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行程很趕,可這搬山猿肉確實是好東西,尤其是那頭王級異種的肉,這對林朔而言是難得的修煉補品,浪費了可惜。
所以林朔還是帶了一百斤左右,這個天氣鮮肉保存不了多久,再多就吃不完了。
狩獵隊再次出發,而這兒已經是搬山猿地盤的周邊地帶了,再有半天路程,就到了巨獸帝國的核心地帶。
而相比于王級異種的地盤,巨獸帝國核心地帶范圍是比較小的,也就幾百平方公里。
這是因為這里的四頭巨獸皇帝,有三頭在休眠,而清醒著的那頭也用不著自己捕食,有其他地盤的異種頭目進貢給它。
所以巨獸皇帝就不需要很大的地盤來維持生態規模,夠它自己遛彎散步就夠了。
而且據大鵬姐說,巨獸帝國的皇帝其實挺悠閑的,各地異獸高度自治,皇帝在實力上又絕對壓制,所以也不用擔心政變什么的,平時沒啥事兒,相當于一個富貴閑人。
所以哪怕清醒的那位皇帝,也未必就在地盤里帶著,經常出國旅游,去大西洲其他地方閑逛。
尤其是最近百年輪值的這位,是四大兇獸里的混沌,神通廣大又行蹤莫測。
哪怕是大鵬姐這樣公爵級異種,目前也不知道這位皇帝陛下身在何方,可能在家里蹲著,也可能出去浪了。
為此大鵬姐還挺不好意思的,說是進去探查一下,結果被林朔攔住了不讓去。
巨獸皇帝神通廣大,實力又在圣人之上,林朔覺得大鵬姐進去打探容易有去無回。
而盡管大鵬姐目前提供的情報很少,可林朔依然覺得這給狩獵隊今后的行動方針提供了重大的參考。
林朔下了判斷,認為自己一行人突入巨獸帝國的核心地帶,此時意義不大。
一是人家混沌未必在家,二是就算在家,也未必會把林朔這股力量當回事兒,三是就算當回事兒了,戰斗也是很快就結束的。
所以無論如何,都起不到減少蘇念秋那邊壓力的效果。
而因為巨獸帝國的這片核心地帶范圍很小,繞過去和直接傳過去,距離上差得并不多。
所以林朔決定從東邊繞道,一個一個地突入沿途的王級異種地盤,吸引這些王級異種回援,獵殺這些東西,最后到南邊跟蘇念秋匯合。
等把這兒的王級異種全收拾了,兩撥人馬兵合一處將打一方,最后再跟四頭兇獸決戰。
當然了,如果中途混沌坐不住了,出來要跟林朔一決雌雄,那獵門總魁首也歡迎。
而這個行動方針,要是林朔在昨天白天提出,那狩獵隊里的人估計一半一半,有支持的,也有不支持的。
因為苗成云和林朔聯手對付一頭準王級的搬山猿,這仗打得實在太難看了,獵門中生代最強的兩個人,一個累到脫力一個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這才勉勉強強殺死那頭搬山猿。
這樣的戰績,是毫無說服力的,狩獵隊接下來無論怎么走,士氣都不會高。
所以林朔才把另外四頭搬山猿全部交給蘇冬冬一個人處理,昨晚一戰是建立在情報充分的基礎上的打的,那就漂亮了。
而通過這兩場戰斗,像阿爾忒彌斯、倫恩、唐珂德、龐威瑟這樣外行人,也終于見識到了獵人的本事。
因此林朔這會兒提出要把這里所有的王級異種卷包燴,大家都覺得這事兒可行。
于是隊伍出發沒一會兒,阿爾忒彌斯就癱地上了。
雖然米亞女公爵在精神上是支持這個行動方案的,無奈那一雙大長腿實在是沒勁兒了,跑不動。
昨晚原本是讓她睡覺休息的,結果蘇冬冬斬獲頗豐,搞得她很興奮,一晚上沒怎么睡,白天體力這就完全不行了。
苗成云提議讓林朔背著她繼續趕路,林朔沒同意,而是去白駱駝背上把追爺請到自己肩頭。這樣白駱駝背上就騰出空兒了,阿爾忒彌斯能騎上去。
這個舉動,白駱駝很高興,負擔減輕太多了。而對于米亞女公爵來說,這就比較傷人了。
林朔寧可扛兩千斤的追爺,也不愿意背她。
都是要顏面的人,阿爾忒彌斯有些下不來臺,可也不好當場發作,于是只能暗地偷偷地報復,用念力去撞林朔的神念屏障。
煉神者之間這么做,就相當于揍人了,跟用的效果差不多。
而此時狩獵隊里,知道阿爾忒彌斯正在揍林朔的人,也就只有苗成云一個,因為他也是煉神者,境界還在這兩人之上。
于是苗校長就開始笑話林朔:“我說你什么好呢?豬八戒背媳婦這招不去學,非要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寧可背追爺也不去碰那軟乎乎的身子。這下好了,肉體和精神兩重受罪,你這就叫活該。”
林朔這會兒心里也不太爽,扭頭回了一句:“我愿意,你管得著嗎?”
