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湖在冷寂的角落里突然站了起來,大力的清了清嗓子對被圍在中間的韓逸說:“嗯哼,韓二,拿幾支烈酒來,老子今天幫你招呼一下你這些朋友,包你滿意。”
那堆嘰嘰喳喳的男女聲音消減了不少,視線都被李天湖牛逼哄哄的嗓門給引了過去,眾人這才發現,角落里還坐著兩個低調的女人。
男孩們有女伴的不敢吭聲,估計是怕女人吃醋,另外兩個沒女伴男人的頓時兩眼放光,嘻嘻笑道:“美女,歡迎把我們灌醉,隨便你們糟蹋哈哈哈!”
中間的兩個女人往昏暗中的角落撇了一眼韓敘和李天湖,眼珠朝天花板的晃了一圈,接著相視鄙視一笑。
一旁的王紫跟自己的朋友繼續高談闊論,似乎是刻意當韓敘和李天湖這兩個女人不存在,只以為是哪個想爭風頭的女人,壓根就沒認出來化著濃妝的那個人就是韓敘。
韓逸跟幾個男孩在中間打鬧了幾下站起來,拿起玻璃桌上的蠟燭杯舉在手上晃了晃,服務生立刻走了過來。
韓逸掃了一眼兩邊卡座上的人,數了數說:“十個人,給本少爺我來五瓶兩斤的軒尼詩。”
這一擲千金的豪氣,立刻把王紫的目光吸了過去,剛才她那眼里的輕蔑瞬間消失,一看韓逸就是個闊少,露了個嬌媚的笑容挪了挪屁股,估計是想找機會見縫插針坐到韓逸身邊去。
恰好舞池里的燈光轉悠著照到了韓逸的臉上,王紫定格在韓逸身上的眼神狐疑起來,覺得韓逸有點臉熟,似乎是在哪里見過,猶豫了下還是沒敢過去。
服務生一看這酒水單,能拿洋酒當水喝的,就知道這些人非富即貴,轉身飛快的就要去下單,李天湖喊住了服務生,招了招手,讓服務生近前耳語了幾句,服務生點頭離去。
很快幾個服務生端著酒和水果小食上來,開了一瓶酒,給是個酒杯里斟了標準的一盎司。
李天湖不聲不響的在角落里起身,湊近幾個服務生跟前說:“太少了,全給我斟滿。”
這話刺激了這群少年的興奮,男孩瞬間一個個:“哇哦!女中豪杰!”
表示大力贊成這種喝酒不要命的做法,女人則掩嘴故作矜持,王紫嬌滴滴的跟身旁的女伴說:“這樣會不會一杯就倒了呀?”
男孩們聽見更是興致高昂:“倒了才好,大家一起倒嘛!”
眾人一起舉杯,一個男的喊:“一口干了啊,誰杯里剩了的,一會兒就再獎一杯滿的!”
這個懲罰果然好使,伴著吵雜的音樂,除了角落里的韓敘和李天湖,其余的一群男人打了雞血一樣,還真把滿滿一杯的洋酒咕咚咕咚的幾口給悶掉了。
韓敘翹著二郎腿,歪著腦袋目光犀利的盯著仰頭一口往喉嚨倒酒的王紫,小聲不滿的對李天湖說:“死鬼,讓你去收拾那賤人,你怎么不動手?”
李天湖抿了口洋酒,大約是喝不慣這么濃烈的,吐著舌頭拿手掌扇著風,哈了口氣才說:“等著!”
話音剛落,大廳里的音樂忽然慢下了節奏,變的輕快悠揚,人堆里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跟熱烈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好像當頭一盆冷水,澆的那些人把嗓子里的興奮給生生阻斷。
咳嗽的人咳的還不是那么順暢,聲音就如同被掐著脖子母雞,咳的連氣都提不上來,還伴著干嘔聲,人已經跌落至玻璃桌下面直不起腰來。
幾個男人連忙放掉了自己手里的酒杯,湊近去七嘴八舌問:“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王紫?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昏暗燈光之下,沒人去注意那張漲紅扭曲的臉有什么異樣,王紫一聲破碎的尖叫:“啊…咳咳咳…”
李天湖“咯咯咯”的捂著嘴,在韓敘耳邊笑著問:“怎么樣?”
韓敘發覺那咳的半死不活的就是王紫,雙眸神采立現:“你,怎么她了?”
王紫從桌子底下爬了起來,涕淚橫流的用已經咳破的嗓門喊:“水,給我水!”
李天湖得意的對著桌上的酒努了努嘴,剛才趁著服務生倒酒的時候,李天湖喊說要給每個酒杯斟滿,自己也過去假意幫忙,拿起了一早交代服務生拿來的一盤烤章魚里邊的芥辣,給攪進了王紫的酒里。
王紫一口悶掉了酒,沒來得及品出味道,只想讓男人知道她是酒中豪杰,滿滿一杯酒全部灌了進去,芥辣才從胃里開始發揮作用。
韓敘見王紫那副模樣,感覺事情有些大條,顯然有些憂心:“你確定這樣不會死人?”
李天湖抖著腳得意洋洋道:“死不了,就是辣到她冒煙而已。”
王紫被兩個女人扶到沙發上,喝了一大杯冰水后稍稍緩和過來,跟自己的朋友指著酒,想說話,嗓子仍然火燒過一樣,說出來的聲音有一字沒一字。
王紫的朋友跟她身邊的男人說:“這酒是不是有問題?”
“我們都沒事啊?”
男人疑惑不解的搖了搖頭,轉而問身旁正大著嗓門聊著天的韓逸:“韓二少,有人喝壞了!”
韓逸回頭看了看,才發現卷縮在沙發里的王紫,沒有認出她來,還打趣道:“一杯就喝壞了,是不是想獎啊?”
王紫這回把韓逸的聲音聽的真切,一抬眼驟然想起來,韓逸就是那個前兩天在宋家給宋清云送鳥的人。
不就是韓敘的娘家弟弟?頓時明白了什么,指著韓逸用破損的嗓子叫道:“原來是你,給我等著!”
說完拉著一個女人就要走,女人有男伴在這玩自然戀戀不舍的不肯走,王紫指著韓逸沖女人喊:“你傻了嗎?他是韓敘那賤貨的弟弟!”
韓敘猛一聽王紫罵她賤貨,二話不說起身拿起一杯酒就潑了過去:“我說過什么來著?再讓我看到你,我保證你會比那天更狼狽!”
那天在法國餐廳里,王紫就是和這個朋友兩人一唱一和的譏諷韓家,最后被韓敘潑了一杯帶著冰塊的冰水,如今才發覺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人就是韓敘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