是女同學。
伴隨著李天湖長長的一聲“噗…”,嘴里含著的酒噴滿了小桌子,韓敘一個沒坐穩,居然從高高的凳子上滑了下去。
幸好現在整個大廳除了舞池聚光燈之外,四周都是烏漆嘛黑的,也沒人瞧見。
韓敘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
楊黎口中當年學校的那股潮流,說起來還真是曾經轟動整個學校。
大一那年冬天,有一位大二的學長,早晨起床的時候,胡亂拖了條圍巾圍在脖子上沖到操場上做第九套廣播體操,還是個領操的,結果這位學長身后眾多雪亮的眼睛,發現他脖子上圍著的竟是一條秋褲!
秋褲!
一群眼尖的男生集體轟笑,可女生卻發現另一個事實,那條秋褲在學長的脖子上圍著是毫無違和感,甚至還非常帥氣!
全校女生花癡一樣的仰慕,導致男生自行檢討自己是否不夠“變態”,結果有樣學樣,整個冬天,全校男生放棄了中規中矩的圍巾,改拿秋褲當圍巾。
后來韓敘才知道,那位學長是公認的校草,長的帥,成績好,家境也還行,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
韓敘這樣的低調豪門乖乖女,對這種被眾多女生追捧的所謂男神根本沒有絲毫興趣,在她眼里,這樣的男生,不僅會花心,還喜歡裝逼。
她什么都不缺,壓根不需要裝,潛意識里就討厭裝逼的人。
一次在外面餐廳吃飯,韓敘站在那等電梯上樓,恰巧看到這位學長和他的朋友走進來,也靠近電梯門旁等候。
整個學校的人都認識這位校草,韓敘自然也不例外,卻因為對這種高調的男生沒有半點興趣,假裝不認識,自己一言不發進了電梯。
在里面站了一會兒,學長的朋友進電梯按住了開門鍵,而學長卻在電梯門外遲遲不進來,他的朋友催道:“怎么還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