“我才不會管呢。”苗成云笑道,“看著你這么受罪,我還挺解恨的,這就叫做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少貧嘴。”林朔翻了翻白眼,隨后正色說道,“回頭進了隔壁那頭王級異種的地盤,咱照方抓藥,繼續之前那一套。”
“之前哪一套啊?”苗成云問道。
“你繼續去各種花樣作死,吸引火力,我給你兜底。”林朔說道,“這樣最快。”
“不是,林朔,咱好好說。”苗成云一臉哭笑不得,“我這趟被你騙過來,說是來找媽的,是不是?”
“我也沒騙你啊,咱就是來找媽的。”
“對,找媽的。”苗成云說道,“可你如今的意思,我覺得是不想讓我活著見到媽。沒你這么坑人的,我可是你親哥,天天讓我去作死啊?”
“你不是喜歡顯擺嘛,我是給你展示的機會。”
“我這身能耐大家已經公認了,我還需要展示什么呀?”苗成云說道,“要不這樣,咱倆換一換,這次你去作死,我給你兜底。”
林朔想了想,點頭:“一人一次,倒是公平。”
“那當然了。”苗成云說道。
“不過,你要是兜不住,我就作死成功了。”
“沒事兒,你要是作死成功了,你那四個孩子我會視如己出的。”苗成云笑道。
“滾蛋。”
狩獵隊在山林間不斷前行,兩只林家黑鳳則去前方打探情況。
巨獸帝國的核心地帶,那是四兇的地盤,林朔不敢讓兩只鳥冒然進入,不過這里是王級異種的地盤,倒不必那么謹慎。
到了這天下午,小八率先回來了,落在了白駱駝腦袋上。
“大鵬呢?”林朔問道。
“我媳婦兒嫌我飛得慢,讓我先回來了。”小八垂頭喪氣的,“都是黑鳳,憑什么它比我快那么多啊?朔哥,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跟它是一個品種嗎?”
苗成云笑道:“小八,是不是一個品種,你這幾天晚上還沒試出來嗎?”
“那不一定。”林小八說道,“母鳥都差不多,晚上的事兒試不出來。”
“你就是母鳥騎多了,這輩子都沒在飛行上好好下過工夫,所以現在才不如人家。”林朔說道:“先不說這些了,你們在前面打探到什么了嗎?”
“我回來的時候,還沒發現什么,那頭王級異種不在自己地盤上。”林小八說道。
“那東西到底是什么?”林朔問道。
“嗐,東西一般,據我媳婦兒說,這是一頭鹿蜀。”小八說道,“之前在神農架的時候,朔哥你不是獵過一頭嘛。”
“哦,原來是鹿蜀。”林朔點點頭,心想確實,神農架的時候還真獵過一頭。
當時在神農天坑底部,賀永昌在前面領路,老賀那天發揮有點失常,差點陰溝翻船。幸虧苗姨娘及時發出一記“咤雷”,把那頭鹿蜀給劈了。
東西確實熟悉,不過這兒是大西洲,凡事不能掉以輕心,這兒的鹿蜀應該比神農架那頭厲害不少。
而苗成云一聽那是鹿蜀,興致一下就上來了,說道:“既然是鹿蜀,林朔,這次咱就不換了,我還是去前面頂著,至于你在后面幫不幫忙,那就隨便,愛幫不幫,我一個人肯定能搞定。”
林朔笑了笑:“你確定?”
“那當然。”苗成云說道,“鹿蜀這東西我們苗家人太熟悉了,當年云貴高原這東西可不少,苗家記載很詳細,這東西唱歌好聽,我也正好跟它斗一斗。”
林朔一聽這話,想起苗姨娘的那一嗓子,整個人寒毛都豎起來了,趕緊說道:“你要是唱歌,那咱就不換了。”
“嘿,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呢?”苗成云不解道,“我唱歌真的好聽,我爹評價過,跟雪萍姑姑當年幾乎一模一樣,嗓子那個脆生啊…”
“得了吧,你唱歌我雖然沒聽過,可苗姨娘唱歌我聽過。”林朔說道,“我當時全身直冒虛汗,差點沒昏過去。”
“那不一樣。”苗成云說道,“苗家人的歌有兩種唱法,你當時聽到的,那應該是雪萍姑姑在用陽八卦里的‘音合之術’,以聲音催動八卦之力,那肯定不好聽了。
以前雪萍姑姑經常在山上練習這種八卦音合,所以她這方面的惡名也就傳出去了。
可她要是用苗家的另外一種唱法,那就好聽了。”
“哦,還有這個講究呢?”林朔奇怪道,“我沒聽說過。”
“嗐,那是因為你爹當年跟苗姨娘好過,然后你爹又娶了咱娘,所以在你面前,他不會詳細說雪萍姑姑的事兒。”苗成云說道,“所以苗家人這門絕技,他就沒告訴你。”
“我爹其實說得挺詳細的…”林朔嘀咕了一句。
“那你爹有沒有告訴你,他是當時是怎么喜歡上雪萍姑姑的?”苗成云問道。
“那倒是沒說。”
“節骨眼就在這兒了。”苗成云說道,“據我爹說,是因為當時兩人被一對猙困在山洞里,眼看是兇多吉少,然后雪萍姑姑給他唱了一段咱苗家的山歌,你爹又給雪萍姑姑還了一段霸王別姬的京劇唱腔,兩人這才勾搭上了。”
“什么叫勾搭…”林朔埋怨道。
“這不是快見著咱娘了嘛,我是以咱娘的立場說的。”苗成云笑了笑,繼續道,“苗家人的山歌,不光是好聽,而且還有門道,就是上古時期從鹿蜀那兒學來的,有御獸的效果。
苗家人跟章家人不一樣,其實不懂獸語,可是會御獸術,門道就在這里了,模仿鹿蜀的音調去御獸。
現在苗家家主的有兩樣身份信物,一個是濟世鞭,另一個就是御獸笛。
御獸笛的聲音,能做到跟鹿蜀一模一樣,因此御獸效果最強。
而最近幾百年,苗家傳人里不用御獸笛,光憑一副肉嗓子能唱到那種效果的,我爹都得靠邊站,就雪萍姑姑和我兩個人,這叫嗓音天賦。”
苗成云這番話,倒是把狩獵隊成員的興致全吊出來了。
“小苗。”楊寶昆說道,“那你唱一句我們聽聽。”
苗成云搖了搖頭:“我現在是婆羅苗的家主,不再是云貴苗的一員。
而御獸山歌,這是云貴苗的家主絕技,象征著家主身份,其他苗家獵人就算會,也不能輕易展示。
雪萍姑姑就是如此,她會,但她現在一般不開這個嗓,要唱也只唱八卦音合。
她都如此,我這個另立門戶的就更不合適了。
當然了,凡事有例外。
這能夠耐平時展示起來不太方便,可如果實戰必須要用到,那是沒關系的。”
“既然實戰沒關系,你怎么不早用啊?”魏行山問道,“既然你能御獸,那我們這趟活兒不是輕松多了?”
“那得看東西的級別。”苗成云說道,“那些比鹿蜀強的,憑什么聽鹿蜀的呀?而比鹿蜀弱的,我不唱歌也能輕松搞定,那我還有必要去犯這個苗家家主忌諱嗎?”
“哦。”魏行山點點頭。
“對了。”苗成云又說道,“一會兒我對上鹿蜀的時候,這個機會你們好歹珍惜一下。
云貴苗想再出這么一把好嗓子,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而婆羅苗這邊,這個能耐我沒打算傳下去,畢竟這是本家的家主身份象征,我這分家不能傳。
所以回頭我這一嗓子,很難得,算是近代苗家山歌的絕唱。”
“說得好像挺厲害,那一會兒你跟鹿蜀對著唱山歌,這勝負怎么算?”林朔問道,“讓我們當評委,給你們倆打分啊?”
“什么呀,你動動腦子,誰說我是要跟它比個高低了。”苗成云一臉嫌棄,“我這是人嗓子,唱得再好那也是山寨版的。
它是原版的,甚至可能是大西洲加強版的,我怎么可能唱得過它。
鹿蜀這是吃素的東西,它不吃肉不捕獵,憑什么就成了這里的王級異種,就是以為它能御獸,以歌御獸這是它的統治手段。
我只要到它地盤上一開嗓,它會覺得自己地盤上有同類在搶它統治權,所以它肯定會回來,
我唱山歌,這是誘敵手段,明白了嗎?”
“哦。”林朔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還以為你真要跟它比比歌藝呢。”